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老叔太殘忍 作者:未知 不濫殺不代表陸四有婦人之仁,既然走了造反這條路,該殺的他不會有半點猶豫。 造反,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陸四相信他要是落在官兵手裏,恐怕連一刀斬的痛快都別想有。 孫武進剛纔想說什麼,陸四也知道,無非是那個張士元是淮安總兵張鵬翼的兒子,所以把張士元同張家人控制在手中,可以讓張鵬翼投鼠忌器。操作好得話,甚至還能讓這個張鵬翼成爲淮軍的“友軍”,好處多多。 如果淮軍足夠強大,陸四倒也不介意和明軍的一些地方實力派眉來眼去,畢竟淮軍真正的敵人還在遙遠的關外。 外敵入侵時,階級矛盾是可以暫時放下的。 李自成的順軍、張獻忠的大西軍最終選擇和明軍一同抗清,便是民族大義壓過農民軍和明朝統治階級之間矛盾的體現。 身爲漢人一員,起碼的大義,陸四還是秉持的。 但現在就是左良玉的兒子左夢庚落在陸四手裏,結局也是一刀斬。 甚至,崇禎的太子爺在這裏,怕也頂多讓陸四遲疑一秒,然後揮刀。 這一刀,必須斬下去! 造反,也必須徹底! 留下張士元是有好處,卻會讓淮軍中的一些人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是不是能通過張公子向張總兵“訴冤”,爭取朝廷的寬大?又或者我偷偷跟張公子結個好,留個後路? 這種念頭一旦有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最終的結果就是八個字——軍心動搖,分崩離析。 李自成、張獻忠這兩位前輩的經歷實實在在告訴陸四,這種事情不是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發生。 如果不是商洛十八騎足夠堅定,大順軍早就在幾年前就被掐死了。 八大王那邊估計也是一個時不時被人勒索的富家翁,除了發悶氣還能幹什麼? 造反初期,動搖派註定佔了絕大多數,因爲絕大多數參與造反的都是被迫。 樸實的造反者們在一次次被現實抽打之後,纔會真正明白人要靠自已這個道理! 而在一次次的大浪淘沙過後,餘下的那些造反者纔是真正的造反者。 要杜絕造反初期的動搖問題,除了絕後路,再無它法。 .......... 淮安城中的肅清還在繼續着。 可能淮軍現在還只是初備軍隊雛形的一個聯合體,叫他們去和官軍擺開架勢打一仗不行,但要他們去挖地三尺弄銀子,即便幾天前淮軍的成員還是樸實的農民,在這方面也會爆發出驚人的天賦。 陸四想到一個笑話,牧師說叫街坊們信耶穌他們未必信,但叫他們砍人,你看他們幹不幹。 同樣的道理。 在風雨中一路行來,陸四的耳畔始終伴隨着哀號和尖叫聲,以及女子的哭泣。 更多的,是抄家的淮軍將士發出的笑聲,笑聲中是一張張既震驚,又充滿收穫喜悅的臉龐。 繼而是咬牙切齒的咒罵聲。 聲音傳播經過的區域,是黑漆漆的民居——大門堅閉,一家老小躲在屋裏顫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民居。 對此,陸四也沒什麼好說,他已經將對淮安城的損害降到最低點了。 抄掠那些官紳,也不僅僅是爲了他們的財富,更多的也是爲了這淮安城的穩定。 即便留在淮安的起義隊伍九死一生,陸四也要儘可能讓他們撐下去。那麼,肅清一部分有能力造成內亂的官紳,就成了必然的選擇。 可能孫武進在邊上的話,又要說陸爺英明,這傢伙知道淮安城這邊守得越久,對南下的淮軍就越有利。 事實是這樣,可陸四想的和孫武進想的就不一樣。 後者,是一個天生的陰謀論者,對人性總喜歡往最陰暗的地方去想,這讓陸四十分討厭,覺得這傢伙就跟大寶肚子裏的蛔蟲似的。 不過,這傢伙也有些本事。 與喜惡相比,陸爺還是看重本事的,才與德,取才不取德。 呼吸了一口好像凝冰的空氣,陸四覺得牙縫都好像凍裂。沿途的街道口有值守的淮軍圍着火堆取暖,新城這邊負責值守的是廣遠的新二營。 居民們在想什麼,陸四並不關心。 天亮之後,當居民們發現夜裏發生的事情和他們毫無關係,他們就會從現在的驚恐轉變爲對淮軍的感激了,並且對於那些被殺被抄的官紳大戶毫無同情之心,幸災樂禍纔是應該。 人性,複雜,也簡單。 一箱箱的銀子從地窖中被擡出,一盒盒的金銀首飾、珠寶玉石被找出倒在竹筐中,銅錢散落一地,不遠處是男人的屍體... 沒有三斬令的約束,抄掠的是有錢人,是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紳老爺,難免就會有一些不該死去的人在冰雨中變成一具具凍硬的殭屍。 這種事情,沒法管。 陸四不是神仙,他看不到,也管不到。 鎮淮樓上的幾百顆人頭依舊在風雨中筆直的掛着,首級已經凍得很硬很硬,拿刀砍都未必砍得動。 披着蓑衣,打着竹紙傘走到樓下的時候,陸四纔想起上面還掛着不少首級。 他停了下來,擡頭望上去,樓上有燈籠,依稀能看能那塊“南北樞機”的匾額。 收回視線後,陸四打了個哈欠,他困了,接連幾天他都沒好生睡過一覺。 ......... 睡了不到兩個時辰,陸四就自動醒了,當他起身準備穿鞋時,卻發現自已這幾天一直穿的那雙草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裏面有毛的皮靴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