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這回不捱揍都不行了(1)
異國館是個坐落於秦淮河岸,一處僻靜雅緻的小院當中。
曹泰哐的一腳踹開人家大門,進門就開始嚷嚷,“你家曹爺來了!”
“喲喲喲...”
一名三十年紀的女子,搖晃腰肢甩着手絹出來,媚眼如絲,“怪不得奴家昨晚做夢說今兒發財呢,敢情是曹爺您來了?”
“少說漂亮好,你要昨晚上做夢生孩子,今兒是不是得管我叫夫君?”
曹泰說着,啪的一拍,大聲道,“今兒爺我包場!”
那老鴇子面色一變,“爺....從來都沒這個規矩?”
“不相干了?”
常茂在邊上撇嘴,“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說着,環視一週,“信不信給你這窩端嘍?”
“沒...沒有!”
老鴇子頓時滿臉堆笑,“那奴家這就去安排...”
啪!
曹泰又是一巴掌,大聲道,“瞅你那臭臉?咋,怕爺掏不出錢來?”
說着,他一指李景隆,“知道他是誰嗎?我告訴你,他可是世襲....”
“我是你爸爸!”
李景隆直接怒道,“你他媽不是說你請客嗎?”
“我....”
曹泰一愣,“我這不是找你給託底嗎?”
說着,委屈道,“哎,咱倆這交情,我把你從死人堆裏挖出來的,你這麼對我?”
“滾滾滾滾!”
李景隆罵道,“再不閉嘴你自己給錢!”
“這....哪還有皇親國戚的樣呀!”
“一個世襲罔替的公爵,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
“張口閉口他媽的....”
“跟地皮無賴似的...”
徐允恭瞅瞅李景隆又瞅瞅常茂,再瞅瞅曹泰。
“太子爺身邊怎麼都這樣的人?太子爺也不管?”
心中想着,他又看向朱標。
卻愕然發現,這些人沒正行的嬉笑怒罵之時,身爲太子的朱標竟然在一邊,笑眯眯的聽着。
而且太子的笑,竟是那麼的純粹!
好似他不是太子,而是這些人其中一員!
也像是一個寬容的大哥,看着弟弟們在胡鬧!
說包場就包場
最大的雅間佈置完畢,館子中的女子排成一排,站在門外。
屋內擺滿了珍饈佳餚,燃香縈繞香氣撲鼻。
“哎喲!”
朱標在上首坐了,端了一杯果子酒,深深一聞,“舒服...”
“少爺!”
李景隆在旁低聲道,“您這身子,禁酒!”
“少來點不礙!活血的!”
朱標笑笑,“家裏實在沒意思...還是出來玩....新鮮!”
“難得浮生半日閒!”
李景隆笑笑,“您平日就是太勞累了,所謂人生在世要勞逸結合!”
“嗯嗯嗯!”朱標點頭,“此言深得我心!”
李景隆又道,“大俗即是大雅呀....平日家中都是高山流水曲高和寡,您今兒出來,體驗下異域風情,雅俗共賞麼!”
“嗯嗯嗯!”朱標又是點頭,“妙!”
正說這麼,忽屋內燈火一暗。
緊接着十幾名,穿着番邦紗衣,露出雪白豐腴腰肢的女子,帶着面紗款款而入。
“嘶....”
屋內人,忍不住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眼前的女子都是金髮碧眼,而且身材高大,那腿比曹泰的的身子都長
纖纖玉足,指甲粉紅。
腰間纏着一串鈴鐺,未舞已是輕響。
“這是西域的!”
曹泰貼着朱標的耳朵道,“據說離咱們這一萬里那麼遠....自幼都用香料沐浴,所以渾身噴香!”說着,又道,“肚皮舞...勾魂攝魄..”
“嘶!”
朱標抓了一個櫻桃放入口中,然後忽擦了下嘴角。
就這時,突絲竹聲起,與中原雅樂幾乎是天地之別。
聽不出什麼寓意來,但甚爲歡快。
樂聲之中,西域女子們翩翩起舞腰肢忽的輕擺,忽的用力扭動
嘩啦啦啦...腰間的鈴鐺也在不住的響亮。
“怪不得...”
李景隆突然聽見朱標在那嘟囔,低聲道,“您說什麼怪不得?”
“怪不得成吉思汗當年非要西征呢!”
朱標繼續喫着櫻桃,“換成我,我也得...”
說着,他頓感失態,趕緊正襟危坐,目光不經意的一瞥,而後突然一笑,捅了下李景隆。
李景隆順着朱標表示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徐允恭跟受驚的小雞崽似的,低着頭手足無措的坐在不遠處,眼皮都不敢擡一下。
“給他安排...”朱標低聲道。
“呵呵!臣明白!”
“兄弟,何必這麼拘束?”
一曲終了,屋內再起燈火,李景隆遙遙舉杯,徐允恭羞澀垂首。
“都是軍中男兒!”
常茂也在旁道,“當灑脫不羈....扭扭捏捏算什麼好漢?以後還能有什麼出息?”
說着,對外道,“叫女子進來陪酒!”
徐允恭苦笑擡頭,“不是小弟扭捏,是小弟從沒來過這種場合.....”
正說着話,忽覺身後有人。
下意識的回頭一看
咣噹!
身子一個趔趄,徐允恭嗖的躲到李景隆身後,“鬼呀!”
一黑一白兩個女子,正出現在徐允恭剛纔坐的地方。
黑的渾身黢黑,就露出滿口白牙,好似牙齒。
白的滿臉雪白,跟抹了幾層牆灰似的,連眉毛都沒有,好似白無常!
“哈哈哈哈!”
衆人見狀大笑,徐允恭雙面漲紅,羞得無地自容。
“標哥這是要重用徐達的兒子了!”
李景隆心中卻是另一番思量,“標哥用人首看德行,常茂與曹泰都是他的死忠,但爲人太莽,不顧後果什麼都敢做!徐允恭爲人正直,必是繼我之後,東宮又一執掌大權之勳貴二代!”
突然,一陣腳步陡然響起。
緊接着就是一人衝了進來,“不好了!”
“何事驚慌?”
來人也是東宮侍衛,貼着朱標的耳朵,急道,“皇上,魏國公.....”
噌!
朱標起身,“快跑!”
瞬息之間,衆人做鳥獸散,顧頭不顧尾的就往門外衝去。
但堪堪衝到大門口,就聽外邊傳來幾聲熟悉的大笑,“哈哈哈,老哥哥,你就聽我的吧,這不錯...”
正是老殺才景川侯曹震的聲音。
眼看兩邊邊人就要走個對臉裝上,李景隆情急之下拉着朱標就往旁邊小屋裏鑽,“快躲躲!”
“不是....”
徐達被湯和和曹震一左一右的夾着,哭笑不得的開口道,“我這正在家養病呢!”
“養病有在家的嗎?”
曹震大聲道,“等死在纔在家呢!”
他們身後,一身布衣的老朱皺眉道,“不會說話就給咱閉嘴!”
“您瞧我這張臭嘴!”
曹震給了自己一嘴巴,又拽着徐達進院,“養病呀,養的是心...俗話說心寬百病消呀!怎麼心寬?自然是美酒美人解心寬,在家成天窩着牀上,好人都躺廢了!”
“你得出來溜達...喫喝玩樂,喜歡玩什麼就玩什麼,這才能心寬!是不是大嘴哥哥?”
湯和在旁,一臉的深以爲然。嚷嚷道,“就是就是....咱們當年不是說嗎?這輩子要是死,怎麼也得死在娘們身上!”
“幾位爺...”
就這時,老鴇子帶着幾個龜公迎了出來。
見是一羣老頭,老鴇子一愣,而後笑道,“幾位爺真不巧,我們這和今兒被包場了...”
“讓他滾蛋!”
曹震大罵道,“趕緊給老子騰地方!”
“沒這個規矩....”老鴇子強笑,“我們惹不起...”
“我等你就惹得起?”
湯和斜眼瞅瞅她,“信不信給你這窩子端嘍?”
(我楊偉我是懦夫我沒用,明天還.....真的,我真沒有,我明天吃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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