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再造之恩
袁巧兒挽着朱楩胳膊說到“我今天不是和二姐她們一起去看鋪子嘛，看好之後我們就想着家裏本來人手就不太夠，但是招工的話又怕手藝外傳了，就想着去牙行看看，結果牙行管事不在，另一個管事就帶我們隨便看了看，幸好柳柳眼尖，在人堆裏看見她了，我一開始都沒敢認，不過我和她說了你是好人，她才願意跟我回來的。”
“哦，是這樣啊，那確實挺巧的，你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朱楩笑着說道
袁巧兒這才反應過來，跑回袁靈兒身邊和那個姑娘耳語了幾句，然後才拉着她來到朱楩面前。
這個姑娘顯然從牙行出來後，袁巧兒她們給她換了身新衣服，可是臉上還是因爲在牙行裏受苦受難的，顯得黯淡無光，不過也能看得出在沒落之前是個大家閨秀，沒有被罰入教坊司已經算幸運的了。
姑娘來到朱楩面前給朱楩行了禮“罪臣之女應歡歡拜見殿下。”因爲袁巧兒拉着，所以她也沒能跪下去，就行了女眷禮。
然後接着說到“多謝王妃與殿下的贖身之情，歡歡從今往後便是王妃與殿下的人了，定當牛做馬報答。”
朱楩給袁巧兒使了個眼神，袁巧兒扶起了應歡歡。“你叫應歡歡是吧，我就叫你歡歡了，這當牛做馬就不必了，你是一個人流落到這裏的嗎？可還有什麼親人？”
聽到朱楩這麼問，應歡歡本來還算平靜的情緒一下就繃不住了“回殿下，家父應成因爲跟隨過藍玉參加捕魚兒海一役，所以在其案發後被藍玉襻咬受牽，母親離世的早，家父與哥哥也都沒了，只剩我一人，被流放到了這裏。”
袁巧兒也挽住應歡歡說着“爹爹與應叔叔以前是一個衛所的，後面各自發展都成了領兵的將軍，本來捕魚兒海那場仗爹爹和應叔叔都要作爲副將去的，但是因爲爹爹受傷就沒去成。因此在朝中也就與藍玉沒了牽扯。”
朱楩嘆息了一聲“歡歡啊，以後王府就是你的家，王妃就是你的家人，你就安心呆在王府。”
應歡歡也哭着鼻子的說道“謝殿下，謝王妃。”朱楩示意柳柳帶着應歡歡去喫些東西，然後安排一個房間，給她好好休息。
應歡歡跟着柳柳去了之後，朱楩這才問到袁巧兒“巧兒，你和歡歡很熟嗎？”
袁巧兒想了想“是很熟的，我們從小就一塊兒讀的女學，後來也一起在京城裏玩，只是三年前因爲藍玉案，就再也沒見過了。”
朱楩看着應歡歡走遠的背影嘆了口氣“多好的姑娘啊。”
絲毫沒有察覺袁巧兒已經皺起了小眉毛看着他，袁巧兒氣鼓鼓的“嚯，好你個負心漢，叫你收柳柳的時候你不願意，這會兒看上人家歡歡了！”
朱楩一聽無語的敲了一下袁巧兒的腦門兒到“想啥呢，你這小腦瓜，我是說人家歡歡本來可以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卻遭了難，可惜了。”
袁巧兒聽朱楩這麼說，摸着額頭哦了一聲
朱楩問到“歡歡的身契你拿了嗎？”
袁巧兒從懷裏摸出來“拿了，給。”
朱楩剛準備伸手去接，就看到袁巧兒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解釋道“早上你們沒遇見的牙行管事是來我這兒了，我已經安排常伯伯明天去把她們的身契都拿回來換牙牌，入良籍，歡歡的也給常伯伯一道手辦了吧。”
袁巧兒這才鬆了手，笑着又抱進了朱楩懷裏“殿下真好。”
到晚上一家人喫飯的時候，袁巧兒去叫她，應歡歡也不太自在，只是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坐，直到看見常在與柳柳也一同坐下這纔在袁巧兒拉着的情況下坐到袁巧兒身邊。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作爲岷王府奴婢的準備了，以前在牙行不是沒有大老爺相中過她，把她買回去後，看到那些大老爺們對這家奴又打又罵，而她自己又是個硬骨頭，這些大老爺們想幹點什麼，她都反抗的很厲害，於是乎又被送回了牙行，雖然這樣也守住了清白，但一來二去，這些大老爺們都不敢買她了。
原本，她早已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只想渾渾噩噩地在牙行度過餘生。然而，命運卻總是充滿戲劇性，讓她遇見了袁巧兒。
起初，她甚至有些怯於相認，畢竟如今的自己如此落魄、狼狽不堪。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袁巧兒不僅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鄙夷之情，反而眼中滿含着同情和久別重逢的喜悅。
在與袁巧兒的交談中，她得知對方已嫁作人婦，還是岷王妃，在袁巧兒的描述裏朱楩是一個平易近人，對家裏人都很好，從不打罵，情緒穩定。
相比繼續留在牙行受苦受累，跟隨袁巧兒去做個丫鬟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她最終決定點頭答應和袁巧兒回去。
飯桌上，一桌子菜上齊了還沒開動呢，朱楩就當着應歡歡的面，把她的身契遞給常在“常伯伯，這個是歡歡的身契，你明天去牙行把其他人的身契拿到後，一起去辦脫籍吧。”
常在應着起身後就接了下來。應歡歡頓時驚訝的看着朱楩，隨即眼淚鼻子又開始抽搐起來，良久又起身跪謝“歡歡謝殿下，緩緩謝殿下…”
袁巧兒趕緊扶起她來“歡歡，殿下不喜歡別人跪，以後在家裏你可不要再動不動就跪了。”
朱楩也點點頭“巧兒說的不錯，你看這府裏誰動不動就跪的。”
應歡歡想了想的確如此，從她到這間院子開始，雖然院子裏的人不多，可是的確沒見到有人行跪拜，即便是見到朱楩，好多小宮女也都是膝蓋微屈的蹲一下。
“歡歡替牙行裏的姐妹們謝殿下的再造之恩。”應歡歡說完之後又磕了一個才起身。
她這話也沒說錯，被罰入賤籍之後，一輩子乃至子孫後代都是奴隸，也不是有錢就能贖身的，還得有主人親自去牙行辦脫籍纔行，但是哪裏會有主人願意，這些奴僕可是他們的私有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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