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付景轩沒想到随意搪塞王秀禾的一句话,竟然逼得方泽生如此直白,挑了挑眉,“大当家不会当真以为我会让王秀禾帮你娶妾吧?”
方泽生一怔,弯曲的五根手指就要往回缩。
付二爷反客为主,抓着他,笑吟吟道:“她想得美。”
“你也不能想。”
“今日我亲了你,你便要对我负责,便要对我长长久久,不弃不离。”
且不說這话是否讲道理,却是让大当家沉下去的一颗心,又悄悄地浮了上来。
夜裡,两人同眠。
付景轩单手撑着头,侧身看着方泽生,方泽生睡在床外侧,自躺下之后便紧紧闭着眼,好似睡着了。
二爷一会戳戳他的鼻梁,一会又扫一扫他的眉毛,瞧见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睑下面来回滚动,抽出一根手指,挪到的他中衣的领口处,顺着交领的缝隙一点一点地往裡面钻。
方泽生皱了皱眉,依旧闭着双眼,却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别闹。”
付景轩见他终于出声,笑着躺下,手便放在他的胸口处,沒有收回来,“還能跟大当家這样和睦的躺在一起,着实不容易。”
方泽生不再吭声,他便自顾自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得知你出事,我一個人渡船爬山急匆匆地跑到楚州,站在你家大门口敲了三個时辰的门。”
“第一個时辰,我想,你若来开门,我便原谅你,毕竟听說你伤了腿,可能在来见我路上走得慢了点。”
“第二個时辰,我想,你若来开门,我便生一会儿气,毕竟我亲自来瞧你,你走得再慢,心裡也总是着急的。”
“第三個时辰。天黑了,還下了雨,我站在你家门前又冷又饿,心想,你若是来开门,我便什么都不說了,只要你开门,让我瞧瞧你伤的重不重就行了。”
“结果,你偏偏沒来。非但沒来,還为此躲了我许多年。”
說着,二爷也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不過我這人大度,倒不会跟你计较這些小事。”
“只是想告诉你,我并非因你腿残心中怜你,才来帮你。”
“我本就是在年幼时喜歡你,心裡放不下你,才来找你。你身体是否患有残疾,对我来讲都不算什么,我心中本就装着你這人,并非你那两條腿。”
方泽生依旧握着他的手腕,紧紧握着,往心口处放了放。
睁开眼睛,付景轩似是睡着了,方泽生缓缓坐起身,帮他掩了掩被角。
付景轩前来找他的事情,他知道。
他那时在门外站了三個时辰,他便隔着一层门板陪了三個时辰,每每忍不住想要开门时,看到腿上的烧伤,便又把手缩了回去。那时少年,心气也高,除了想要跟他撇清关系不让他趟方家這趟浑水,還怕他亲眼看到自己那副落魄的鬼样子。怕他心裡嫌他。
這么多年,他鲜少想起付景轩。
一是不敢想,二是觉得不该想。
他本以为他早就将付景轩忘了,就连藏在书房锦盒裡的玉佩都很少拿出来看,却沒想到兜兜转转,竟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裡,什么都沒忘。
“你若真的愿意,那我便......真的不让你走了。”方泽生沒去看他,垂着眼眸淡淡地說。
次日天晴。
付景轩吃過早饭带着三宝出门。
方泽生沒有多问,留在书房看书。
盛夏草木繁茂,過了晌午,正阳大街便安静了下来。
道路两旁的小摊贩为了遮阳全都支起了棚子,沒有客人经過,便歪在棚子底下打個盹,等临近傍晚不這么热了,再起来叫卖。
付景轩展开折扇挡在额前,带着三宝去临江渡口转了一圈。
渡口有十几個船工正在休息,赤膊着上身,头上盖着斗笠,仰躺在麻绳编织的货袋子上,此起彼伏的打着呼噜。
付景轩找了一個呼噜沒那么响亮的,合上扇子敲了敲他的帽檐,“劳驾,问您点事。”
船工拿开斗笠,顶着一张黝黑的脸坐起来,“公子有货要走船?”
付景轩說:“沒货。”
船工道:“沒货你问什么?”
付景轩說:“不知道临江渡附近可還有空闲的仓库?”
船工說:“有到是有,不過空闲不多,要看公子需要多大的地方放置什么东西。”
付景轩說:“要放十万担碎茶,九万块茶饼。”
船工迷着眼挠了挠后颈,“公子是方家的人?”
付景轩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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