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罪人_599
“本將貴州將軍李振。”
“本將江西將軍鍾錯。”
“忠貞侯秦良玉。”
“哦？您就是秦老夫人。”這邊秦良玉一報身份，楊鐵柱就是神情一震，跟着整個人都熱情了幾分。
在朝鮮的時候，朱常武和他們這些屬下說起大明南地之事的時候，就曾提起來秦良玉，還誇讚這是一位巾幗女英雄，倘若日後有機會與其一見，衆人定要以禮相待，給其足夠的尊重纔行。
卻不成想，大元帥口中之人現在就在面前，楊鐵柱自然是有些激動的問着。
“正是。”秦良玉臉現好奇之意，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之人，爲何對方會如此的激動？
“哎呀，不知是秦老夫人當下，實在是怠慢了。”楊鐵柱當下笑呵呵的上前，然後親自扶住了秦良玉，跟着便向着杉關堡內最裏面而去，一邊走，還一邊關心般提醒着要注意腳下。
待走到堡內大門處時，楊鐵柱這纔想到了什麼，回身對着閻喜和曹恩笙等人說道：“你們也跟着進來吧。”
完全就是兩種態度，對秦良玉這個老女人，那是尊敬有佳。對他們這些個朝廷大員，卻是敷衍了事，這讓曹恩笙心中十分的不喜，他決定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有機會，他少不得會發飆一次，也讓這些個龍兵知曉知曉，他布政使的身份，可是容不得別人半點的輕視。
衆人跟着楊鐵柱一起入了關堡，等到曹恩笙等人進入這裏的時候，看到的是另外一位年輕人正恭敬的請秦良玉在一張放有棉墊的椅子上坐下，然擺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幾個大些的硬石塊。
“諸位大人，條件簡陋，且先將就一下吧。”團長凌霄雲扶着秦良玉坐下之後，再次回頭時，看向曹恩笙等人的目光則是平淡了許多。
布政使怎麼了？
丟了整個行省，那就是罪人。
對待罪人，還何需客氣？
“無妨，無妨。”閻喜等人深知這裏是龍兵的地盤，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都是客氣的應了一聲之後，才尋着一個石塊坐了下去。倒是曹恩笙，看了看秦良玉坐的是椅子，自己卻要坐冷冰冰的石塊，心中十分的不爽，這就頭一扭，沒有按着高行的要求坐下。
有人給臉不要，凌霄雲便多看了曹恩笙一眼，然後也沒有指責的意思，而是看向其它人說道：“諸位大人，你們撤到了這裏，敢問前線的情況是不是很不樂觀？”
“是呀，是呀，撫州城一戰，我們不是三國聯軍的對手。說來慚愧，兵敗如山只得向着福建行省退卻。哦對了，但不知道這一次你們來了多少的援軍？”閻喜開口回答着。就像是凌霄雲想要了解他們的情況，他又何償不想知道對方的情況呢？
凌霄雲想着要取信於人，便要坦誠，這就直言道：“我們是大元帥派出的先鋒，我們來的是兩千龍兵。”
兩千龍兵。
這個數字，若是被李自成聽到、被倭軍聽到、被多爾袞聽到，都是絕對不敢輕視。
畢竟他們都在龍兵手中喫過虧，那個時候的龍兵也沒有多少人。一直以來，龍兵都是再精而不再多。
但閻喜他們不知道呀。
特殊的地理位置下，他們早就已經與大明朝廷斷了聯繫，只是偶爾能打聽到一些事情，還不甚詳細，所以對於這兩千龍兵並沒有什麼概念。
“什麼？你們只有兩千人？快，快保護我們離開這裏，杉關堡是不能呆了。”曹恩笙突然開了口。
因爲天近黃昏的原因，他並不知道龍兵來了多少人，所以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現在，知道了對方的數量之後，心中就是大驚。
只有兩千人，他們這些後撤之人還有三千多好吧。撫州一戰，他們明軍更是多達四萬的數量，都不敵三國聯軍之鋒芒，現在指着兩千人能幹什麼？
怕是一旦三國聯軍的追兵趕到了這裏，他們根本就不能保護自己，一樣也會兵敗？
之前想着在杉關堡中休息一晚，那是因爲沒有東西喫，全身都沒有力氣。可是現在，肚子裏有貨，也有了一些力氣之後，曹恩笙想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曹恩笙提議繼續後逃，話聽到在凌霄雲耳中，神色就有些不好看。“逃？逃去哪裏，剛纔我看了一下，你們之中，有不少人因爲連日趕路，身體狀況都十分不好，若是現在趕路的話，怕是他們根本就撐不住。”
“哎，管他們做什麼，能跟上我們就讓他們跟着。跟不上就把他們扔下好了。現在重要的是我們的生命安全要得到保證。對了，本官有錢，有很多錢，只要你們龍兵可以護着我們出去，我願意拿出一部分來分給你們。”
曹恩笙以着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說着。
身爲大明的封疆大吏之一，身爲一個行省的布政使，曹恩笙習慣了這樣和人去說話。更習慣視生命如兒戲。
在他眼中，別人跟不上自己的速度，那就是無能的表現，就應該死。
現在龍兵是強大的，至少身強體壯，那就是可以利用之人。再說了，他願意出錢，也不讓這些人白忙乎不是。在江西行省的時候，曹恩笙用起人可是從不給錢的，能夠給你一口喫的，還不能讓你喫飽，那就算是很不錯了。
曹恩笙想得挺美，話也說出了口，凌霄雲卻僅僅只是瞥了他一眼：“你說你是江西布政使？”
“正是本官。”曹恩笙有些倨傲般點了點頭。對方雖然是大元帥的私兵不假，但只是一個兩千夫長而已，這樣的人放在以前。那想要面見自己都沒有機會。
習慣了高高在上，大權在握，這樣的小人物斷然不會放在他的眼中。要是朱常武親至，那他還會給上幾分的面子。
“就是你打了敗仗之後，還不忘記讓人搬擡着銀箱子跑路？”凌霄雲再次出聲問着，很明顯，聲音比之剛纔要嚴肅了許多。
團座生氣了，旁邊站有的幾名龍兵馬上就有充滿着憐憫的目光看向着曹恩笙，這個人還真不知死活，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根本就不知道，在龍兵眼中，只有活人與死人的區別而已，什麼高官與權勢，不好意思，那是不存在的。
都說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龍兵跟着朱常武久了，一個個早就成爲了小殺神，戰場之上，除非提前有命令，不然的話，那是從不會要活口。那得罪了他們，會有好下場纔怪。
布政使怎麼了？
就算是當朝首輔、藩王國公，皇帝的岳丈老子，龍兵可都是殺過的。一個二品地方官就能讓龍兵畏懼？
呸！
誰這樣想就註定誰會後悔。
凌霄雲雖然不是大元帥，但若是他一心想要收拾一個布政使，還抓住了對方把柄，那還是可以做一些事情地。就算是回頭有人問責，不是還有大帥頂着嗎？
身爲在外的領兵將軍，如果朱常武不能很好的保護自己屬下的話，那以後大家誰還會聽他的，誰還會在戰場上不忘生死的賣命。
“怎麼？這算是這個事情？本官在江西爲朝廷效力、爲皇上分憂，難道打了敗仗就不能帶着自己的財物離開了？”曹恩笙並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
官·官相·護之事，早已經成爲了一種潛·規則。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互相照應不是應該的嗎？你也不知道何時會有把柄落入他人手中吧？所以，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曹恩笙還露出了一副無所謂，甚至他這樣做很正常的表情時，凌霄雲就更加的生氣。
對於這種做錯了事情，還不知悔改之人，凌霄雲認爲已經沒救了。
也許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但凌霄雲本人卻沒有了那麼多的時間。“來人呀，將他綁了。”
等候在一旁的龍兵，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般，得令之後便有兩人上前，其它人則是緊盯其它幾人，以防他們會站出來出手阻攔。
讓人奇怪的是，閻喜等人動都未曾動過一下，即便是江西將軍鍾錯，坐在那裏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是根本沒有瞧見這裏發生的事情一樣。
龍兵出手，一左一右將曹恩笙的雙手背於身後，隨即他的頭就被壓低，被按在那裏動彈不得一下。
頭是擡不起來了，但嘴並沒有被封上，低着頭的曹恩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得發懵。可畢竟是當過封疆大吏之人，臨場反應還是很快的。“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這樣，我們一人一半行了吧。”
人都被控制住了，曹恩笙還在口出狂言，還在想着與凌霄雲分錢。
怕就算是現在，他還以爲自己會被制住，是因爲帶出來的那些錢財惹得麻煩。
財帛動人心嘛。
勢不如人，他認輸，但總要留給自己一半的財產吧。
“哼！不知所謂，帶下去。”凌霄雲臉上明顯帶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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