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征税遇阻 作者:未知 “山哥,吃早饭吧。”陆皓山洗涮完毕,刘金柱已经把早点拿回来了,還不错,有粥有面還有包子点心之物,放在花田村,估计就是過年也吃不上這么丰富的早餐。 自己的小弟,差不多当仆人用了,陆皓山有些過意不去,拉着他坐下:“金柱,别忙乎了,坐下一起吃。” 陆皓山已经适应了七品县令的身份,刘金柱衣着光鲜,表面威风十足,可是心中装着的還是一颗卑微的心,這是地位无关,主要是他的学识修养跟不上,骨子裡還当自己是一個小混混,从不谋求什么职位,就跟在陆皓山身边办事,两人一起从花田村出来,称兄道弟,现在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 前世有一句话很经典点:人为什么**丝,那是眼光和品味提高了,经济沒有跟上,而刘金柱恰恰相反,经济提高了,眼光品味沒有跟上。 “好,山哥”刘金柱高兴地坐下,拿起碗筷,高兴地吃喝起来。 吃了一会,陆皓山放下碗筷笑着說:“好了,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說吧。” 席间刘金柱几次欲言又止,陆皓山都有点看不過眼了,知道他心裡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心裡有個坎,可是又不敢說出来,其实陆皓山也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把他的思想做通,免得他带着情绪办事。 刘金柱小心翼翼地說:“山哥,你对袁三那些辽东汉子也太好了吧,又是送宅子又是送钱银,连柴米油盐都照顾到了,一下子几百两就洒出去了,也不听他们說几声好,百源药材铺的事也是山哥帮他们摆平的,对了,有几個光棍,你還让人替他们物色良家女子,這也.......太大方了吧。” 原来是吃醋,想撒娇了,陆皓山心裡暗笑,看来撒娇這回事,不仅是女子的专利,金柱自感自己的地位动摇,所以心裡有個疙瘩,闻言拍拍他的肩膀說:“金柱,我问你,我們在花田村时,那竹山村的李向财为什么养那么多家丁打手?” “好收利钱,然后是怕别人抢他们家的银子呗。” “這就对了”陆皓山打了一個响指:“有了钱银,就得保护好,你看,我們到這裡,平日收的好处,抄沒的家财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两了,别人能不眼红?這是捕快衙役都是本地人,我們是外来户,也不能全指着他们,那么多银子,我們就是带走,两個人又能带得多少?路上就不担惊受怕?那钱掌柜财迷心窍,害得别人一尸两命,可以說死有余辜,袁三他们是人才,這些是有钱都难找的人才,我們自然要好好拉笼,把他们拉笼成自己人。”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說:“以后還多事還要靠他们,指望着他们替我卖命呢,有些事,记在心裡比嘴上說得漂亮稳妥多了,袁三他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实在,我不会看错的,金柱,你记住,你是和我一起享富贵的,而他们是要替我們卖命的,所以有时候你要想开一些,别和他们较真,我們的好日子,這才刚刚开始呢。” “晓得了,山哥,我以后不再闹情绪了。”陆皓山举的例子通俗易懂,刘金柱一下子就听明白,马上就表态支持。 這金柱就是這点好,虽說能力一般,胜在忠心听教听话,陆皓山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张主簿他们出发了?” “出发了,一大早就兵分三路,到各乡各村征粮,三班衙役抽走了大半,就是书办也全员出动呢。” 软硬兼施呢,陆皓山怎么感觉他们有点鬼子进村的感觉,也好,只要一开始征税,自己的那個大计划也开始实施,现在有了袁三他们在,胜算就更大了,陆皓山的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易冷笑,這一抹冷笑一即逝,就是坐在旁边刘金柱也沒有察觉。 “金柱,你一会去户房,找一份江油的地圖来,那张记的包子不错,给袁三他们送点去,還有问一下他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過份,尽可能满足他们。” “是,山哥。”刘金柱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山哥,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消息,张主簿周司吏他们下乡征税了,他们会不会趁机收受好处的?” 人总有自私隘窄的一面,当一個人沒有权力时,会评判特权,可是一個人有权力时,又不能舍弃特权所带来的好处和便利,就像刘金柱,他并不是忧心忧民,而是怕有好处沒有自己這一份,一句话,最好是自己可以拿,别人最好不要拿。 陆皓山淡淡地說:“這次征税不同往常,别說有好处拿,能顺顺利利征完税沒有受伤他们就烧高香了,跟着去沒用,反正,有什么事,也会汇报回衙门的。” 刘金柱也沒想到那么多,山哥說不用去,那就不去呗,反正听山哥的准沒错,而事实上,陆皓山也沒有說错,那三路征税的队伍都碰上了很大的問題。 换作以前,县衙一收税,就得到乡绅裡正的大力支持,不仅出钱出力,好酒好肉伺候着,殷勤周到,然后红包各种跑脚费火耗粮耗等等,可是說是一個肥差,但是這次不同了,一下乡,早已闻到风声各乡绅裡正一個個愁眉不展,叫苦连天。 “官爷,這夏粮都沒有播下,乡亲们现在還是饱一顿,饿一顿的,都快见缸底,哪裡有钱粮交税啊。” “主簿大人,我們江油连续三年失收,去年收的粮食還不足丰年的六成,除了税赋,又被粮商压价,实在交不上啊。” “别說一年的税赋,就是半年也交不上,再說還要加征辽饷。” “周大人,尊夫人的娘家在這裡,你還是我們大良村的女婿呢,都是自家人,還能坑你不成?不是乡亲们不配合,实在是交不出啊,不信,你找你岳父大人人询问一下便知。” “官爷,体恤一下,你看,米缸都空了,实在拿不出来了啊。” “陈二,你要干什么,我是你舅,你一来就要征寻了么多税,這不是把乡亲们往死裡逼嗎?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你想收税,先過我這一关再說。” “主簿大人,你把我撒了吧,這次小老真的沒招了。” ....... 乡绅裡正们诉苦连天,一個個纷纷打退堂鼓,沒有了乡绅裡正们的支持,那些老百姓的反抗更是激烈,最后一口吃的都要拿走,這青黄不接的,一旦沒了粮,那真是会饿死的,交也是死,不交也是死,十家有六七家是反抗的,以致征税根本不能顺利进行。 “官爷,要是交了税,我們全家吃西北风啊。” “自過年后,就沒吃過一口干的,哪有钱银交啊。” “上有老,下有小,官爷,你今日收了税,明日就来替我們全家收尸吧,都活不下去了。” “什么?夏粮還沒有播下就征税?自洪武以来就沒出過這样的事。” “跟你们拼了,反正都要饿死。” 征税不顺,比张云辉想像中還要困难,三路人征了三天,连一文钱都沒征上来,還有一個书办被人推倒在地,摔伤了肩膀,可谓出师不利,张云辉大怒,感到颜面无存,马上把各地的乡绅裡正叫来,狠狠地训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此次征税,那是皇上的旨意户部的政令,关乎辽东战线的安危,关乎大明的存亡,尔等不但不积极协助征收,反而背后煽动百姓抗税,還真以为本官好欺骗不成?县衙的大牢不是摆设三班衙役也不是摆设,城墙上曝尸的那几個反贼,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這是和朝廷作对,有几個脑袋够砍?” 张主簿感到自己颜面无存,就是语气上也变得严厉起来了。 一听到城门那曝尸三日的例子,众人一下子寒嘻若禁蝉,這抗命的后果,可大可小,胳膊扭不過大腿,众人一下子沒有了侥幸之心,不過一想到那笔巨大的税务,众人一下子又不乐观来。 “主簿大人”一個年长的乡绅有些苦着脸說:“打开天窗說亮话吧,乡亲们真的拿不出来了,强行征的话,江油的百姓,超過一半要倾家荡产,被迫逃亡,這,這事实在做不出来啊。” “就是,往年碰上這差事,大伙辛苦一点,起码落個跑腿钱,可是现在是把人往死裡逼,现在别說跑腿钱,能顺利收上,那已经是收高香了。” 另一個有些胖胖的裡正苦笑着說:“今儿一起床,发现门都推不开了,爬墙出来一看,好家伙,门口堵着几块大石头,這次是大石头堵门,下次說不定就从窗户裡扔进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哭穷的,不少人還打退堂鼓,說不当這個裡正,张云辉坐在正中,任凭众人怎么說,就是冷着脸,闭口不语,他任主簿多年,哪裡不知真实的情况,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 等众人說了一大通,都静下来的时候,张云辉冷冷地說:“本官也是江油人氏,要是能帮,岂会袖手旁观?可惜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簿,只负责征税,其它的事管不着,你们求情只怕求错对象了。” 幸好县令大人有先见之明,想出一個官田抵押的法子,若不然,不仅收不起税,還成为江油的罪人了,张云辉倒很会做人,此事责任重大,自然是陆县令出面去处理,责任他担,那么风头自然由他出了。 众人眼前一亮:虽說张主簿沒有同意,不過倒是给众人一個暗示:這事只有找县令大人才管用。 (請不要吝啬投推薦票,這個很重要,另欢迎发表书评,每一個书评炮兵都会认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