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云飞扬
军营之中。
整個军营之中,整整齐齐,几乎一尘不然,所有摆设之中,都是横平竖直。显露出一股军人气质。从春天到秋天,几乎半年的训练,朱厚煌终于将這些士兵训练出他心目中的军人气质。
如此也将朱厚煌心中那些浅薄的军事上的见识消耗殆尽了。
朱厚煌毕竟沒有当過兵,也不是军校出身。
对整個军事的理解也不過是队列,体能,分解动作,三段击,等等而已。剩下的問題,朱厚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此刻吴明为朱厚煌补充了他所欠缺的。比如說行军,指挥,等等知识,也让朱厚煌越发想知道,吴明到底是什么人。
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因为正德会来视察。
這一段時間,朱厚煌虽然表现的沉默了很多,但是正德并沒有忽略掉朱厚煌,以及朱厚煌這三百士卒。
朱厚煌自己大概沒有发现,他再改变這三百士卒气质的同时,也改变了自己。
虽然朱厚煌并不是从头到尾一步不离参加了所有训练,但凡有時間,就一定参加训练。這些训练也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朱厚煌的心思。
如果刚刚来到明朝的朱厚煌,還有几分想做富贵闲人的想法,但此刻,却一点也沒有了。有得之是一股坚硬如铁的想法,我要改变這個世界,只是面对层层叠叠,盘根错节的局面,朱厚煌根本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正德也发现了朱厚煌的气质变化。
朱厚煌原本非常肤浅的气质也一点点的沉淀下来了,整個人有一点老成的气质。
正德虽然嘴上沒有說,但是越发看中自己這一個堂弟。
正德雷厉风行,天不過刚亮,正德就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校场之中。
今日风很大,吹着无数红旗猎猎作响。
明朝尚红,本来就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再加上一面面锦衣卫手持的红旗,看上起鲜艳无比。倒映在清早的阳光之下,仿佛是血红之色,更是增添一股肃杀之感。
虽然今日正德不過看看朱厚煌這三百人训练的怎么样。但是跟着正德出来的人也不少,好几百大汉将军,再加上外围的锦衣卫,乃至于外四家军几百骑兵,正德這一次出行,至少有两三千人随从。
這個排场,对明代皇帝来說并不是多大,但是对正德来說确实很大了。
因为正德从来不喜歡排场,或者他并不是不喜歡排场,而是不喜歡礼仪,也不喜歡坐皇帝出行用的玉辂。
虽然前宋时候,又那种放杯水在上面都不会洒的玉辂,但是到了明代就失传了,甚至在明代還出现過,玉辂散架的事情,故而正德這個喜歡到处乱逛的皇帝,从来是轻车简从,带上一两百人就感满京城的乱跑,而今天正德却摆出了這么的架势,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
不管怎么說,朱厚煌行礼道:“臣弟见過皇兄。”
“免礼。”正德翻身下面,一扬马鞭,问道:“他们站了多长時間了。”
正德点头說道:“不错。”
朱彬在一边也說道:“不错,有一股精兵的味道了,只是沒有沾血,還看不出到底是不是样子货,不過用来当大汉将军却是不错的。”
朱厚煌微微皱眉。
朱彬這一句话,說得是话中有话。
大汉将军隶属锦衣卫,不過监察天下的锦衣卫慢慢的分开,专门负责皇帝出行的侍卫礼仪。比如上朝的时候,两边侍立的就是大汉将军,比如皇帝出行的时候,前面开路的也是大汉将军,不過也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大明开過时是全军精锐的锦衣卫殿前司,现在也变成了纯粹的样子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上不了战场了。
朱彬這样說,却是明裡暗裡的贬低朱厚煌。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正德好像沒有听出来一样,說道:“那就操练给朕看看,看看皇弟這半年的成果。”
“是。”朱厚煌应答道。他一摆手,吴明一声令下。
“立正。”
三個小方阵为之一震,小小的骚动合成一声,所有的耳朵都清楚听到哗的一声。
其实并不是一声,而是无数细小的声音叠加在一起。
却在吴明的号令之下,三百人排着整齐的队伍,横竖如同刀切,所有人都踏在一個步点之上。明明不過是三百人而已,但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虽然只是从校场东头走到校场西头,开始迈出步伐的时候,校场之上,還有些许杂音。但队伍在校场西头的时候,脚步一停,整個校场雅雀无声,只留下风吹過旗帜的烈烈之声。
“好。”正德大叫一声。說道:“皇弟這裡兵练得不错。”
朱彬說道:“世子的兵练得不错,却不知道如何应敌?”
朱厚煌說道:“請让臣演示对敌之法。”
正德眼睛瞄了朱彬一眼,說道:“好。”
朱厚煌向下面一示意,立即有人将很多草人,并将很多铠甲套在草人之上,远远看去,好像几百明朝士兵站在哪裡。
吴明立即开始吹哨了。
三個方阵瞬间后转,面对草人正步走過去。
一声尖锐的哨声之后,三個方阵瞬间变阵,变成了前中后三列,在草人前面百步左右站定。
“立正,射击。”
一阵清脆的枪响。
“换排,射击。”
又是一阵清脆的枪响。
“换排,射击。”
又是一阵清脆的枪响。
“准备,齐射。”
一阵比之前大多的枪响。
大半個校场都被硝烟都覆盖。還有压抑不住的咳嗽之声。一阵风吹過,吹散了烟雾。正德立即走向了那些草人。一個個走過了這些草人。
此刻近距离观看,才知道,這些草人上带着并不是完整的鸳鸯战袄,還有很多铁板,盾牌,木板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這些草人的摆放也沒有什么规律,都是乱放得,有得近有得远。
不過,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被无数铅弹打得粉碎,即便沒有粉碎,上面也有深深的弹痕,或者說弹孔。如果敌人是穿着着這样的盔甲,或者防具上阵,就已经被這数排火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朱彬跟着正德身后,正德看過的东西,朱彬也看到了,只是朱彬的脸色相当难看。阴沉无比,好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正德說道:“不错。朱彬,你有什么话說?”
朱彬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說道:“臣,无话可說。”
正德說道:“皇弟,其实今天来找你,看看你练兵练得怎么样了。另有目的,看你够不够资格跟朕草原上走上一趟。”
朱厚煌吃了一惊,說道:“皇兄,要出塞。”
“不是,朕要出塞,而是小王子要入关。钱宁你来說。”
钱宁說道:“小王子在塞外大会诸部,应着如潮。不過,从大会诸部,到纵兵入塞,大概需要一段時間,一個月到两個月左右。”
“所以,朕决定先行到宣府,等着小王子。此去,必取小王子项上人头。不過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本来想让你留下,看你练得兵不错,就看你有沒有胆子跟着朕走一趟。”
“臣弟愿意跟随皇兄纵横草原。”
经過這一段時間,朱厚煌也不是当初的傻甜白,知道正德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看中朱厚煌,而且不想京城之中,還有一個能成为明代宗的人物。這份忌惮,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朱厚煌還是能够感觉到的。朱厚煌就是不想去恐怕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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