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放過綺羅
不料,父皇痛快的應允;讓他的許諾即將變成現實。
他知道夏侯寧一定很高興。
等他說出來時,夏侯寧也一併把他掛心的邊關的戰事三言兩語的給解決了。
他急切的又要去找他的父皇,把這個好主意告訴他。
“又要找你的父皇?”白皇后猜出他要做什麼,攔下他,“一天十八趟的跑,你不累,我們都看着累!”
“嘿嘿……”酈昭煜抓抓腦袋,有些傻笑,“那好,這事,回頭讓傾風代勞……”
白傾風這些日子過得順風順水,而且,還是佳人在懷,甚至連孩子都有了……想起這些,他的心中就有些不平衡,很不平衡!
“那,母后……”他笑嘻嘻的上前,拉住夏侯寧的柔荑,“在回落日之前,兒臣有些事情要跟寧兒解釋清楚,今天,兒臣就先將她‘借’走了……”
說罷,便拉起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夏侯寧以爲,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結果他把她帶回了他的太子府。
在她疑惑的時候,酈昭煜跟田青說了幾句什麼。
田青皺了一下眉頭,點頭應了一聲,招手叫來了管家。
管家恭敬的在前面引路,一直帶着他們走向後院。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深遠。
夏侯寧不時的擡頭去看酈昭煜。
富麗堂皇的太子府也有這麼荒涼的地方,比她曾經住過的飄零院還不如。
深秋時節,草長鶯飛,未經修整的院落,被荒草藤蔓層層覆蓋;若不是管家拿了鑰匙去開門,她真看不出,這裏還有一個小院子。
屋子裏面有一人,日復一日坐在屋內,等待着沒有希望的等待,等的目光都有些呆滯。
聽到院門被打開的聲音,她機械的轉過頭;每隔幾天都會有一次這樣的開門聲,她已經習以爲常。
這一次不同以往,開門的人沒有吆喝她取衣服或是喫飯;隨着腳步聲,有人到了門口,“吱呀”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了。
她下意識的擡頭。
外面的陽光線太強,刺得她一時睜不開眼;朦朧中,只覺得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到了門口。
但是他沒有進來,管家解釋着什麼,他便背了身,負手站在了門外。
這回她明白了,不用看,猜也能猜得出來來人是誰,飛身撲了過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是綺羅,我是綺羅啊!”
管家上前一步,擋在太子的身前,痰嗽一聲,綺羅被嚇得立刻停住了腳。
她仍不死心,小聲的哀怨的向酈昭煜訴說着:
“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去了哪裏——您不知道,您不在的這些日子,這些狗奴才們是怎麼欺負我的——您要爲臣妾做主啊!”
“住口!”管家聽見酈昭煜非常不悅的冷哼了一聲,立刻喝止了綺羅的胡言亂語,“太子尚未大婚,更未納妾,何來的妾室?”
綺羅的眼眸閃閃,看看管家,又看看無動於衷的太子,心中頓時不安,“撲通”跪倒在地,
“太子,您忘了,綺羅是您親口封的奉儀啊!”
“奉儀?是你自己封的吧!一,內務府沒有你的名字,二,我太子府的總管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奉儀——你少在這裏胡攪蠻纏!”
酈昭煜沉默不言的態度,讓綺羅的心涼的不能再涼。
她不相信的望着面前這個她無比傾慕的人,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突然,她的眼珠一錯,看到酈昭煜身後還站着一人。
原來是她!
綺羅“噌”的站起,心底的憤怒再難壓抑,
“你這個賤人!”
她撲過去的同時,白影一閃,夏侯寧已經從她的面前消失。
“太子?”
她更瞪大了眼,酈昭煜攬着夏侯寧的纖腰,打了個旋,將夏侯寧呵護在懷,小心的防備着不讓她傷到。
看太子這般維護她的樣子,她滿是惱怒和不解。
太子不是最討厭她嗎?
不是經常的借自己的手來打擊她嗎?
現在這情形,分明是很緊張她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你!夏侯顏——一定是你在太子的耳邊說了我的壞話!”
“你認錯人了!”酈昭煜忍無可忍的點了綺羅的穴位,他不會容忍任何人辱罵詆譭他的寧兒。
怎麼會?!
綺羅口不能言,眼睛上下掃視幾眼夏侯寧,那額頭上的那道疤清晰地還在那裏,雖然小了好多。
“她不是夏侯顏,她是我的寧兒,是我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人——你認錯了人,我也認錯了她;因爲你,在我的心頭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他痛惜的看着夏侯寧額頭之上小小的疤痕,“當我明白真相的時候,想殺了你的心都有!”
最後一句話說的極爲狠戾,綺羅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就在剛纔,管家不承認她的身份時,她已經相信了;自古帝王無情,帝王之家更是無義;她還妄想着,一夜之間躍上枝頭……
而且,她也相信,酈昭煜說的是真的,她本就無權無勢,平日,在深宮王府,偶爾暴斃一兩個下人也是極普通的事情……
她越想越害怕,身體軟綿綿的,整個人也像踏在棉花般的雲朵上。
酈昭煜將她的穴位一解開,她便軟綿綿的坐到自己腿上。
“太子殿下恕罪,綺羅不知哪裏做的有失身份,還望太子殿下明示……綺羅虛心改正。
“你……”酈昭煜有些語塞。
以退爲進——她這是緩兵之計嗎?
他要怎麼回答?
雖然是假以綺羅之手報復寧兒,現在想起來,那比他親自動手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其實,真正的接你進白府確實是以舞姬的身份;那時,因爲和寧兒有些誤會,所以臨時起意才以你做了擋箭牌……”
酈昭煜鼓足勇氣說除了上面的話,偷眼看過寧兒;見她沒有多大的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若說有錯,也是本宮錯在先;你對寧兒造成了這般的傷害,就先向她認個錯;寧兒若是既往不咎,本宮亦可原諒你……”
他說完,又去看夏侯寧的表情;夏侯寧十分不悅——這件事情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老看我做什麼!
仔細看過綺羅,一身粗布麻衣,卻不因此而顯出狼狽;她儘量把自己收拾得很利落,尤其是面上,雖然素淡,但仍乾淨整齊,彷彿隨時都能恭迎到太子。
夏侯寧心頭一酸,這個樣子的綺羅,讓她突然間想到了有容,
“歸根結底,也是爲了兩個字——爭寵……”現在既沒了“身份”,更沒了“爭”與“不爭”一說,夏侯寧輕輕的說,“身份地位,權力慾望,總能將人的本性扭曲……如果能放下一切,你的人生還是能重新開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