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化神们的第一個考验 作者:心渔 刑无涯听了凌虚子這番话不再理会众人,他站在原处,抬头去看眼前巍峨雄伟的寰华殿。 說起来刑无涯虽然名声响亮渐成一方霸主,但因种种原故,這還是他第一次踏上丹崖宗的地盘,离着這么近去看這丹崖宗的主殿,……看上去也沒什么了不起嘛。 凌虚子看他不动却不好再催,其实若不是仗着门派内有位化神长老坐镇,凌虚子也有些发怵与眼前這疯子交涉,两個人都是元婴后期时凌虚子便自知不是他对手,更不用說眼下刑无涯已进入了可怕的化神期。 想到此凌虚子又有些心酸,元婴化神,一步之遥却是天地之差,虽有金东楼在前面悉心指点,他苦苦挣扎了百年,却在元婴后期這個境界内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便在此时,刑无涯所乘的宝车车帘一动,自车内又出来了一個人。 刑无涯孤家寡人一個,向来独来独往,此番竟然還带来了同伴?费承吉十分讶异,他一眼断定车裡出来這人是刑老怪的同伴,而不是他的奴仆。 這人披了一件十分华美的黑貂连帽长斗篷,帽檐遮住了他鼻尖往上的部分,费承吉沒有看清這人的长相,可对着這人,费承吉却莫名心生寒意,這种感觉,說明此人的修为远胜于自己。 這個黑衣人下车时弯了下腰,到好像一出现便向车前站着的凌虚子躬身行礼,行止丝毫不见倨傲。 他不等凌虚子开口,转头向着身旁的刑无涯道:“刑兄,凌宗主說得不错,時間不早了,赶紧进殿吧。” 红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后下车的這個男人,這個人明明昨天夜裡還同她在一起,不是說告别之后就后会无期了嗎?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這裡?一時間她心跳疾如擂鼓,右手攥成小拳头堵住了嘴,两行雪白的牙齿紧紧咬往拇指指节。 她一点也不觉着疼,只死死盯着那人背影,心念电转:“他都說了,他人是住在无尽海裡,那么和這位化神大能一起出现在赤轮峰也算正常吧。呆会儿他会不会发现我?他指点我的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叫人知晓?若他假装不认得我,我便当他是陌生人,毕竟看他几回夜裡出现都躲躲藏藏的,還计算過我們的月华丹。” 红笺揣着這点儿小秘密禁不住胡思乱想,那個黑衣人已和刑无涯一起,在凌虚子的陪同下迈步进了寰华殿。 突然蹦出来一個化神,又是以這种方式出场,殿前等候的练气弟子们不免嗡嗡小声议论,各大宗门的队伍都变得有些散乱,可各家带队的师长立时将這股骚动制止住,因为明摆着,等的人已经到了,针对大伙儿的考验也将马上开始。 果然只停了半盏茶工夫,在大殿内伺候的筑基期弟子们鱼贯而出,這些丹崖宗的门人神情肃穆,每人手裡都捧着一個青灰色的卷轴,在各大宗门队伍前面一字排开。 停在丹崖宗费承吉身前的是個面有病容的年轻人,他先向费承吉弯腰施礼,叫了声“师叔”,又向曲长河点了下头,算是打過招呼,然后便面向众人咳了一声,将一百几十号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朗声道:“诸位,殿内的几位前辈有所交待,我等手中的乃是由符图宗戴宗主亲制的试炼图,此图祭出之后,便会出现一道光幕,這是大家的试炼屏障,請各位按照顺序依次上前来,能在一刻钟之内穿過屏障的,便可进入大殿,恭听前辈们的教导,逾时不能穿過的人,便可自行离去。大家可听清楚了嗎?” 红笺认识說话的這人,這個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提不起精神的男子在丹崖宗水灵根一系可是鼎鼎大名,他是晚潮峰闫长青的爱徒,名叫简绘。 此人仅用了三十年便达到筑基中期,名噪一时。可十年前他修为突然崩溃,不但沒能更进一步,反而倒退回刚筑基的时候,同时他贪图捷径不惜自伤的诸多修炼上的問題也都暴露出来,简绘虽然看上去以后還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弥补,实际上已经很难再有所为,這么一個天才如此毁掉,叫师长们痛心的同时,更将他做为了反面教材常常警示后来人。 简绘等人纷纷将手中的卷轴激活,在各队面前都出现了一個圆拱形的光门,门上白雾缭绕,一层有若实质的光膜倒悬至地,這种试炼场上练气期的学徒从未见過,一阵骚乱之后面面相觑,都不想做了别人的试路之石。 虽是如此,队列自有顺序,丹崖宗這边当先上前的是木灵根考核第一名张钰。 红笺扫了一眼沉着脸让到一旁的老头子费承吉,默默注视着张钰走到光门之前,脚步似有些迟疑,不由暗暗替他担心。 因为陈载之考核出了意外,张钰无可推卸地做为丹崖宗的第一人上场,這会儿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轮到后面的或许不显眼,但对他而言不要說一刻钟不過,比其它宗门過得迟些都是一件很失脸面的事。 在丹崖宗诸人关切的目光中,张钰抬手试探着触碰光幕。那层光膜看上去十分有弹性,张钰试了试,指尖绿光一闪,“青木诀”,手指沒入光幕,张钰感受了一下皱起眉头,将手收回来,变掌为拳,整只手臂上绿意萦绕,突然一拳直直向着光幕捣上去。 红笺身后伸长了脖子关注的少年们不可避免“嗡”地一阵骚动,张钰這一拳穿进了光幕不假,但叫人吃惊的是在光幕另一面,他的拳头并未出现,到好像那光幕无声无息将他那截手臂吞噬了。 张钰也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胳膊好端端地从光幕中收了回来,他松了口气,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显然這一番试验失败了。 便在此时,突听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前西北角一個红衣少年正骂骂咧咧自地上爬起来,殿前一时静了一静,這個少年丹崖宗這边儿不少人都认得,正是跹云宗那位金灵根练气七层的江焰。未料到他竟在光幕上撞出這么大的动静,旁观的人都有些骇然。 红笺掂起脚尖,离得太远又有人群阻隔,江焰那边的情况看不分明,但這一下明显是失败了。跹云宗下一個等待的人应该便是石清响,不知有沒有机会能同他们說上句话。 便在她胡思乱想的工夫,丹崖宗的队伍左侧蓦地爆发出一阵欢呼,接着一個声音宣布道:“符图宗林素约通過试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