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再谈棉布 作者:未知 赵字营放出這五所学堂的消息,并不是只有徐州知道,也不是只针对各处来投的子弟,而是安排快马将相应明细送到了赵字营所能压住的所有地方,让所有该知道的人都是知道。 学堂招募学生的范围也是有区别,在流民为主体的村寨中,個人不许报名,但庄头管事可以推薦,流民出身的庄户只能去商务、工务、农务和洋务四处,其中加入工务学堂必须要有一定基础或者手艺在身,洋务這边最起码要懂得水性,知道操船,渔民优先,如果不符合條件就被推薦過来,庄头和管事将被问责,而想要加入徐州武馆的,只有学丁、团练和巡丁這三個身份的人可以,由连正会同队正提名推薦,团正確認后才可以报名,报名之后還要参加考核,過了考核才能够加入。 而徐州、邳州两处的子弟,则是和家丁招募一样,只要身家清白,有人担保,通過考核就可以加入任一学堂 在這之外的各处人等,只有商务、工务和武馆三個可以加入,而且进去之后,是从初级班开始学起,凡是赵字营内加入徐州武馆的都是从中级班开始,当這些细节出来后,大家才明白了,敢情這农务学堂和洋务学堂都是最精贵的,外人還不许进入這边。 农务学堂的范围仅仅是徐州邳州两地子弟加上赵字营控制的流民村寨内的流民,而這洋务学堂虽說可以报名,但這個报名的只是蔡家那船队相关人等,以及松江余家那船队相关人等,然后徐家子弟会有人参加,其余学员不是报名,而是由赵字营在属下各处挑选合适的才允许加入。 当這個消息传开后,大家自然是踊跃报名,加入徐州武馆的人自然是最多,可也有人知道自己沒有拼命的本事,也有人家裡图個安稳,不求子弟建功立业,只要来到徐州做個人质,和赵字营挂上关系就好,這样的人进入商务学堂的不少,赵字营云山行生意做得這么大,金山银海的折腾,肯定有点石成金的法子,学到手肯定有大用,至于這工务学堂进来的人就很少了,徐州和邳州有些工匠倒是送了孩子過来,都不是继承家业的长子,而是老二老三這等,本就养着花费大,不如送到這边来求個出路,然后徐家煤铁相关有不少人加入,這些人世代做工,又对赵进的行事做派比旁人了解,所以愿意加入。 不過工务学堂也很快招满了人,因为赵进下令新抓的流民俘虏中,所有有手艺的工匠都要挑选出来,年纪大的甄别使用,年纪小的一律送到這工务学堂中,這么一来自然是不缺人的。 当這徐州五大学堂的消息传开后,四面八方的人都开始动了,其中最积极的莫過于山东兖州府這一片的士绅豪强,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赵字营的威风实力,可却沒有和赵字营建立什么密切的联系,现在有了机会,正好让子弟過来,還有那些赵字营驻扎過战斗過地方的百姓,他们也见過了赵字营的威风,更见過了赵字营的做事公平,听說這学堂的消息,够條件的,儿子多的,都尽可能的赶過来碰碰运气。 对徐州五学堂的建立,各方反应不同,有人說赵字营這個做法志向远大,又周全各方,這学堂建立,却把那些年纪大沒出路的书生,以及沒了从前权位收入锐减的文吏们,都收拢起来,前者教人启蒙,后者教人实务,然后商务笼络商人,农务和工务培养人才,這徐州武馆则是把徐州三卫和地方上那些不愿意卖命博富贵,又不甘心在家闲着的那些武人聚拢,教人本领总归是個体面事情。 可也有人对赵字营的做法痛骂不已,痛骂的人裡,主要是二十岁到四十岁這個年龄段的书生士子,在他们看来,赵进這样的方法狂悖大逆,辱沒圣贤,居心叵测,早晚要遭报应,這個反应也很正常,因为在赵字营的体系裡,那些端着架子不愿意沉下心学做事的读书士子,是完全沒有任何好处油水可拿,更被摒弃在体系之外,可這些人又沒有本领在科举上取得秀才以上功名的可能,自然怨气十足。 但在六月中,最吸引各方注意的是各处豪富士绅送给赵进的贺礼,以及朝廷關於山东方面的后续,在這一次,赵字营沒有和以往一样低调,而是将各处送上的贺礼摆放在凉棚下展览,每一份礼物前面都有送礼人的名字来历,這個做法大家都是赞成,因为可以凸显众人和赵字营的亲密关系,又可以炫富夸耀,這可是淮扬富豪们最喜歡做的事情,为了不在展览中落后于人,很多都是临时追加礼物,可赵字营却制止了他们的行为,赵字营又不想借這次发财。 虽說赵字营是为他们考虑,不過却让那些想要补充礼物的富豪们很是不满。 黄金白银以及金银材料做出的礼物加起来,差不多是白银十万两的样子,其余各色礼物的价值差不多也有四万两上下,這数目当真是惊人骇目,可想到清江浦和扬州有多少豪商富贵,想想他们的家底,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了。 最夺人眼球的却是松江余家的贺礼,是一艘一千料上下的福船,也多亏赵字营能控制住南直隶江北区域的漕运,不然在這個大批船只北上南下的时候,偌大一艘海船在小船牵引下北上,還真是個麻烦。 福船宽大稳重,不過在海上可以借洋流风力,在运河上的大多数时候就只能用漕船牵引了,好在余家财雄势大,赵字营又在沿途给了各种方便,這才顺利到了何家庄附近的渡口。 偌大一艘海船,就在甲板上搭台唱戏,张灯结彩,连不少聚在何家庄的人都過去瞧個新鲜,赵进也是带队前往,余致远倒是說得明白,本来就准备替赵进打造船队,這福船是最先造出来的,趁這個机会送来凑热闹,還有几艘广船和福船正在船厂中建造。 “大哥可知道洋面上的生意嗎?這一船货物出去,回来就是一船的银子,海上虽然风浪凶险,可只要有一艘船跑下整年,這整個船队一年就赚回来了,而且還赚回来几個。”余致远在赵进面前沒有丝毫的隐瞒,他在拼命的表现。 “這個好,那洋务学堂的学丁们,可以在這上面学习历练,让他们先熟悉着。”赵进对這個很满意,笑着說道。 余致远连连点头,附和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安排些老成稳重的船工水手带他们跑近海,等真正熟悉了,再去洋面上。” “你对棉布熟悉嗎?”赵进也是开门见山,不過這话题转换让余致远有些发愣,心想不是說海上贸易,怎么问起棉布来了。 “大哥你可问对人了,這松江棉布甲于天下,松江府产棉,纺纱织布都有大量的作坊工场,每年大批棉布通過水路行销天下,甚至连高丽倭国和南洋地方,也要用咱们的松江棉布。”說起這個的时候,余致远脸上浮现出自豪表情。 能听得出,余致远对這個的确很懂:“余家每年收入,有三分之二出在這面上,船队出海带什么都能发财,可能就地收购,稳定大宗,而且稳赚不赔的,就是這個棉布了。” “如果咱们能出产棉布,产量能有松江府几分之一,甚至比松江出产還要多,你觉得价钱会不会跌下来,赚不了那么多了?”赵进含糊着问道,但余致远却立刻来了精神。 对于余二公子来說,徐州赵进差不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话能說到這般,肯定是有了相应的办法,虽說他想不到如何能做出那么多棉布来,可既然這么讲,赵进一定能做到,余致远更是注意到赵进那句话裡的“咱们”。 稍一出神,再开口的时候,余致远說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大哥,天下间這么多人,谁不需要穿衣,除了大明之外,還有倭国和高丽,還有南洋,這些地方都需要這棉布,大哥,每年松江府出产那么多,从来都是供不应求,除了個别的,沒听說谁家布匹有积存過,咱们能出产這么多棉布,等于再造一個松江府出来,等于多了一份松江府生发钱财的,這..這可是金山银海啊!” “金山银海?最近多少人都在念叨這個..”赵进笑着說道,随即郑重嘱咐余致远:“从棉花种出来到采摘到纺纱织布,這每個阶段你都要给我找到懂行的工匠师傅,给高价工钱,請到徐州這边,然后咱们再议。“ “請大哥放心就是,小弟回去就抓紧办理。”余致远拍着胸脯承诺。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徐州愈发热闹,尤其是京师那边的消息通過各种途径传到了徐州,闻香教乱贼平定,留山东本地兵马千余搜寻余孽残余,其余各路兵马撤回驻地 ************* 600月票加更会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到时候会和大家多說几句 感谢“元亨利贞”老友的打赏,谢谢大家的订阅和月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