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一同前去
聽到這話，朱楩心裏不禁咯噔一下，瞬間就恍然大悟過來。原來，朱允炆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追究朱柏的罪責，所謂的問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真正的意圖，分明就是藉着這個由頭來推行削藩政策，尤其是要除掉這位自幼便跟隨朱棣長大的十二叔。如此一來，就能斬斷燕王朱棣的左膀右臂。
如今，周王已然遭到削藩處置，那麼接下來，這湘王定然也是在劫難逃。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此時此刻，朱楩深知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恐怕也難以改變朱允炆的決定，勸他放過湘王怕是絕無可能之事了。於是，他識趣地閉上嘴巴，不再言語。眼下，他更需要去思考的，是怎樣才能設法拯救那位剛烈不屈、最終選擇自焚身亡的十二哥。
只見朱楩沉默不語，朱允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之感。此時此刻，他已然成爲這天下最爲尊貴之人，手中所握權力之巨無人能及。但凡他想達成之事，又有何人能夠阻攔？
“既如此，黃先生和齊先生前往大同與青州，那麼就煩請方先生辛苦走一趟荊州了。”朱允炆面帶微笑地看向方孝孺。這位方先生，自然就是朱允炆身邊不折不扣的大忠臣方孝孺。此刻，方孝孺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欣然領命。要知道，這削藩大計早在太祖尚在世時，他們幾人便已暗中謀劃妥當。而如今讓他前去擒拿湘王，實乃不二之選。
朱允炆微微頷首，表示滿意，接着又開口道：“然，曹國公與魏國公亦需分別率軍協助二位先生去大同與青州。至於其他將領嘛，皆身負要務，分身乏術。朕反覆思量之後，覺得不如由岷王……哦不，徵虜大將軍，您親自領兵陪同方先生一同前往荊州如何？”說完，朱允炆目光直直地盯着朱楩，等待着他的迴應。
朱楩聞聽此言，腦海中瞬間將所有事情串連在一起飛速思索。短短片刻之間，他已然串聯起來了朱允炆的預謀。這一切皆是權術，皆是權謀
朱允炆此次一舉削掉三位藩王，其真實目的實際上是爲了朱楩設的局。表面看來，似乎是要剷除那些有可能對他皇位構成威脅的勢力。
其中，最爲關鍵的便是針對朱楩以及湘王這兩個充滿變數、極有可能在未來投靠朱棣一方的不穩定因素。至於那齊代二王嘛，本來就聲名狼藉、劣跡昭彰，將他們一同削除，不過是順手而爲罷了。
然而，令朱楩費解的是，今天這般精心佈置究竟是出自朱允炆本人的深謀遠慮呢，還是幕後有着某位智謀超羣之人在暗中點撥？總之，這一切都讓作爲真正目標人物的朱楩感到棘手萬分。
且先說這第一步棋，朱允炆並未心急火燎地直接下達命令，派遣朱楩前去捉拿他下定決心要削的湘王。
恰恰相反，這位年輕的帝王首先派出的，乃是一直以來都陪伴在其身旁、對他忠心耿耿且值得信賴有加的兩位文臣齊泰和黃子澄。與此同時，他又精心調撥了兩位太傅，也是國朝武官，即李景隆與徐輝祖，令他們一同前往協助抓捕齊代二王。
乍看之下，這樣的人員調配似乎平淡無奇，毫無出彩之處。然而，若有人能夠靜下心來，細細琢磨其中深意，便不難察覺出，這其中實則暗藏玄機，大有文章可做。
毫無疑問，朱允炆的這第一步舉動，絕非隨意爲之，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有意爲之，旨在爲接下來將要展開的一連串行動預先埋下伏筆，並精心編織起一張天衣無縫、密不透風的巨大羅網。
兩位文臣，自不必多言。畢竟在朱允炆的心腹之中，文臣佔了絕大多數。但說到武將方面，情況則稍顯複雜。在那些尚未被明太祖朱元璋帶走的國公侯爵子弟當中，眼下也就只剩下李景隆和徐輝祖這兩家人可供選擇了。
其餘的不是被遠遠調離至邊境戍守，就是早已跟隨胡惟庸和藍玉等權臣踏上不歸之路。再往下面數，雖然還有不少將領，但正如朱允炆所言，這些人大多身負重任，難以輕易調動。
而且，即便能夠抽調出來，要從他們中間選出既忠心不二又頗具威望、足以擔當此大任者，實在並非易事。
最關鍵的一步便是此時他派遣身兼藩王身份且身負軍職的朱楩，攜手其忠臣方孝孺，共同前去捉拿另一位藩王朱柏。這一舉措着實令朱楩感到有些訝異，因爲在他看來，朱允炆展現出的權謀之術，遠非史書中所描述的那般無能。
要知道，朱楩貴爲藩王，其地位在衆人之中堪稱至高無上。不僅如此，他還是皇室宗親，與皇帝有着緊密的血緣關係。更值得一提的是，朱楩所擔任的徵虜大將軍一職乃是由明太祖朱元璋親自冊封，其軍職之高不言而喻。況且，當時的朱楩並無其他重要事務纏身，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此次行動之中。綜合各方面因素考量，讓朱楩率領軍隊並與方孝孺協同作戰，無疑是最爲恰當的安排。也讓朱楩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
朱允炆的高明就在於此處，爲什麼不讓朱楩和齊泰或是黃子澄去抓那兩位沒有任何爭議的藩王，非要他去抓和他相處的最好，而且明知事情原委的十二哥，這便是朱允炆給朱楩設的局
朱允炆要的就是朱楩二選一，此刻擺在朱楩面前的只有兩個抉擇。其一，如果朱楩堅守本心，拒絕執行命令去l逮捕湘王，並率領那區區一千禁軍在半路上出逃，那麼他無疑將背上違抗皇命和意圖謀反的重罪。如此一來，朱允炆便可名正言順地對他這岷王實施削藩了。更重要的是，朱允炆手握朱楩的生母以及欣蘭這兩張王牌，足以迫使朱楩不得不主動投降。
倘若朱楩選擇了第二條道路，即聽從旨意帶領禁軍前去抓捕他的十二哥湘王，那對於朱允炆更是求之不得的。畢竟，對於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朱楩早已心知肚明。
待到事成之後，只需將岷王雖清楚湘王私自印製寶鈔之事的真相，卻依然奉命率兵捉拿的消息散佈出去，然後再赦免湘王，將其軟禁在京城之中。
如此這般操作下來，不僅成功地削弱了湘王，還能在朱楩與朱柏之間埋下仇恨的種子。從此以後，朱楩必將陷入衆叛親離的境地，被其他兄弟們所排斥。到那時，他除了乖乖聽命於朱允炆之外，別無他法。
此時朱允炆敲了敲桌案提醒到正在思慮的朱楩“岷王？可曾聽到朕的安排了？”
朱楩回過神來，人算天算，不如他這個帶着外掛來的會算，朱楩擡手抱拳“臣領命，定不負陛下厚望，不過……”
“哦？不過什麼？”朱允炆滿意的問道
朱楩笑了笑“不過臣與臣的王妃，一直以來形影不離，無論是此前回京述職還是安南之役，臣夫妻二人都是在一塊兒的，此次臣還望陛下準臣帶着王妃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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