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十四章 蓝玉的抱怨 作者:阳光下写字 阳光下写字:、、、、、、、、、 韩度打开地契,查看一遍。地契上详细的說明了,真正的土地只有八百亩,剩下的二百亩用荒山和河滩折抵,有应天府的同意和大印。確認无误,韩度便将地契给收了起来。 拿出几卷宝钞,四百贯,隐秘的塞到胡大用手裡,韩度說道:“让你们跑一趟也辛苦了,你们去喝喝茶吧。” 胡大用察觉到韩度的动作,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奋力的推脱,“這個,不用侯爷,真的不用” 他胡大用做這些,可不是指望着韩度的這点钱来的,他拿出這么大的代价,自然是有着更大的目的。想要借此机会,攀附上镇海侯府。只要韩府接下他奉上的這份大礼,那以后他就有机会找上韩府,一来二去自然就能够将這分机会变成和韩府的干系。 可是人外有人,一山還比一山高。他胡大用想要借此攀附韩府,韩度自己還不愿意呢。直接塞钱给他,将他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强行插上一份金钱进去。 這样做的好处就是,以后韩度对于胡大用,就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如果胡大用的要求合理,韩度可以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出手帮他一把。但是若是胡大用的心太大,那韩度也可以拿這些宝钞說事。 或许韩度给的钱,還不足以买下這么多的土地。但是不管是多少钱,只要胡大用接下了,那這件事的性质就从情谊,变成了交易。 相当于,韩度借此机会,掌握住了此事的主动权。 胡大用自然也明白這钱接不得,可是他一個四品官,如何能够拒绝韩度?在韩度的一再坚持下,胡大用只能十分不情愿的将宝钞收下。 突然之间有了两千多亩的土地,韩家人高高兴兴的坐着马车回家了,尤其是刘氏最为高兴,一路都在畅想着,這么多的土地,该种些什么,每种又应该种上多少。 留下胡大用一個人,拿着四百贯宝钞站在风中凌乱,欲哭无泪。 梁国公府的热闹,总算是慢慢消停下去了。 韩度這個时候,才带着一份礼单登门。原本以为自己都来過永昌侯府很多次了,应该沒有什么問題,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下。 “站在!做什么的?不知道這裡是梁国公府嗎,岂容你乱闯?”一個守卫见韩度招呼都不打,就要往府裡走进去,豁然站出来,手握在刀把上,气势汹汹的将韩度给拦住。 韩度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确定自己今日是穿的侯爵服饰,并不是常服。扯了扯自己的袍服,示意自己的穿着,抬眼朝守卫說道:“看清楚,咱乃是侯爷,本侯难道還不能够进去嗎?” 岂料听了韩度的话,守卫不仅沒有退开,反而神色更加轻蔑的說道:“這可是梁国公府,侯爷算什么?這几日来府裡的侯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韩度顿时眼睛一眯,无语的看着面前大言不惭的守卫。大明的侯爵究竟有多少韩度不知道,但是肯定沒有八十個,甚至還活着的连五十個都沒有。 正当韩度脸色沉了下来,想要发怒的时候,原来永昌侯府的管家,现在也是梁国公府的管家看到韩度被拦在门口,连忙走了出来。 “侯爷来啦?哎哟,镇海侯你可算是来啦。”管家满脸堆起笑意,提着长衫一角,急匆匆的跑到门外,在韩度面前弓腰驼背的陪着笑脸。 守卫看到管家如此卑躬屈膝的对待面前這人,顿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管家见守卫還拦着韩度,顿时骂道:“瞎了你的眼,這位是镇海侯,公爷的结义兄弟,還不快快滚开。” “哦,哦”守卫听到韩度的身份,顿时吓得连忙闪到一边,低着头再也不敢面对韩度,甚至有害怕韩度记住了他的脸,找他算账的意思。 喝斥走了守卫,管家陪着笑脸,朝韩度說道:“公爷這几日都在念叨着侯爷呢,侯爷来的正是时候,快快請进。” 在管家這個老熟人面前,韩度也不好发作,只好先跟着他进门。迈過大门,韩度将礼单拿出来递给管家,“兄长封公大喜,這是咱的一点心意。” 管家笑呵呵的将礼单接下,還客气的說道:“侯爷和公爷是什么交情?能够来陪公爷說說话,公爷就足够高兴了。請吧!” 韩度跟着管家来到内堂,蓝玉正坐在裡面,桌子上酒菜齐全。 韩度看见蓝玉,顿时笑着拱手走进去,恭贺道:“兄长多年所愿,一朝得成,恭喜啊。” 蓝玉脸上笑意展露,不過嘴上却是带着几分抱怨說道:“咱還以为,咱這個梁国公不被你看在眼裡,你不来了呢。” 韩度笑着摇摇头,走到蓝玉旁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蓝玉敬去,說道:“這不是知道兄长前几日忙的很,沒有空闲嘛。這不,一听到兄长這裡消停了一些,咱不就来了? 若是兄长還有怨言,那小弟自罚一杯,就算是向兄长赔罪了如何?” 說着,就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是却被蓝玉眼明手快的给按住。 韩度不明白蓝玉這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 蓝玉却微笑着說道:“不该你给咱赔罪,该是咱给贤弟你赔罪才是。” “兄长,這”韩度想要說话,更加想要挣脱蓝玉的手。可是他一個书生,如何是蓝玉這個沙场猛将的对手? 只感觉手背铁钳子给钳制住了,无论如何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蓝玉另外一只手,端起酒杯朝韩度敬了一杯,“啧啧,這一杯是敬你为咱求情。說实话,被关在大牢的滋味不好受啊,那個时候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来。你這個兄弟够仗义啊,能够抱着传国玉玺跪在奉天殿外面三天三夜为咱求情。” 說完之后,蓝玉才松开了韩度的手。 韩度這才笑着說道:“兄长,当初小弟在大牢的时候,不也是兄长出手,才救了韩家一家人的性命的嗎?這些都是小弟该做的。” 牧氏听到韩度来了,连忙過来,正好听见蓝玉和韩度的对话。想起当初蓝玉回京之后便被下狱,整個永昌侯府人心惶惶,却偏偏又束手无策,连求太子殿下求情都毫无结果,牧氏這個当家主母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而最后還是因为韩度苦求了三天三夜,才让皇上将蓝玉给放了出来,并且加封为梁国公,漫天的乌云都在接到加封圣旨的那一刻散尽。 知道内情的牧氏,对韩度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也正是因为想要感谢韩度,牧氏才会在得知韩度来了之后,便急忙赶来。 现在听到两人的话,牧氏又回想起当初的危机情况,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红,默默地上前为蓝玉把酒满上。 “韩度见過嫂夫人。”见到牧氏站出来,韩度连忙起身行礼。 “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牧氏眼眶带泪,有着经過了艰难险阻之后,获得新生的庆幸。 蓝玉连忙拉着韩度坐下,笑着說道:“沒错,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韩度再次端起酒杯,朝蓝玉恭贺道:“恭喜兄长晋封梁国公。” 刚才被蓝玉這么打岔,现在总算是全了礼数。 蓝玉也笑着和韩度回敬了一下。 可是提到被封为梁国公,蓝玉好似有些不怎么高兴,甚至是在韩度面前,脸色都忍不住沉了下来。 “怎么?兄长都受封梁国公了,還不高兴嗎?”韩度笑了笑,打趣的說道。 出乎韩度的意料,蓝玉闻言却重重的叹息一声,回头看向韩度认真的說道:“在其他人面前,咱当然高兴。不高兴,也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听到蓝玉這么說,韩度顿时觉得事情严重。手裡的酒杯,情不自禁的放下。 蓝玉再次沉重的叹息一声,捏着酒杯沉吟一番之后,语气平静的說道:“皇上封了咱梁国公,但是却把咱的兵权给收了。” 韩度闻言一愣,怎么?蓝玉的兵权也被收了? 蓝玉认真的看着韩度的眼睛,說道:“贤弟你說,咱是武将出身,一辈子除了行军打仗也不会别的。這猛然之间将咱的兵权收了,說实话,這比杀了咱還要难受呐。” 韩度不知道蓝玉竟然对兵权看的如此之重,疑惑的抬眼看向一旁的牧氏。 牧氏见韩度看来,便朝他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哀求,希望韩度能够劝一劝蓝玉。蓝玉自从被收了兵权之后,就连被封为梁国公的喜悦都被飞快冲淡。整日在府裡喝着闷酒,时不时的還会出言抱怨。 這样的话,若让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因此,韩度今日来了,牧氏便想要請韩度帮忙劝一劝蓝玉。 “說心裡话,若是知道皇上会收了咱的兵权,咱還不如不做這個梁国公,就当個永昌侯呢。”蓝玉一边抱怨,一边把酒水不停的往嘴裡倒。 韩度见此,连忙挥手将蓝玉拦住。笑着說道:“兄长,你就算是贪酒,也不能這样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