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馬刀
病牀上,大金牙沉沉的睡去。
張國全握緊拳頭,老方也做好了去報仇的準備。
“張礦長,方隊長,你們不能去。”
是小禾,微微張開雙臂,站在病房門口阻攔住。
“柳科長,你咋個跑過來了?”老方問了一句。
“我不放心,就跟着來看看。”
“哦?那行,沒啥事,你回去吧,礦場離不了你。”
“不行,我知道,你們肯定想着去焦煤廠。”
老方無奈的笑了一聲:“啥都瞞不過柳科長,你也看到了,前幾次就不說了,這次不一樣,胖子都快被打死了。”
“所以,你們不能衝動。”小禾堅決的阻止:“你們別忘了你們是什麼身份,你是楊家莊煤礦區的隊長,還要拉着一個礦長去打架,這成什麼了?
礦場的規章制度,你們都忘了嗎?”
沒忘,當然沒忘,可週生那王八蛋也太欺負人了,哪有把人往死裏打的。
老方略帶不滿:“柳科長是怕把周生給打殘了吧,難不成,柳科長還念着那姓周的。”
“你……方隊長,請注意你的說話方式。”小禾有些氣惱。
“老方……”張國全也在這時喊了一聲。
“好好好,我向柳科長承認錯誤,對不起啊,是我說話沒把住嘴,你別見怪,這事跟你沒關係,就當我和國全請工了,俺倆今天就不算礦上的人了。”
老方先是道歉,接着提出可行的建議。
小禾還是阻止:“那也不行,多大人了,怎麼跟小孩似的,事情都沒搞清楚呢。”
“這?”老方指了一下躺在牀上沉睡的大金牙:“這不明擺着,還用搞清楚啥。”
“不對,我總覺着這事沒那麼簡單,憑我對周生的瞭解,他不可能下這麼狠的手,而且,他也沒那個膽量。”
小禾始終覺得這事一定另有別的原因。
“柳科長,您可真別怪我嘴碎,你真想偏袒周生的話,還請講出一個靠譜的理由。”
誰不知道,大金牙這段時間每天都去焦煤廠,幾乎每天都是捱了一頓胖揍回來的。
那這次受了這麼重的傷,除了周生,還能有誰?
小禾堅持自己的看法,她又確實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得另尋他法,先把兩人阻止了再說。
“我知道,不讓你們去,你們會覺着我對周生還留有情面,事實上,你們很清楚,我對他完全沒感覺了。
不管怎樣,一切也要等胖子醒來,問問清楚吧,就算你們現在去焦煤廠,人家也下工了,人都沒了,去了又有什麼用。”
聽了小禾的話,張國全擡頭向着衛生院窗戶外面望去,折騰了一圈,外面的天色隱隱開始發暗了。
小禾說得對,現在去,連人也見不到。
他心裏已然有了決定。
第二天早晨,大金牙還沒有醒來,不是因爲受了重傷昏迷,早該醒了,純粹就是睡着了,沒到他醒的點呢。
爲了讓他多休養一會,就沒有喊醒他。
張國全跟老方說了一聲,買點油條回來喫,之後便出了衛生院。
等了很久,也沒見他回來的跡象。
老方心裏咯噔一下,不用想,張國全很有可能去了焦煤廠,而且是他一個人去的。
這個張國全,也太瞧不起人了。
隨即,老方就準備去往焦煤廠,現在去還來得及,他不能讓張國全一個人身犯險境。
“老方……”
正準備出門的老方,聽到了大金牙輕微的呼喊。
“胖子,你醒了,這可真是太好了。”老方放下心來。
“渴,弄點水。”
老方趕緊去倒水,喂完了大金牙,說道:“胖子,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去焦煤廠,國全一個人去了,我放心不下,他肯定去找周生了。”
“周生?”大金牙虛弱的搖搖頭:“不是他,國全去了也是白去。”
“不是周生?那是誰?”
去往焦煤廠的張國全,已經趕到了。
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把周生帶到衛生院,給大金牙道歉賠錢。
周生要是不願意去,那他也不會饒了他,很有可能要打起來,爲了以防萬一,他撿了一根長木棍,太長,往石頭上磕成了兩半,手裏掂了兩下,別在後腰的褲腰帶上,這才放心的進了焦煤廠。
焦煤廠的圍牆已經圍了起來,進展挺快。
進了焦煤廠的大門,確實看到了周生,意外的是,他還看到了蘇錦城。
蘇錦城怎麼會在這裏?還有黃永康,包括一些其他縣裏的人,他有印象,上次在礦場的時候都見過。
張國全突然到訪焦煤廠,蘇錦城看到了,明顯的驚訝了一下。
“國全,你來得正好,快過來。”蘇錦城招呼了一聲。
張國全走近,招呼道:“蘇主任。”
黃永康在這時看向張國全,四目相對,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正式認識一下,黃總,張礦長。”蘇錦城伸手分別示意了一下。
沒有過多的介紹,簡單的兩聲稱呼,不過是場面話罷了,蘇錦城知道兩人早已有了瞭解。
“國全,等焦煤廠建好,免不了要用到礦場的煤,進行深加工,以後,你要和黃總多多聯繫。”
張國全知道,他和黃永康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連小小的摩擦都沒有。
之所以互相看不慣,還是因爲一個人,周生。
蘇錦城今天來是爲了和縣裏的人,一起對焦煤廠進行考察,順帶着把焦煤廠和礦場聯繫起來。
黃永康不用說了,背景雄厚,建立鋼廠,給縣裏增加了一筆不小的財政收入。
這樣的人,別說每個人都想攀附關係了,包括他張國全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有什麼摩擦。
他不喜歡惹事,但事來了,他也不會怕的。
“蘇主任,關於黃總的能力,我自然清楚,日後,定會和黃總好好交流的,但今天我來,不是因爲礦場的事,而是爲了我朋友來的。”
張國全看向站在一邊的周生。
周生立馬明白過來,想起昨天的事,那個胖子被打的吐血,他趕緊走到張國全跟前,用別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張礦長,昨天的事純粹是他自找的,今天你也看到了,很多重要的領導在場,你不能胡鬧。”
張國全沒理會他蚊子般的聲音,提高了嗓門說:“沒事,我今天不是以礦長的身份來得,和礦場沒關係,你呢,跟我去衛生院,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
“你……簡直是胡鬧,有什麼話咱等會再說,現在不適合說這。”周生有些氣急。
“打了人,一句話就完事了,沒這個理吧。”
“我跟你說不清楚,你趕緊走吧。”
張國全壓根就沒打算給他面子:“正好領導們在場,有什麼說不清楚的,難不成還能冤枉了你。”
蘇錦城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副縣長,明顯的臉色不對勁起來。
“國全,到底怎麼回事?”
沒等張國全開口,周生搶先一步回答:“是這樣的方縣長,蘇主任,今天你們不是準備來考察廠區的興建情況嘛,您不知道,這幾天一直有個人來鬧事,爲了方縣長和蘇主任的安全,昨天把鬧事的人給趕走了。”
“實話實說。”
“可能,可能打了一下,不過沒多大事,主要這人太胡攪蠻纏了,爲了方縣長和蘇主任的安全,輕輕打了一下,目的是爲了把他趕走。”
說完,周生看了一眼黃永康的方向,但張國全注意到,他並不是在看黃永康,而是看向黃永康身後的一人。
“輕輕打了一下?不對吧。”張國全不依不饒的說:“他現在可在衛生院躺着呢,打了人,你周生得爲此負責。”
“我負責?”周生指着自己:“又不是我打的。”
張國全頓時奇怪起來,不是周生打的?
正在疑惑之際,黃永康輕喊了一聲:“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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