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落進河裏的白鴿
張國全趴在她身邊,指導着說:“悠着勁,慢慢拉。”
白鴿聽話的按照他說的去做,可是卻拉不動:“它好像很有勁誒。”
“那先緩一緩,暫時不能用蠻力,慢慢和它耗着。”張國全耐心的說。
白鴿又是照做,過了一會又開始用力,可還是拉不出來。
“國全,你快幫我。”
張國全看到她喫力的樣子覺得好笑,只能抓住她的手和她一起開始用力拉。
有了他的加入,很快那條黃鱔被拉了出來。
剛拉出來的一瞬間,連張國全都驚呆了,這也太大了,足足有一斤重吧,怪不得白鴿拉不上來。
也在他暗想的時刻,白鴿望着那條大黃鱔,長相奇醜跟蛇一樣嚇人,立馬嚇得大叫一聲,手裏的線也跟着拋了出去。
“撲通。”
隨着手中的力道猛然泄掉,小船跟着搖搖晃晃,白鴿的身體也往船外栽了下去。
她落進了水裏,張國全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只是急忙之間伸出的手,也沒能抓到白鴿的身體。
船上的張國全也沒脫掉衣服,着急的直接跳下水裏。
河水清澈,在水底睜開眼也能看清周圍的樣子。
水底的白鴿胡亂的擺動着雙手,身上的衣服被水灌了個通透,鼓鼓囊囊的,頭髮隨意的漂浮在水裏。
她驚恐極了,一種窒息感猛然入侵,她緊張的張了下嘴,立馬大量的河水涌進嘴巴里,嚇得她趕忙閉上嘴巴。
她感覺自己快要溺死了,奈何雙腿沒有力氣,此刻那雙腿更像是灌了鉛一樣,拖着她的身體往下沉去。
她害怕的閉上眼,雙手在水裏不停的撲棱着。
很快,她便不再緊張了,有個人用雙手把她緊緊箍住。
不用睜開眼看,她都知道那個人肯定是國全。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她趕緊順勢摟住了張國全,一點也不敢鬆開。
不敢在水下停留,張國全摟着白鴿,腳下踩水準備往河面上游去,嘴脣上卻忽然有一股溫熱傳來,那股子溫熱瞬間傳遍全身。
是白鴿,白鴿吻住了他。
那一刻,張國全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竟然懸在水裏動也不動。
在水下像是沒有時間的存在,兩個人兒被清澈的河水包裹住。
張國全呆了一會,終於做出反應。
就那樣,兩個人兒在水底如同兩條魚一樣糾纏在一起,他熱烈的迴應着白鴿。
糾纏住的兩個人兒忘記了蘆葦蕩,忘記了飄在河面上的小木船,忘記了釣上來的黃鱔……
或許那一刻,時間真的不存在了。
從上空灑下來的陽光直直的透進水底,河面上的水波微微盪漾,蘆葦被微風吹彎了身子,沙沙作響。
還有一隻渾身帶着彩色羽毛的野雞,四下裏張望着,感覺沒有威脅了,開始喫起地上散落的麥子,“噌”的一聲響,野雞撲棱着翅膀,被高高的吊在半空中。
“呼哧……”
張國全抱着白鴿從河面上冒出腦袋,頓時河面上的蘆葦倒影被撞的支離破碎。
張國全大口大口的喘氣,白鴿躺在他的懷裏,臉上緋紅,胸口微微起伏着。
回到小木船上,像是做了錯事一樣,白鴿不敢說話,張國全也不敢說話。
也到了要回去的時間,張國全拿走了那隻野雞,划着小船駛出了蘆葦蕩,頓時視野開闊起來,映入眼簾的是在河岸上排成一排的高大楊樹。
翠綠寬大的樹葉長滿了樹冠,只能從微微晃動的縫隙中,尋到天空的一角。
來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看到在那裏堆積了很多東西。
麪粉,蔬菜,水果,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都是平常用得到的。
張國全和白鴿對視了一眼,可白鴿竟然迅速低下頭。
想起水中曖昧糾纏的一幕,張國全趕忙轉移話題:“這些東西應該都是鄉親們送的吧。”
儼然是一句廢話。
白鴿側眼看到不遠處的王嬸,正往這邊偷偷摸摸的打量着,等王嬸注意到白鴿的目光,急忙轉過身,假裝在忙着做手中活的樣子。
在一袋子水果上面,有幾片棗葉,棗葉下面放着一塊鹼皁,不用說,肯定是王嬸送的。
張國全聳了聳肩,把那些東西一樣一樣的扛進屋子裏,這是鄉親們對他的一片心意,他選擇接受這種帶着鄰里之間“愛”的饋贈。
在那一堆東西里,張國全竟然還發現了幾根葡萄枝條,還有一棵不大的石榴樹,應該是從側枝發出來後被砍掉的。
他有了事做,挖一條不深不淺的溝,把那幾根葡萄枝條埋在土裏,在用手掏出來一截懸在空中,這樣在澆上水,枝條就會慢慢的生根發芽。
葡萄樹長的快,只要好好施肥,過不兩年的光景,這幾根葡萄枝條就會長成葡萄樹。
等到長成的功夫,他準備把長開的枝條一直延伸到屋檐下,那樣白鴿就可以坐着輪椅一路都走在陰涼下。
加上那顆石榴樹,院子裏總算有了一點綠色,張國全看的欣喜。
晚上的時候,張國全和白鴿喫完了晚飯。
他把白鴿推到院子裏,可以看夜空中升起的星星。
白鴿卻把仰上去的目光,放在了張國全在菜園裏忙碌的背影上。
如果幸福是這種簡單平淡的日子,那她願意一直幸福下去。
兩個人溫馨的小時光,被楊雷的到來打破了。
“國全弟,這麼晚了還忙呢。”楊雷人還未到院子,聲音先傳了進來。
張國全直起身,手裏握着钁頭,腦袋倚在上面:“楊支書,你這麼晚來,是不是河灘的事有進展了?”
楊雷來到菜園前:“嗨,這件事你別急,有個朋友已經聯繫好了,這幾天不是一直忙着建民的事嘛,明天我會去趟市裏,去見見那個收購商。”
聽到有了眉目,張國全也顧不得手上的活,拉着楊雷坐到石頭上,迫不及待的問:“楊支書快仔細說說。”
楊雷呼了口氣:“這件事我現在也不好說,等明天見到那人才明白什麼情況,今天我來只是順路。”
說着,楊雷看向離院子最近的那一戶,是楊建民家。
“以後,你有新鄰居了。”
“新鄰居?”張國全不明白的問了一句,順着楊雷的目光,讓他驚異的發現,楊建民家竟然有燈火閃爍。
當時張國全心裏充滿了疑惑,楊建民回來了?
不可能啊,判了十年,今天剛判的,哪能那麼快回來。
難不成,是老爺子回來了,楊雷說的新鄰居就是楊建民死去的老爹。
這也太恐怖了吧,天天和一個遊蕩的野鬼做鄰居,這事想想都嚇人吶。
張國全緊張的吞嚥了口唾沫:“楊支書,你可別開玩笑,老爺子是死的冤枉,可塵歸塵土歸土,該投胎就投胎去吧,沒必要在家裏等建民哥回來吧。”
楊雷愣了片刻,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國全弟,你這是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新鄰居可不是老爺子。”
“那是誰?”張國全也想不明白,建民哥又沒有什麼兄弟姐妹,要不然也不能是他一個人獨自照顧老爺子這麼多年。
再或者,是建民哥當時跟人跑了的老孃回來了?
也沒道理啊,先不說他老孃還活沒活在這世上,就算活着,那得多大年紀了,老眼昏花了,還能找到家嘛。
看着張國全在那裏沉思起來,楊雷解釋道:“是個女人,咱村裏的,以後你和白鴿能幫忙就幫忙,雖然你也不容易,但總歸是個男人,搬搬擡擡的還是能幫得上的。”
楊雷打着哈欠,似乎很疲憊的樣子,也好像不想再往下說下去。
“國全弟,我先不和你說了,得早點睡,明天一早還要趕到市裏,和人家約好了。”
送走了楊雷,張國全和白鴿在院子裏雙雙陷入疑惑,望了一眼已經熄滅燈的楊建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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