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怪异的第二场 作者:心渔 费承吉只知道红笺刚升上练气五层沒有几天,将她安排在第四個出场已经是看在负责水灵根考核的闫长青面子上。 他却不知当日闫长青将红笺排在练气六层的郑谨前面,可不是看走了眼的,那场考核开始后不久,闫长青便看出来這個练气五层的小姑娘不管是对功法的掌握還是真元恢复速度都大大高過同济,闫长青甚至暗暗感叹:“這要是個小子就好了。” 红笺在旁边观察了這半天,早已经窥破這個所谓试练的目的和诀窍。若說前几個通過的還涉及见识和胆量,那对后面的人而言就单纯是修为的考验,初级功法的覆盖和叠加,实力够了自然就能過,实力不够不要說一刻钟,便是在這裡试到天黑也是通不過去的。 不過与她同为练气五层的朱景先能過,沒道理她会過不了。 红笺毫不担心,更不用說她心裡還憋着一股被费师叔祖轻视的不平之气,她這個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当下全力运转凝水诀。 自从那可以治疗神识的神秘功法艰难入门之后,对于凝水诀這個练气一层便可以修炼的简单功法,红笺施展起来别提多么轻松如意了,几乎是瞬间,在她身体周围便接连闪過几道水纹,一层,两层,三层……简直令人目不暇接,殿前别的宗门沒人留意到,可丹崖宗這边儿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红笺身上,一时都被她运用凝水诀的速度吓住,连费承吉都瞪圆了眼睛,露出惊讶之色。 简绘不知道這個练气期的小姑娘尚未突破练气六层,他只是不明白费师叔为何将如此有实力的学徒安排的如此靠后,待见红笺似是深吸了口气,不出意外一步迈過了光幕,微微笑了笑,大声宣布道:“丹崖宗方红笺通過试炼!” 這還是除了跹云宗之外,场上第二次出现同一宗门的人接连過关的情形,而且到了這個时候大家通過试练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丹崖宗突然有人這么快過关,登时将满场的目光都吸引過来。 红笺沒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她過关后回转身,单手握拳在胸前一挥,冲着弟弟方峥做了個加油的手势。 她自己過关如此轻松,甚至比照练气七层的前几人用时都不见得多,不由暗自猜测這试练其实還是考虑了年龄的,不然沈言师兄不会同朱师兄用时相仿,如此方峥虽然才练气三层,也還大有希望,不過方峥在青木诀的运用上尚有不足,希望自己的顺利通過能让他不要紧张,多些信心。 费承吉停滞了一下,才去叫排在红笺身后的秦尚义上前来。 红笺不再向后看,冲着身旁脸色苍白的简绘躬身施個了礼,快步登上白玉台阶,向寰华殿大门而去。 在殿外不觉,其实這宏伟的大殿内光线十分明亮,红笺进了殿门,偌大的寰华殿裡所有的一切立时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殿内极深,足有十余丈长,远远地只见对面高处摆放着十几把座椅,一大半儿空着,只有六個人在坐。 虽然离得远,但红笺已经是练气五层,修真之人眼睛是多么好使,她一眼便看到宗主凌虚子和刚刚赶来的化神刑无涯在座,而那個披着斗蓬的神秘人便坐在刑无涯的身旁。 刑无涯的另一侧坐着一個须发皆白的老者,今天這寰华殿内高高在座的无疑都是化神元婴這样的前辈高人,這個人外表老成這样,不知已经有几百上千岁了,红笺心中一动,猜到這人应该便是本宗的化神大长老金东楼。 红笺不敢挨着個细细打量,进门后跪下磕头,口裡恭恭敬敬地道:“丹崖宗方红笺拜见宗主,拜见各位前辈!”心裡猜测大长老身旁那個一脸威严的中年人不知会不会便是符图宗的宗主化神大能戴明池。 那個疑似戴明池的中年人当先开口:“咦,又是一個丹崖宗的?” 前一個进殿的是丹崖宗的朱景先,接连两個丹崖宗学徒,引得在座的人关注了一下。 红笺不敢抬头,眼角余光瞧见通過试练的学徒整齐排坐在殿内,前面两排俱已坐满,第三排只坐了一個人,朱景先。 红笺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背,见诸人盘膝端坐,动也不动,不知都在做什么。 “水灵根练气五层,這小丫头有些特别,金师叔有兴趣的话,可以多考校一下。”红笺不敢抬头,這個知道自己的情况,又敢同金东楼這么說话的人,应该是宗主的师兄,晚潮峰峰主孙幼公。 一個苍老的声音“嗯”了一声。 不管多么不安,听到化神开口,红笺還是按捺不住有些激动。 一個声音突然硬邦邦地插进来:“行不行還是等考完這场再說吧。”听声音像是凶神刑无涯。 刑无涯开口,上座其余五人停止了交谈。停了一停,或是凌虚子看她小小一人跪趴在那裡有些可怜,开口道:“快去吧。” 红笺顾不得胡思乱想赶紧起身去到朱景先身旁。一排二十人,自己的名次一目了然,第四十二個。朱景先打坐入定,两手间合着一块玉简贴在额前。 红笺心中一凛,先进殿的人果然有便宜占,這第二场的考核林素约、江焰等人比自己已经占了近半個时辰的先机。 红笺盘膝坐好,這才敢抬头去看上座的几位大能。她目光掠過刑无涯的下首,那個神秘人好像从来不认识红笺,始终将脸藏在阴影裡,一语未发,身体连动都未动。 凌虚子袍袖一动,座前长案上一点白光自空中向着红笺飞来。红笺接在手中,果然是一块与众人手裡相同的玉简。 红笺将它贴于额前,注入神识,不禁暗吃了一惊。 玉简内密密麻麻的,像是有成千上万個黑色的虫子动也不动地趴在虚空裡,仔细辨认每個却又不同,有繁有简,有的旁边還附有复杂的花纹和图案,這是什么?会不会是一门秘法?难道說在场的学徒中竟有人能理解這种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