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老薑謀略
正在羅公公正在與魏家老僕說話的時候，忽然一個人急忙跑了進來，說道：“公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永寧衛水師出海禦敵全軍覆滅。”
“什麼？”羅公公皺起眉頭。
羅公公雖然對沿海水師潰敗，已經有所預感，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消息會來的這麼快。
羅公公說道：“你快回去，去找你家大人，讓他們快些出兵，否則事情太大了，休怪我不見情面了。”
雖然可以將責任推給別人，但是羅公公作爲鎮守太監，福建水師也在他的監管範圍之內，福建水師損失太大。也是他的責任。
魏家老僕不敢怠慢，連夜之間，就返回了澎湖，稟報魏大臨。
魏大臨來回踱步，心中反覆思量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他手中是有一點實力，畢竟這個時代，商船與戰船之間的差距，並不是那麼大。魏大臨手中的實力，在東南沿海之地，也算是一支強大的海上力量，大明東南沿海各衛所的實力，全部加起來，定然比魏大臨手中的實力更大，但是這些兵力卻是分佈在整個東南沿海各個衛所之中。想要聚集在一起，需要時間。
如果想要真正的擊敗的佛郎機艦隊，魏大臨非要行動不可。可是魏大臨心中卻有顧慮。
魏大臨明白，他之所以有現在這個位置，並不是他魏大臨多麼頭實力，也不是他魏大臨多麼受到雍王的信重。而是臨危受命，在東雍之中，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而已。
正因爲如此，魏大臨才更家珍惜這個機會。
魏大臨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弟弟成爲一方艦隊的統領。但是自己不過在少府當許鬆的副手。
當然了少府並不是不好，而東雍在急速擴張的時候，從武比從文更加的容易晉升。在少府之中，魏大臨不可越過許鬆之上。
而在水師之中，很容易成爲獨擋一面人物。
越是珍惜這個機會，魏大臨就越放不開手腳。他是在少府之中，當然知道他手中這些船隻有多重要。簡直是東雍貿易的生命線。上一次一戰，已經損失了太多了，如果這一次再有損失，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許鬆了。
他還沒有看見勝利，就先看見了損失，他甚至在想：“如果佛郎機糾纏在福建海岸，放棄來東雍，或許是一件好事，反正雍王的殿下的命令，就是維護補給線，與守護好東雍，不要讓東雍損失，又沒有說要讓福建受到損失啊。
魏大臨正準備下決定的時候，忽然有僕役上來說道：“大少爺，老爺來了。”
魏大臨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父親怎麼來了。”
魏老爺子年事已高，特別是在兩個兒子全部投奔東雍之後，也放下事業，開始頤養天年了。魏大臨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會忽然來到這裏，立即起身相迎。
不過片刻之後，魏老爺子就被兩個僕役攙扶着走了過來。
魏大臨趕緊上前說道：“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魏老爺子說道：“大臨啊，你是不是想按兵不動嗎？”
魏大臨說道：“父親大人，你何出此言？”
魏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全部出去。”
“是。”周圍伺候的僕役全部走了出去，只剩下魏老爺子與魏大臨兩個人留下來。
魏老爺子說道：“大臨，你最近與瑞舟之間鬧了矛盾對嗎？”
魏大臨知道不能搪塞，也無法搪塞。只好低頭說道：“是。”
不是魏大臨放不開，他本來是魏家下任掌舵人，但是魏瑞舟卻將整個魏家賣給了東雍。這一點魏老爺子也點頭答應了。魏大臨無可奈何。
但是在東雍之後的際遇，卻讓魏大臨不得不心中怨懟。朱厚煌對魏瑞舟的偏愛，讓魏瑞舟步步高昇，成爲水師之中的高級將領。其中的差距讓他不得不心中不平。
一個是水師新秀，一個是少府萬年老二。如果沒有今天的變故，他估計他一輩子就手少府右丞了。
這樣的天壤之別，讓他怎麼沒有怨懟。
魏老爺子說道：“你對你弟弟有怨懟也好，如此讓我們魏家也算安全一些。”
魏大臨眉頭一動，說道：“難道，殿下對魏家不放心？”
魏老爺子說道：“如果雍王殿下對魏家放心，就不會擡舉瑞舟，而貶低你，知子莫若父。瑞舟雖然是一個好苗子的，但是經歷的事情少。想要成器，還要有幾年歷練。而你卻是不一樣了，這麼多年來，魏家的事業都在你手中經營。你的能力已經在我之上了。”
魏大臨好像明白了說道：“您的意思是，殿下故意的？”
魏老爺子說道：“這些帝王手段，殿下玩的還算是嫺熟。也算是陽謀了，現在你知道了，你會不會輔佐你弟弟。”
魏大臨沉思了片刻，說道：“不會。”
魏大臨執掌魏家多年，現在要在自己弟弟之下，即便魏大臨知道，這裏有雍王殿下的手段。他又豈能甘心啊？
甘心俯首在他弟弟之下。
魏老爺子說道：“我就知道這一點，這一次，纔來見你，我一直將想見家業傳給你。現在已經不可能了，不過，我卻會給你另一分大禮，也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父親言重，父親對孩兒的恩德有天高地厚，孩兒又不是無心肝之人，父親何須如此？即便父親要將家業傳給弟弟，孩兒也沒有怨言，更何況，今日局面也不是父親所想的。”魏大臨說道。
魏老爺子，說道：“好吧，不說這個，說正事。你一直執掌我魏家家業，知道當初我魏家最大的利潤是什麼？”
魏大臨說道：“與佛郎機人的交易。”
“好，說的對，當初佛郎機人還沒有攻克馬六甲之前，我魏家就與佛郎機人之間有所聯繫。我魏家就是因爲這樣纔有大肆發展，成爲南洋海商之首。不過自從我家投靠東雍之後，與佛郎機人的聯繫就斷了。”魏老爺子說道：“不過，佛郎機人以爲他們在大明暗子佈置的很神祕。但是卻不明白，他在大明佈置的眼線，卻瞞不過我的眼睛，本來還沒有機會啊，但是佛郎機大舉進攻了泉州，我才發現機會。”
魏大臨瞬間想到了什麼說道：“父親可是知道，佛郎機下一次襲擊的地點嗎？”
魏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並不知道，但是卻確定一點，在我得到的情報之中，佛郎機人會沿着海岸往南而行，一路襲擊港口。你只需埋伏好，將佛郎機船隊堵在某一海灣之中，大勝可期。”
魏大臨心中千百個念頭涌動，一時間滿心躊躇，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是進是退。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但是這個決定不好下啊。
魏老爺子沒有催促魏大臨，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長子與次子不同，他這個長子與他一同創業，見識過，艱難困苦。所以做事穩妥，但是卻欠缺一點勇氣。而次子卻不同，他這個次子衝勁十足，但是做事卻不夠穩妥。
魏大臨紛亂的念頭慢慢的平息，忽然想到了他的弟弟，他知道他如果不做出什麼事情，將永遠也比不上自己的弟弟。
他的眼睛之中，一道寒光說道：“父親大人，孩兒明白你的意思。孩兒決定出兵，伏擊佛郎機人。一定要讓佛郎機人有去無回。”
魏老爺子說道：“雖然我是你父親，但是現在情況，你要明白你必須自己承擔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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