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拯救失足少女

作者:雪中紅
紅樓十二齋,每齋都有個當家花旦,其中最出名的當屬九月齋的弄月,她號稱“洛陽第一美”,不僅容貌超羣,舞姿撩人,還生得一副金嗓子,聞說連當今聖上都是她的歌迷粉絲。

  一個幾乎完美的女人,今生註定是坎坷的,何況還賣身在了風塵。

  九月齋夜夜高朋滿座,票價也會跟着水漲船高,有時甚至花上百兩,都不一定能買得到入場券,即便是有幸能進去,絕大多數人也都只能站在後排觀望。

  前排雅座只有三十席,只有貴人中的貴人才有資格落座。

  如此一來,宋澈手中的紫金令便體現出了價值,他只將令牌出示,便有專門的侍女爲他安排雅座,還是最中間,最靠近歌臺的那一方。

  大梁王朝的官箴律例,禁止官員宿娼招妓,喝喝酒、聽聽曲是允許,但誰又能保證起了酒興,管得住下自己半身?

  因此赴紅樓買醉者,大多是些富賈名流,達官貴人極少會在風月場所裏拋頭露面。

  一般稍有權勢的官員,都會以納妾的方式在家裏養私妓,通俗而言便是“開小竈”。

  時才入夜,客人還未來齊,九月齋裏的雅座只有三兩夥人,空餘的也沒人敢坐,應該是有人預訂了。

  入雅座的,通常三五人一起,宋澈這副生面孔,竟獨佔了一席,還是大看舞臺的主賓位,多多少少招惹了些眼神。

  “公子可有中意的倌人,我去喚她來陪陪您。”小侍女耳旁親切問候。

  宋澈輕吐名字:“曹琳。”

  “琳姐啊?這……”小侍女有些遲疑。

  宋澈微微皺眉,“怎麼,她這幾日不方便?”

  小侍女搖搖頭,“琳姐她一直都在的,只是……只是她今夜被人訂下了,要不公子您換個倌人吧?”

  又不是私妓,談何包養一說,無非價高者得罷,宋澈取出一錠足稱的元寶放上桌:“我出雙倍的價格,你將她叫來。”

  小侍女面露難色,“若是其他人,倒也罷了,可包下琳姐的是賈公子,他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您該知道,京城裏姓‘賈’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管他姓真還是姓賈,只要不姓趙,那都是一般人。

  “將她帶來,出了什麼事,我自行承擔。”宋澈拾起桌上的銀子,親手塞進了小婢女手中,態度不容拒絕。

  小侍女輕嘆了聲,“公子稍後。”便退了下去。

  宋澈饒有興趣品着茶。

  曹琳……說起來他還從未見過這個女人,應該長得不算醜,否則也不會充來當倌人陪酒。

  “公子,琳姐來了。”

  小侍女領來個藍衣女子,見她雙十年華,臉色無修飾的蒼白,雙目渙散,眼窩深陷,一副氣血不足的病態模樣,然即使如此,也難以掩蓋她俏麗姿色。若非長期精神折磨,她還能再美上幾分。

  炎炎夏季,她卻圍着一根圍脖,這點倒是與衆不同。

  “公子。”曹琳頷首行禮,聲音軟綿綿。

  宋澈拍了拍身旁雅座:“坐。”

  曹琳落座,不敢擡頭。

  “怎麼?是我長得很醜,還是凶神惡煞,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宋澈笑問。

  曹琳將頭埋得更低了,“不是……”

  宋澈手扶美人尖,將她的腦袋輕輕擡起,含淚晃動的眼眸,楚楚可憐的姿態,實在惹人憐愛。

  宋澈又順其下巴,手滑至玉頸,撥開了她的圍脖。

  “公子不要……”她急忙閃躲,瑟縮在雅座角落。

  “茶。”宋澈輕喚。

  曹琳又挪了回來,捧起茶杯,遞至宋澈嘴邊,“公子請飲……”

  宋澈只道:“涼了。”

  曹琳添了半杯熱茶,再次遞到宋澈嘴邊,即使雙手並用,也難以壓制住顫抖,“公子……請飲。”

  滿院侍女與賓客,目光皆聚於雅座,都認爲他會是個紈絝。

  宋澈接過了茶杯,邊飲邊問:“你脖頸上的勒痕,是他人所致,還是自己所爲?”

  曹琳下意識捫住了圍脖,咬着嘴脣,一言不發。

  宋澈又道:“若是他人所致,我幫你教訓他一頓;若是你自己所爲,我帶你離開這兒。”

  曹琳猛地擡頭,剛閃爍的眼眸,很快又恢復了黯淡,“公子勿要拿奴家打趣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些自殺未遂者,往往都是命不該絕,更說明你要轉運了。”

  宋澈飲盡杯中茶,取出一隻白玉釵,爲曹琳插在了髮髻上。

  “奴家萬萬不敢收授公子大禮!”

  曹琳欲拒,宋澈卻摁住了她傷痕累累的手,手背上有抓撓,手指甲有破損,連手腕也有割痕。

  宋澈輕聲道:“你爹若是知道,你這麼折磨自己,會死不瞑目的。”

  曹琳再次一怔,呆呆望着宋澈。

  爲人戴好玉釵,宋澈才從袖中取出瓷罐,塞進曹琳手中:“你爹就在裏頭,整整兩千里路。”

  曹琳捧着骨灰罈,顫抖着身體,急促着呼吸,蓄積着淚水。

  “你先別急着哭,咱們換個清淨點的地方詳談一二。”

  宋澈起身牽着曹琳,在衆目睽睽下向院外走去。

  剛到門口,侍女便橫身來阻攔:“公子,紅樓嚴令客人私自帶走倌人。”

  宋澈一挑眉毛,“那給我們開間大牀房?”

  侍女加重語氣:“更不能宿妓的!”

  “真是麻煩。”宋澈取出紫金令牌,“那我帶她到別的齋院,看別的歌妓跳舞總行吧?”

  “這……”侍女猶豫着,“總之,若攜妓私走,被抓着了,可是要喫官司的。”

  “原來這看似物慾橫流,光鮮亮麗的紅樓,竟是一座美麗的牢籠。”宋澈不屑了聲,饒開侍女便要出門。

  卻聽:

  “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浪蕩子,竟敢在紅樓裏撒野啊?”

  “讓開讓開,莫擋了我家公子的道兒!”

  圍觀的賓客被兩個家僕掃開,見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男子,夥同一羣紈絝子弟,手搖紙扇,大步而來。

  一羣人堵住了門口。

  “賈兄,這小子搶的還是你女人呢!”有紈絝指向曹琳。

  “哦?”青年男子將摺扇一收,仰頭大笑:“我也是好久都沒遇到膽子這麼大的刺頭了,哈哈哈……”

  曹琳緊盯着青年,眼中的恨意多過了恐懼。

  宋澈不打算在京城內惹事,便有禮道:“這位公子,我並未要搶你的女人,而是與曹姑娘有故,要與她商談些事。”

  “有故?那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青年男子繞着曹琳打轉:“我賈代與曹姑娘從小青梅竹馬,她認識的人我都認識,”

  他湊近曹琳,邪魅着問:“你說是不是啊?曹倌人。”

  曹琳從牙縫中擠出,“懇請……賈公子放過奴家,奴家少時便回——”

  “奴家!”賈代哈哈大笑:“你之前可從來不在我面前自稱‘奴家’,怎麼他一來你便改了口?”

  他又昂頭望向宋澈,“還是說,他是你未充官妓前便認識的如意郎君?”

  他又搖頭哀嘆:“可惜啊可惜,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卻淪落風塵,成了人人都可坐擁的妓女。”

  曹琳使勁扣着指甲,哪怕已鮮血淋漓。

  “我們走吧。”宋澈拉起曹琳,便想繞開賈代。

  “往哪兒走!”

  賈代擒住曹琳的胳膊,狠狠將她扯了回來,撕去人皮面具,露出了猙獰的禽獸模樣:“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着,今生今世都別想離開紅樓半步!”

  “你放開我!”

  “你忘記當年是如何羞辱我了?今後你得奉還一百倍!”

  “混賬!你放開我!”

  曹琳終於爆發,擡起賈代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賈代喫疼,用力一搡,打翻了曹琳手中的骨灰罈。

  “啪!”

  罈子落地,骨灰四溢。

  “爹啊!”

  曹琳失聲慘叫,當即便跪在了地上,用身軀捂住骨灰,不讓它隨風消散。

  “賈兄,是骨頭渣子!”

  “我呸!真他娘晦氣,都濺我鞋上了!”

  賈代邊退邊脫鞋,狠狠砸向曹琳:“怪不得你曹家會被抄家,你那做了鬼的老爹,連死了都想着污穢人!”

  曹琳恨得雙眼充血,猛地從地上爬起,正當所有人以爲她要爲父報仇時,“爹!女兒下來陪你了!”

  她卻一頭撞在門柱上,當即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琳姐!”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這這這……可不關我的事兒啊,是她自己撞死的!你們瞧見了的!”

  賈代見事情鬧大,趕忙撇清關係,帶着衆狗腿子便要開溜兒。

  “啪!”

  宋澈朝天鳴了一槍,止住了所有騷亂。他又將槍口對準了賈代,冷聲道:“別動,動一下,我就打你一槍。”

  “你他娘唬誰——”

  “啪!”

  宋澈又是一槍,打掉了賈代頭頂發冠,嚇得他一屁股癱倒在地。

  “我還以爲你這惡棍不怕死呢。”

  “你……你想幹嘛!她……她是自己撞死的,與我沒關係!”

  “死者爲大,勞煩賈公子找個器皿將它裝起來,免得三更半夜冤魂來索命。”宋澈指了指散落一地的骨灰,聲音平淡卻不失威脅。

  賈代稍作猶豫。

  “啪!”

  宋澈又是一槍。

  “哎喲……我的腳啊!”

  倒下的卻是賈代身旁的家僕。

  家僕捂着中彈的小腿,疼得哭爹喊娘。

  “不好意思,我本是想打你主子的,無奈精準度欠缺,這次我走近些,保證能一發打中他腦袋。”

  宋澈持槍走至距賈代不過半丈,比着他的大腦門,輕聲問道:“這個距離一槍下去,大家今夜便有豆腐腦吃了,你想不想試試?”

  “快!快給我取個器皿來!我裝!我馬上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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