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冰輪似我自皎然、二分明月、今在人間
此時的趙於祿眯縫着眼睛,擡起下巴愜意地說道。他口中所說的受之兄,就是他們的同鄉錢謙益,也是這三位的至交好友。當聽到趙於祿這麼說之後,柳成林和成與之也笑着點頭。“那個沈淵啊……”此刻的柳成林撫着筆挺的墨綠長袍,好整以暇地說道:“詩詞小道,一時取勝,你看把他給狂的!”
“須知這八股時文,纔是科舉正途!”
柳成林撇了撇嘴道:“詩詞寫得再好又能如何?柳永又能怎樣?且去填詞!”
“哈哈哈!”
說到這裏時,樓上的三位一起笑了起來。剛纔這柳成林口中這個典故,其實有不少人都知道,說的是宋代的詩詞名家柳永。就因爲柳永平生作詞的風格香豔深情,以至於廣爲天下人所傳唱,當時甚至有一句話叫:“凡有井水處,皆唱柳詞”。話說柳永這個人的性格也真是夠瞧的,他第一次赴京趕考沒考上。於是付之一笑,之後填詞道:“富貴豈由人,時會高志須酬。”
然後等了好幾年,第二次開科的時候他又沒考上,於是又寫了一首《鶴沖天》:“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志。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這首發牢騷的詞,因爲美麗的詞句征服了所有人,最後還傳到了宮裏。於是又過了三年,柳永再次參加考試時,終於以他出衆的才華通過了科舉。可是到了皇帝圈點放榜時,宋仁宗看到柳永的名字,想起了他那首《鶴沖天》,就在旁批註道:“淺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去填詞!”
於是把柳永的名字勾掉了。至此之後,原名柳三變的柳永,索性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奉旨填詞柳三變”,當然他也從此再和科舉無緣。所以當樓上的三位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用柳永的事來做比喻,其實是覺得沈淵或許在詩詞歌賦上有兩下子,考童子試的時候也能連中三元。但是到了正式科舉,論到八股文章,沈淵卻未必能成,因此這番話才惹得這三人一起樂不可支。……如今在這二分明月樓上,二樓上除了他們三位,還有那個收賭注的盤口。這個盤口直到府衙大門那邊放炮的聲音傳來,榜文張貼出去那一刻纔會停止下注,在這之前都是可以隨便投注的。雖然明面上這個賭盤和柳成林他們三位無關,但實際上卻是他們幾個匯同一羣有才學、家產豐厚的江南才子籌措起來的。因此他們三個纔到了賭盤這裏,準備在府衙發榜之後,享受金榜題名和大筆贏錢的雙重快樂。同時也是爲了給常熟錢謙益報仇血恨,從這一點上來說,沈淵只要考不中解元,他們就贏了。當然從現在的情況而來看,他們的贏面確實很大,也難怪這幾位得意洋洋。二分明月樓上除了他們仨和那個賭盤之外,還有他們身邊的一羣才子,此時這些人打哈哈湊趣兒,一時之間倒是把二樓上弄得熱鬧非凡。可是忽然間,氣氛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樓上談笑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等到柳成林他們一回頭,就找到了原因……原來從樓梯口那裏,上來了幾位絕代佳人!藍姑娘帶着蘇小棠剛剛來到樓上,在她們身後還跟着跳蕩山三人組那幾個壞蛋,當然他們來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們就是搶着最後時刻,下注在沈少爺身上的。可是藍姑娘纔剛一上樓,就見又有一個人從他們身後走上樓來,一看身影就是熟悉之極。居然是孟曉妝姑娘!此時的孟姑娘穿着一身素氣淡雅的裙裝,臉上一洗鉛華,倒是更顯得清純可愛,明豔動人。等到蘇小棠藍姑娘和孟曉妝她們三個一見面,忍不住便是相視一笑。大家都知道這番巧遇是怎麼回事兒。毫無疑問,孟曉妝也是過來投注的。她和藍姑娘他們一樣時間掐得剛剛好,結果正好在這裏碰上。一時間樓梯口那裏,蘇小棠明豔動人,藍姑娘清麗難掩,孟曉妝風姿絕代,三人爭奇鬥豔,真是美態紛呈。也難怪這二樓之上,柳成林那些人被她們的姿容震懾,一時間連說話的聲兒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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