120、家賊難防
——他今天對她還算有耐心,和她說了這麼多的話;可是,轉而想起寧兒剛纔的態度,酈昭煜突然煩躁無比……
“君揚……”白傾風不滿的叫了他一聲。
他被夾在他們中間,那種感覺非常的不爽;本來是他們之間的事,君揚非得把他拉進來,這……
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他還是不要攪和進來爲妙!
張開嘴,剛要找個理由告辭離開,酈昭煜卻是沒有給他機會,擺擺手,
“好了,先這麼着,其他的明天起來再說吧……”
說罷,再也不理會其他人,徑自離去了。
白傾風在趙雅茹和丫鬟“恭送太子”的聲音中回過神,酈昭煜已經不見蹤影。
他也站起身準備離去,臨行,安慰她說:
“你先養傷,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迴應他的一聲極其厭惡的冷哼。
這是幹什麼?又不是他的錯!
白傾風心裏還委屈着:你們一個個的都拿我當擋箭牌,回頭我還得受着你們的白眼——我容易嘛我!
盯着趙雅茹,他的眼中透出十二萬分的不滿!
趙雅茹躺在牀上兩天了,還沒有醒;正巧他下午過來看望了一下,順便和幾個軍醫給她會診;正在這時,趙雅茹昏迷中又叫了一聲“哥哥”,隨即又叫了聲“太子”……
大家面面相覷;但是誰也沒有多想,看着她似乎是快要醒來,幾個人均燃起了希望。
不料,昏迷中的她,一把抓住了;離牀最近的白傾風的衣袍;白傾風在尷尬中往回拉自己的衣服時,趙雅茹卻是又抓了他的手,緊閉的雙眸流出委屈的淚水……
被這麼一雙白皙光滑如凝脂般的柔荑滿是依賴的緊緊握着,而且這雙纖手的主人,在昏迷中還透着無比的委屈和哀憐,如果這個時候決絕的將她甩開,白傾風真是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他猶豫的停頓了一下;但很快便被一股大力甩開了,擡頭正迎上趙雅茹羞憤的雙眸,一副“你是登徒子”的模樣!
他很委屈不是?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哪裏敢沾她的便宜?
衆目睽睽,是她主動地好不好!
只是,他,晚了一步,沒有立即的把她推開……
因此,兩人的雙目迸着火花,誰也不甘示弱,營帳中瞬間瀰漫起一股硝煙,正巧酈昭煜趕到……
此刻,趙雅茹的態度幾乎惹惱了他——她的意思,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冷下臉,按壓下心中的怒火,修長的身軀微微前傾,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薄脣輕啓,咬着牙說道:
“別以爲,你是女人,別人就應該讓着你;別以爲,你是太子的人,我就不敢惹你……”
趙雅茹神情茫然的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意外的沒有反駁。
“小姐……”
小丫鬟看着白傾風也甩袖離去,這才唯唯諾諾的看看趙雅茹。
趙雅茹的腦子全被酈昭煜最後的那幾句話填滿,“明天回京城,回京城……”
可是真的回到京城,她還有機會嗎?
到時候,是盜取太子印鑑?還是爭寵奪愛?
似乎兩件事情對自己來說,都是渴望而不可及的……
想起那個紙條,心,頓時收緊。
她要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真的不想死……
他還沒有找到哥哥,還沒有脫離魔爪,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怎麼甘心?
她愣愣的坐在牀上出神良久,直到小丫鬟點上了燭火,她才反應過來,已近二更天了……
捏捏袖中的藥丸,下定決心般深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來,眼眸中透出堅決的神色,
“給我準備晚飯;還有,備好熱水,我要沐浴……”
半夜二更半,軍營裏的人安然進入了夢鄉。
圍繞着軍帳外,不斷地有一隊隊巡邏的軍士整齊的巡視而過;遠處,高高的瞭望臺上,也有兵士時刻注意着外面的情況。
他們都是注意着外圍的危險,沒有發現,在太子殿下一開始住過的營帳裏,一個嬌小的身影,利箭一般的射出,直撲白傾風所在的營帳……
沒錯,這個黑影正是趙雅茹!
她不會武功;但是她卻有着一身絕世輕功!
她知道,自從她住進了太子的營帳,太子爲了避開她,便搬到了白傾風住的地方。
要回去了,以後事情誰還說得清?如果還是像以前在太子府那樣,他連見也不會見她一面;再加上府上防守嚴密……以前不是沒有試過,這樣的情形下,她再想得手,也不只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這一次,她怎麼也要賭上一把;實在不行……捏捏袖子裏的藥丸……
心中祈禱,千萬不要用上它吧!
沒有人會注意,內部會有什麼異常;她躲避着一隊隊巡視的士兵輕易地接近了那個目標。
田青不在這個營帳前,也沒有人爲太子守夜……
她進來的出奇的順利。
閃身進來,帳內比外面還要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努力適應了一下環境,突然忌諱的皺起了眉頭。
帳內飄散着淡淡的酒氣——她很不喜歡的味道。
酈昭煜大概是飲過酒的原因,缺少了以往的警惕性;對於身邊多了一個人卻是毫無知覺,睡得極其香甜。
趙雅茹帳門口猶豫了片刻,瞪大雙眼,努力的適應着黑暗,輕輕地向裏面走了幾步,
“太子……”
她輕聲的喚。
牀上之人宿酒後睡得酣沉,沒有絲毫的動靜,甚至連呼吸也沒有變化……
“太子殿下?”
她不放心的又喚了一聲,等了許久,也沒有迴應,這才放心的移了過去。
摸到放在牀邊椅子上的衣服,心中一喜,急忙翻看起來。
衣服的料子上乘,摸在手上絲滑柔軟,觸感很好;就在剛纔,他去看她,這件上好的衣服還穿在他的身上,更襯得他那玉樹臨風的樣子……
反應過來,正在做什麼,心中把自己鄙視一番:這種時候還走神……
秀眉又是一皺——衣服裏什麼也沒有!
直起身來,左右看了看;黑暗中,任她瞪大了雙眼,也是僅僅能看得出一些輪廓。
又摸索了幾個地方,很快她便氣餒了:有可能放下那個貴重東西的地方,都找過了——什麼也沒有;而且,她開始極度懷疑,他是否真的是當朝的太子……他的住所居然是,如此的……貧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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