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師 第735節

作者:未知
“對,跟你們的靖康之恥差不多的奧斯曼土耳其皇帝,或許你可以向帖木兒的孫子提出申請,他一定樂得向你炫耀他們的戰績,皇帝就被關在馬戲團裏。” 第552章 機密 冬日的錫爾河河畔,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帖木兒汗國的軍隊在錫爾河河畔紮下了營地。 營地依河而建,規模龐大,猶如一座冰雪城堡,士兵們的帳篷星羅棋佈,被雪後的陽光照射得閃閃發光,像是無數顆鑲嵌在白色原野上的寶石,而帳篷之間的空地上,偶有給貴族加餐的炊煙裊裊升起,與寒冷的空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溫暖的畫面。 帖木兒汗的御帳位於營地的中心,高大而威嚴,在太陽光芒的照耀下,彷彿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顯得格外神祕而莊嚴。 御帳的四周,士兵們列隊而立,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長矛的尖頭閃爍着寒光,他們的面龐被凍得通紅,但眼中的堅定與忠誠卻絲毫未減。 傅安推開帳篷的厚簾,刺眼的日光映在雪地裏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睜不開眼,而等到他適應了這光線後,看着眼前壯觀的場景,哪怕他作爲大明的使節深信帖木兒汗國無法戰勝大明,卻依舊情不自禁地爲之驚歎。 “去哪裏?” “去找哈里勒。” 哈里勒是帖木兒最喜愛的皇孫,今年剛剛二十一歲,大約等於朱雄英之於朱元璋、朱瞻基之於朱棣。 哈里勒是帖木兒第三子米蘭沙的長子,米蘭沙在爲帖木兒征戰四方時極爲賣力,也因爲在戰場墮馬導致了終身殘疾,讓帖木兒愧疚不已,所以哈里勒的身上匯聚了帖木兒雙重的愛。 不過跟那些暴躁的兄弟們不同的是,哈里勒這人風趣又幽默,如果說有什麼缺點,那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吹牛.但這似乎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哈里勒因此交到了很多朋友,許多人都喜愛與他聊天。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哈里勒兼職負責管理這些需要限制行動軌跡的人。 在守衛的帶領下,傅安跟着往錫爾河方向走去,這些守衛並不是很警惕,身處十幾萬大軍之中,倒也沒人怕傅安逃走,反而是怕他找不到路,若是迷路走到其他區域被一些冒失的貴族耍酒瘋隨手砍殺了,纔是禍事 跟大明軍隊不同,帖木兒汗國的軍隊中民族、宗教成分極爲複雜,對於貴族也頗有優待,貴族們是不禁酒的,而如今在錫爾河河畔大軍已經駐紮了四十多天,等待錫爾河的冰面徹底凍透,閒極無聊之下,每天都有嗜殺的貴族殺人取樂。 但跟處處有着優待的貴族不同,帖木兒汗國的士兵還是苦哈哈的,這些士兵們早早地從通鋪裏爬起來,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在河畔,他們踏着厚厚的積雪,穿梭在帳篷之間,呼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化作一團團白霧,傅安暗暗觀察,雖然天寒地凍,但他們的動作依舊迅速而有序,彰顯出帖木兒汗國軍隊的嚴明紀律和頑強精神。 帖木兒的軍隊雖然民族、宗教都很複雜,但經過傅安的總結,大致分爲貴族直屬的精兵以及普通戰兵兩類,兵種則分爲騎兵、步兵、炮兵、運輸兵、工程兵、通訊兵等等。 在指揮制度上,帖木兒汗國全盤繼承了蒙古帝國的軍制,即十夫長、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武器裝備是基本統一配備的,不需要士兵自己準備,軍隊裏還有軍法官,這種日常紮營的時候,軍法官就會到處亂逛,沒走多遠傅安就已經見到了兩個軍法官了。 帖木兒汗國軍隊的訓練也很到位,河面上,冰層厚實而堅硬,彷彿一片銀色的平原,雖然十幾萬大軍通行可能還有困難,但想來隨着氣溫的下降,凍結實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在貴族們的命令下,士兵們在冰面上進行着各種訓練,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長矛舞動時帶起的風聲在寂靜的河畔迴響。 河面上,一隊隊士兵正在忙碌地穿梭,他們或揮舞着鐵錘,在冰面上開鑿出一個個小洞來捕魚,或駕駛着馬拉雪橇,運送着物資和木材,雖然天寒地凍,但士兵們的熱情與活力卻讓這個冰雪世界充滿了生機。 很快,傅安就找到了哈里勒皇孫。 此時他正蹲在冰面上觀察着下面的魚。 “你是來問我們什麼時候能過河的嗎?”哈里勒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 “很快了,在冬天的河邊等待,總比夏天經過別失八里上千裏酷熱無水的沙漠容易得多。” “快說,我猜對了。” 說罷,哈里勒擡起頭來,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這個漢語老師。 對於傅安明裏暗裏打探各種情報的事情,哈里勒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有意無意地縱容。 與心心念念成爲真正的“全蒙古的大汗”的爺爺不同,出生在河中地區的哈里勒對於征服東方沒什麼執念,在他看來,翻山越嶺數千裏去佔領一片幾乎全是沙漠和隔壁的土地(別失八里和甘肅河西走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必要,至於所謂的中原花花世界,哈里勒更是不感興趣在很多貴族看來,撒馬爾罕就是世界的中心,這裏應有盡有,而且汗國的領土已經過於廣闊到統治起來有些喫力了,爲什麼還要去進行一場充滿了不確定的遠征呢? 傅安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皇帝巴耶濟德。” “當然可以。” 哈里勒站起身來揉了揉久蹲後有些麻木的膝蓋說道:“大汗今天去祭拜一位聖者的陵墓了,他沒空管這些事情,我可以做主,走吧,一起去吧。” “你今天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確實如此。” 哈里勒哈哈笑道:“我還在爲沒能成爲前鋒統帥而鬱悶,你知道的,如果是我成爲了前鋒統帥,那麼沒有任何將軍是我的對手爺爺應該選擇我,而不是那個在黑泥潭裏打滾的哈里·蘇丹。” 見傅安沒有聽懂他的隱喻,哈里勒解釋道:“我的兄弟愛上了一個從馬穆魯克王朝那裏進貢來的黑人女僕,無可自拔的那種。” “哈里·蘇丹到了什麼位置?” “不知道。” 哈里勒並非毫無保留,實際上,他接到了很不好的消息。 “爺爺越來越固執了,我真希望他停止這場糟糕的遠征。” 哈里勒平日裏的活潑神情淡了很多,這個高鼻樑藍眼睛的皇孫此時有些無奈,他並不贊同對大明的遠征,幾乎沒有多少補給地的數千裏遠征實在是兵家大忌,現在補給倒是還湊合,可是可以預見的事,再往後後勤壓將力十分巨大,士兵喫不上飯就得靠宰殺牛羊或者喝駱駝奶強撐,即便走到大明西北邊境也是人困馬乏。 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佔,怎麼贏? 若是大明西北的堅城啃不下來,哪有什麼進取關中的事情? 而哈里勒的這種態度並不是個例,在帖木兒汗國的高層中,幾乎是絕大多數人都持這種態度。 帖木兒的情緒也越來越不穩定,不僅跟家族內部的很多掌握實權的大貴族發生了爭執,而且在過去的幾年中,帖木兒最優秀的幾位子孫相繼去世,白髮人送黑髮人令他極其悲痛,哀嘆自己沒有成吉思汗的福氣,雖然百戰百勝,但總得自己親自出馬才能解決問題,可是他今年已經快七十歲了。 沒有人勸說的動這位一意孤行的老人。 “我也希望如此。” 哈里勒深深地看了傅安一眼,在他看來,大汗的位置遠比遠征要重要得多,如果遠征路上爺爺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擁有合法繼承權的他肯定不會繼續遠征,而是需要緩和與大明的關係,這也是他有意優待和拉攏傅安的根本原因,他需要這樣一箇中介。 實際上,這並不是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如果沒有姜星火干預歷史線的話,在帖木兒過世以後,哈里勒作爲他生前欽定的繼承人,將會與他的四叔沙哈魯爲爭皇位相互激戰.朱允炆點了個贊。 而哈里勒爲了與明朝和解,就釋放了早年遭帖木兒扣押的明朝使臣傅安、楊德文等人,並託其帶去帖木兒帝國意在與大明修好的願望。 而這一善舉也爲哈里勒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當明朝的使節帶着朱棣的親筆信來到撒馬爾罕調停帖木兒汗國內戰雙方的時候,哈里勒已經成了他四叔沙哈魯的階下囚,而沙哈魯爲了緩和與大明的關係,將哈里勒釋放並把伊刺黑封給了他當然,這裏面也有大明與帖木兒汗國的政治傳統略有不同的因素,帖木兒汗國是典型的分封制,哪怕是帖木兒,也只直接管轄以河中爲中心的核心領土,其餘的龐大國土,則是通過分封的方式封給各級封建主。 類似於蒙古帝國體制的帖木兒汗國缺乏直接管理地方的能力和意願,那麼參考蒙古各大汗國內戰時對對手手下留情,驅逐其部落和子民的形式,沙哈魯對哈里勒的舉動也就不奇怪了。 而正式成爲帖木兒大汗的沙哈魯也派使團至南京朝見朱棣,送上豹子、獅子等禮品,雙方重新恢復了朱元璋時代的表面宗藩關係,從此友好往來。 鄭和在下西洋的過程中,經過南天竺就是帖木兒汗國的領土,也隨着兩國關係的改善得到了相當的優待。 不然鄭和恐怕都沒有派人去麥加朝聖的機會,因爲那裏現在正是帖木兒汗國從馬穆魯克王朝手裏搶過來的地盤,還不是白羊王朝的領地,因爲白羊王朝的創始者卡拉·奧斯曼正是作爲僕從軍參加了帖木兒汗國的安卡拉戰役,帖木兒纔將迪亞巴克爾整個地區賜給他作爲封土. —————— 在帖木兒汗國東征大明的浩蕩軍隊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被俘虜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皇帝巴耶濟德。 他曾是一國之君,統御萬民,他曾被十字軍稱爲“光明王”,冠以“閃電”的綽號,如今卻淪爲階下囚,被束縛在這支遠征大軍之中。 巴耶濟德被安置在馬戲團裏,與那些雜技演員、馴獸師爲伍,爲貴族們提供表演,他的身份雖然高貴,但在這裏,卻無人對他投以敬畏的目光,相反,他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用來取樂的玩物。 馬戲團的帳篷內,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着各種動物的氣味和糞便的臭味。 巴耶濟德被要求穿着滑稽的戲服,與雜技演員一同表演,昏暗的燈光下,巴耶濟德穿着滑稽的戲服,他的動作笨拙而僵硬,與那些身手敏捷的演員形成鮮明的對比,每一次的踉蹌、每一次的失誤,都會引來前來觀看打發時間的貴族發出陣陣鬨笑和嘲諷,他們的笑聲像針一樣刺在巴耶濟德的心上,他的心在滴血,但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絲苦笑,以迎合那些無情的目光。 每當表演結束,巴耶濟德都會默默地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角落的籠子裏,那裏是他的囚室,也是他的避風港,籠子四周掛滿了厚厚的簾子,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和窺探,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巴耶濟德可以暫時忘記自己的屈辱和困境,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 巴耶濟德是穆拉德一世之子,他並非庸碌之君,相反,在這個時代幾乎所有東西方大帝國的君主都是一代名將,當年與奧地利聯姻的匈牙利國王拉約什二世拒絕了穆拉德一世的和平倡議,接着就爆發了決定巴爾幹命運的第一次科索沃戰役,而巴耶濟德的父親穆拉德一世於戰役開始時即被暗殺,巴耶濟德被迫在軍中即位,必須面對看起來極爲不利的戰局,這個年輕人通過沉着冷靜的指揮殲滅了塞爾維亞、保加利亞等國聯軍,俘殺其統帥拉扎爾公爵,征服了塞爾維亞、保加利亞。 八年前,巴耶濟德與匈牙利國王西吉斯孟統帥的匈牙利、波蘭軍隊以及英、法騎士組成的十字軍共十萬人會戰於尼科堡,並大獲全勝。 如果不是帖木兒西征,估計這時候巴耶濟德不是在馬戲團裏,而是坐在君士坦丁堡高高的王座上.只能說帖木兒救了拜占庭帝國一命。 安卡拉戰役中,跟傻乎乎直衝的西歐騎士們不同,帖木兒利用比奧斯曼土耳其軍隊更高的機動力繞開防線從南方抄其後路,把奧斯曼土耳其軍隊逼迫到平原上決戰,兩個同樣以騎兵見長的國家以各自的君主親自指揮着開始了決定兩國命運的決戰,然而很快變故就發生了,守衛奧斯曼土耳其軍隊右翼的蒙古-突厥裔兩萬騎兵被帖木兒帳下的其舊主招降叛變,隨後連鎖反應就是安納託立亞部隊以及部分親衛隊近兩萬人也被迫投降,奧斯曼土耳其軍隊一潰千里。 然而得知朱棣靖難成功的消息的帖木兒卻並沒有繼續吞併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甚至去佔領拜占庭帝國,而是把土耳其的舊領地平均分給了巴耶濟德的四個兒子們,而巴耶濟德本人則被拘禁於監牢內,作爲戰利品看待,帖木兒甚至會把他當作腳凳使用,逼迫巴耶濟德的塞爾維亞妻子於他的朝臣面前跳舞。 巴耶濟德看着牢籠的鐵欄,有的時候,他很想一頭撞死在這裏,一了百了。 現實是殘酷的,巴耶濟德的耳邊又響起了觀衆的嘲笑聲和馴獸師的鞭打聲,這些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皇帝,而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囚徒。 巴耶濟德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曾經擁有無盡的權力和榮耀,如今卻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重獲自由,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屈辱和痛苦,期待着有一天能夠重回故土,重新登上皇位。 但是,現實卻殘酷地告訴他,這一切都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巴耶濟德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和存在的意義,他問自己:我究竟是誰?是那個曾經榮耀的皇帝,還是現在這個屈辱的囚徒?我的未來在哪裏?是重獲自由,還是永遠沉淪? 這些問題像黑暗的漩渦一樣吞噬着巴耶濟德的心靈,讓他陷入了無盡的掙扎和痛苦之中。他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這一切,期待着有一天能夠擺脫束縛,重獲自由。 在昏暗、充滿異味的籠子裏,巴耶濟德像往常一樣孤獨地坐着,眼神空洞地凝視着前方,自從被俘,他就一直這樣度過着每一天,彷彿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 籠子的簾子被輕輕掀起,一道明亮的光線透了進來,巴耶濟德微微眯起眼睛,看到兩個人影逆光而立,其中一個是身材高大的帖木兒皇孫哈里勒,他的面容在光線中顯得柔和,而另一個人雖然他不認識,但從獨特的服飾可以看出來,應該是傳聞中被扣押的明朝使節。 哈里勒率先開口,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帳篷裏迴盪:“巴耶濟德皇帝,我們來看伱了。” 這裏的人都被他暫時趕走了。 說着,他示意傅安向前走。 傅安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巴耶濟德面前,他深深地看了這位曾經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皇帝一眼,然後緩緩地雙手作揖行了一禮。 這一奇怪的舉動讓巴耶濟德感到有些意外,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纔回過神來,大約是大明那邊的禮節,於是同樣行禮表示迴應。 “傅安特使,你怎麼會在這裏?”巴耶濟德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雙方交談用的還是波斯語,這是此時西亞和中亞的通用語,諸國的皇室和使節基本都會。 傅安輕嘆一聲,道:“和你一樣,我也成了帖木兒汗國的囚徒。不過,哈里勒皇孫對我還算禮遇,讓我在這裏不至於太過困苦。” 巴耶濟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苦笑道:“原來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 哈里勒在一旁插話道:“巴耶濟德皇帝,你也不必太過悲觀,雖然你現在是囚徒,但並不代表未來沒有希望,說不定有一天,你還能重獲自由。” 巴耶濟德沒有迴應哈里勒的話,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傅安,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他知道,傅安作爲明朝的特使,一定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責任,而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被困在這裏,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這種無奈和挫敗感讓巴耶濟德感到更加痛苦和絕望。 但巴耶濟德並不是毫無希望的,因爲在巴耶濟德的心中,大明作爲已知世界的最強大帝國之一,也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 所以不管怎樣,只要帖木兒的遠征大軍出現了問題或者被明軍所擊敗,那麼他將有極大的可能重獲自由返回故土。 故此,巴耶濟德非常想要與傅安打好交道。 而傅安同樣獲知了現在大明外交政策的轉變,對此傅安興奮不已,他走了萬里路,被帶着參觀了整個帖木兒汗國,與那些待在國內的士大夫不同,傅安很清醒地意識到只有大明轉向對外進取,纔有機會與西面的這些大國,諸如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拜占庭帝國、馬穆魯克王朝、神聖羅馬帝國等進行交往,而這正是他傅安這種人的用武之地。 投筆從戎班定遠,誰不想當呢? 所以,傅安也很想與巴耶濟德處好關係,這樣日後若是對方真的因爲明軍的解救而脫困重新登基,那麼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將不會成爲大明向西的阻礙。 若是帖木兒汗國日後由哈里勒成爲大汗,以哈里勒的性格,也同樣不會與大明發生太大的衝突。 這樣的話,向西的兩個區域霸主級別的大國,說不定就可以與大明和平相處,很多事情就好謀劃多了。 因此被軟禁了更長時間的傅安卻似乎並不沮喪,他擡頭看了看馬戲團帳篷的頂部,然後轉身對巴耶濟德說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這是我們大明的一句古話,意思是即使身處困境也不能放棄希望,未來還很長。我相信,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重獲自由的。” 巴耶濟德聽了傅安的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他深深地看了傅安一眼,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在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一絲堅持下去的力量。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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