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帶姐夫去籤合同
在這個家裏,楊老怪纔是一家之主,她再有什麼小心思,首先也不能把爹給落過去。
楊老怪已經覺着不得勁了,對着二女婿說:“你有個啥事就直接說嘞,一家人嘛,不說兩家話。”
老丈人感覺他的權威,在這個家受到了挑釁,張國全只好對老丈人說。
“爹,姐夫這不是要去礦上了,近幾天因爲夜班的事,能看出來咱村村民是一點保障都沒有。”
“那沒保障還能咋個着,也不能去鬧去啊,和之前補償的事不一樣嘞,那是魏光明佔咱的地,咱還能討個說法,現在去礦上幹活,是問人家討活計,自願的事,想幹就幹,不想幹人家,也巴不得嘞,這要再是去鬧,也沒個理。”
楊老怪看得透徹,包括張國全也是這麼想,他不想帶這個頭,就是沒啥合適的理由。
“爹,我說的不是夜班的問題,而是以後村民有保障的問題,包括對姐夫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張國全學着夏素娟的口吻。
一聽對大女婿有好處,楊老怪才感興趣起來。
“那你說說,咋樣纔能有保障?”
“要讓姐夫和礦上籤訂合同。”
“合同?啥是個合同?”
老丈人也疑惑,鄉下人對合同的重要性沒多少了解。
當張國全說出簽了合同的各種好處時,楊老怪眼珠子滴溜轉着說:“那不就和打借條差不多,按上手印,想跑也跑不了。”
楊老怪形容的倒很貼切。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按上手印,白紙黑字,就是到了法院,咱也有理,魏光明也就不會隨着自己性子想幹啥就幹啥了。”
“這樣說,確實有按手印的必要嘞。”楊老怪揹着手沉思了一下:“那我帶着永貴去找他姓魏的,不籤是不行嘞。”
張國全準備再交代姐夫幾句,在礦場幹活一定要注意安全的話,就該回去了,屋頂還沒蓋好呢,看這灰濛濛的天,保不齊哪天就下雪了。
原本楊老怪是不太情願大女婿去礦上的,但既然已經去了,對於大女婿以後的保障,他必須得積極起來。
沒等張國全說話,當即就要帶着大女婿去找魏光明簽訂合同。
還是楊玉蘭挺着大肚子給攔下的,她對楊老怪說:“爹,您還是別去了吧。”
“我不去?”楊老怪一愣:“那你還指望永貴自己去啊。”
大女婿老實巴交的脾氣,到那見了魏光明連個屁也不敢放,指着他一個人去,魏光明一句話就把他打發回來了。
楊老怪肯定是要跟着一塊去的。
但楊玉蘭不讓他去,是有理由的。
楊玉蘭解釋說:“爹,那是籤合同,您又不識幾個字,魏光明啥人,你能不知道,到那了,紙上寫的再對咱有啥不利的地方,你也不清楚吶。”
楊老怪不高興的臉上,聽着大丫頭的話才舒展開來,說的很有道理,籤合同這事跟其他事不一樣,那是文化的事,文化的事他是搞不明白的。
這樣想的時候,剛舒展的臉上,眉頭又皺了起來,光讓永貴一個人去,這事也辦不成吶。
思來想去,他看向了二女婿張國全,而楊玉蘭挺着個大肚子,也是看向這個妹夫。
別看兩人沒說話,光是投過來的眼神,張國全哪裏還能不明白啊。
他還沒說答應不答應,事實上,也不允許他答不答應了。
楊老怪開口說:“國全娃子,這事只有你帶着你姐夫去是最合適的,你又不在礦上幹活,他魏光明說不出個啥,對於合同的事,你也比我老漢瞭解的多,到時候,紙上寫的啥,你要仔細的看清嘍,可不能有咱一點不利的地方。”
張國全想說出自己不能去的顧忌,之前跟夏素娟說了,跟楊雷說了,現在看着大姐似帶乞求的目光,他知道那些顧忌根本算不得啥了。
姐夫對他一直不錯,現在只是帶姐夫去一趟,在旁邊參考一下,他怎麼能再拒絕呢。
試試吧,只能先去試一試。
帶着姐夫王永貴離開家裏,到了門口的兩棵大楊樹下,王永貴才問:“國全,就咱倆人嗎?多叫些人,是不是更有底氣。”
王永貴就是這樣,不管說啥話,都是儘量保持一種試探着的口氣去問,生怕別人對他的話產生不同意見。
情願自己受點委屈,不高興,也不能讓別人不高興,這就是老實人的最大特徵。
張國全懂姐夫的苦衷,隨即趕忙解釋着說道:“姐夫,先咱倆人去吧,探探魏光明的口風,我怕帶那麼多人去,人家又以爲咱是去鬧事的呢,等你籤成了,再和其他村民說也來得及。”
王永貴點點頭,國全的話他沒有任何懷疑。
去北地的路上,張國全步子快,走在前頭,王永貴走的不緊不慢,低着頭跟在後頭,一路上有村民打招呼,張國全迴應了一聲後,又放慢步子,和姐夫並齊走着。
“姐夫,簽了合同,你就是正式工人了。”
“這還得麻煩你嘞。”
“你別老是這麼客氣,咱倆這關係,說不上麻煩,就是我得告訴你,在井下幹活的時候務必注意安全,時刻不能馬虎了,決不能悶着頭幹。”
他還想說讓姐夫機靈點,但這樣的話他作爲小輩是不好去說的,那樣顯得自己跟長輩似的在再教育人。
不過,王永貴也能聽懂,忙不迭的點着頭。
最怕的就是姐夫這樣,他要是偷奸耍滑,張國全還不擔心,越是這種老實巴交的,到了井下容易被人欺負。
再怎麼說,姐夫也是個倒插門的外姓人,外姓人的苦,張國全是知道的,再加上姐夫的性格,免不了被人指使着乾重活。
等簽完合同,張國全準備找亮子說說,亮子也要下井,在井下的時候,讓他幫着照顧下姐夫。
很快到了礦場,問了一下廠裏的工人,說是魏礦長在井口那檢查工作呢,得等會才能回來,讓倆人在這先等一下。
張國全只好帶着姐夫在一棵大楊樹下等着,下井口位於廠區再往北的地方,幾乎快到了下游村子的邊界了,而下井口那裏他們這種閒雜人是進不去的。
等了好久,也沒見魏光明回來的影子,張國全就有點着急,再等下去,今天是蓋不成房頂了。
他想讓工人看能不能喊一下魏光明,工人只是說,再等等吧,魏礦長也忙着呢,等着開工,礦井有點滲水,不處理好,咋開工。
王永貴蹲在那裏,壓根沒當回事,倒是張國全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他想起夏素娟說煤礦的出事率很高,於是他就和工人閒扯起來。
“大哥,滲水是什麼意思?嚴重嗎?”
“不嚴重,這不是剛開始嘛,排水工作做的不夠到位,導致有點小小的滲透,估摸着是和村邊那條河有關係,離水源有點近。”
“今年的雨水量不多啊,河裏都沒往年水多。”張國全想了一下。
“就是因爲河水不多,滲水纔不嚴重,要是多了,那想開工,還得往後推遲呢,還有你們這個村啊,地層水太豐富,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能單單說是哪個原因,煤礦出點滲水,再正常不過了。”
“這事還小啊?”張國全隨意的問了一句。
“可不是呢,這是再小不過的事了,你沒下過井,不知道里面的情況,要是出了大事,那是要人命的。”
工人說得很坦然,張國全聽得卻很不得勁,這還沒開工,就開始出事,雖然照工人說,這就是小事,但這提前不都該早做準備的嘛,臨了再去解決,耽誤事不說,還影響工人的安全啊。
現在,他才理解爲什麼蘇錦城不願意魏光明來挖煤了,從目前種種事情看來,魏光明採取的各種制度都不夠完善。
全然因爲魏光明有實力,能把礦場開展起來,可開展起來之後呢,魏光明只會在意採煤的產量,對於工人的生活保障和生命安全似乎一點都不上心。
反正在他看來,想來幹活的村民多得是,一個人不幹,哪怕很多人不幹,有想來乾的,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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