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誤認身份
這敢情好啊,沒想到這個村子看上去破破舊舊,還有送女人,送孩子這種待遇。
大金牙發現,很快他就理解錯了。
羅鍋背繼續說:“既然我收了你們錢,介紹人還是要做好的,送娃子的話,村東頭的老謝家想要個男娃子,要是女娃的話,價錢上肯定沒有那麼高嘞。”
張國全和大金牙有點明白了,原來羅鍋背把倆人當成接頭的人販子了。
大金牙問:“那要是送婆娘呢?”
羅鍋背沉吟了半晌,隨後說道:“婆娘的話得看姿色,漂亮的婆娘,不用說,很多村民都會搶着要嘞。”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從羅鍋背口中說出,張國全卻感到一陣冷汗涔涔。
土崖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來之前,他們以爲這不過就是一個正常的小村落,可能會貧窮點,落後點。
怎麼在黑夜裏,卻如同一個喫人的惡魔。
喫誰?女人,小孩。
正在胡思亂想間,大金牙毫不在意的問了一句。
“那要是婷婷這樣的女人,得多少錢?”
這正是張國全想問,而沒問出口的話。
羅鍋背的上半身幾乎是與地面平行着,整個的往前傾,腦袋卻似不甘身體帶來的屈辱,直直的往上挺着。
說難聽點,那樣子就活像池塘裏的一隻大王八。
羅鍋背摸索着下巴,尖尖的下巴下長着稀疏的長鬍子。
“婷婷嗎?”羅鍋背仰起乾癟的腦袋:“我這輩子的積蓄都搭進去了,纔買來這麼一個漂亮婆娘。”
好,說到這裏,之前兩人的猜想便得到驗證了。
只是,還有一個疑問,爲什麼眼前的羅鍋背,會認爲他們倆是人販子呢?
張國全向大金牙遞了一個眼神,兩人無需多言,便心領神會。
大金牙問:“我倆的身份那是保密的,你也知道,幹這行當,要是被抓了去,是要喫槍子的,你是如何知道我倆的身份?”
羅鍋背誠實的回答:“剛開始也不太確定,這不是問了你,是不是過路的嗎?你吞吞吐吐的,我一猜就猜着了。”
羅鍋背之所以能往人販子身上猜,是有原因的。
這兩天會有一個接頭的真正人販子,趕來土崖溝。
羅鍋背所住的地方離斷頭路不遠,大老遠的便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想着是人販子趁夜來了。
但不確定是不是要接頭的人販子,於是便和着婆娘在附近轉悠起來。
誰成想,聽着摩托車的轟鳴聲是越來越近,眼看着就到斷頭路了,這個時候按照之前通過的氣,到了斷頭路就往左拐,拐進一條小土路,然後,順着土路走,該拐彎拐彎,該下坡下坡,再走上二十分鐘的路程,便能到山腳下的土崖溝。
結果,那摩托車沒有停下,徑直的從上面飛了下來。
的確是不用繞遠路也能到山腳了,可那斷頭路距離山腳足有五六米高,人不得摔壞了。
這個時候,羅鍋背心裏就有些疑惑了,來的人該不會不是人販子吧。
因爲之前通過氣,說了路線,按理說,不該發生這樣的意外。
保不齊,也可能是因爲天黑,一時沒注意。
來的接頭人,羅鍋背也沒見過,幹他們那行當的,向來講究個臉生,以往那麼多次,一直都是陌生的面孔。
這跟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樣,他們倒沒換地方,只換臉。
也就導致羅鍋背提前並不認識要來接頭的人,爲了保險起見,一邊讓婆娘看兩人傷的咋樣,確定沒事之後,他才故意說了一嘴回家的話。
假如是過路的人,沒事的情況下,肯定拍拍屁股就走了。
那要是真是接頭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在這住下去。
加上對方猶猶豫豫的樣子,羅鍋背心裏清楚,這種事不好直接一見面就說出口。
最後,加上那胖子要求住下去,這才讓羅鍋背確定兩人就是來接頭的人販子,隨即便打消了疑慮,帶回了家中。
大金牙笑笑說:“人家婷婷那麼年輕的一姑娘,就願意跟你?”
羅鍋背一臉的滿不在乎:“不跟?哼,就是再犟的牲口,打幾鞭子,也得老老實實的。
在土崖溝,沒有人能逃出去。”
“你這又是何必。”大金牙最見不得別人打女人。
“想箍住人家的心,生個孩子不就完了,何必動粗呢。”
說到生孩子,羅鍋背頓時吞吞吐吐起來。
“我?她?纔來一年,不急。”
大金牙明白點什麼,幸災樂禍的說:“是不急?還是你不行?”
按理說,男人買了婆娘,那肯定是爲了傳續香火,何況駝背男把一輩子的積蓄花了個精光,買來這麼個漂亮的婆娘。
說不急,肯定是假的。
被戳中痛處的羅鍋背,黑臉變成了豬腰子色的臉,惱羞成怒的指着大金牙,除了半天“你,你……”,愣是不知道該說啥話了。
大金牙看他那樣子實在招笑,擺擺手說:“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既然你已知道了我倆的身份,那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說實話,這次不是來送女人的。”
“那是娃子?”羅鍋背張口沒好氣的問了句,剛纔的話,傷了他的自尊心。
“也不是。”
“不是?”羅鍋背頓時生疑,該不會是誤錯兩人的身份,不是接頭的?那是來幹什麼的?
剛纔自己一股腦的把啥個話都說完了,這倆人要是給捅出去?
嗐,怕他作個啥,這是在偏遠的土崖溝,打死了倆人也沒人知道。
羅鍋背的臉色明顯的不對勁起來,張國全趕忙說:“我們這次是來換孩子的。”
“換?換哪個?你們這整的哪一齣,送來的孩子,還有換回去的理?”羅鍋背實在是搞不懂。
“是的,你沒有聽錯。”張國全儘管坐在那裏泡腳,仍舊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能再出現差錯了。
“用男孩換女孩,這買賣很值吧。”
能看出,這個村子很貧窮,大山環繞下,處於封閉性的,進而導致思想觀念的落後。
鄉下的村裏人,對傳宗接代看的很重,有婆娘肯定是要買婆娘的,但要是身體上不允許,生不了孩子,只能要孩子了。
最好是男孩,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歡。
羅鍋背終於低下了高昂的腦袋,他在沉思。
過了半晌,他問道:“換哪家的女娃?”
一句話問得張國全啞然了,哪家的女娃?他哪知道馬寡婦的孩子在哪個人家。
想了想,只好推算出一個大概得時間。
那一年,馬寡婦被人糟蹋,竟意外的懷了身子。
那一年,馬寡婦尋死覓活,爲了維護那點早已不存在的貞潔,要打掉孩子。
那一年,馬寡婦去了衛生院,卻後悔了。
那一年,馬寡婦帶着肚裏的孩子,去了曾糟蹋她身子的男人家裏。
十月懷胎,馬寡婦當了母親,生下了那個人人都不待見的“小雜種”。
懷了身子的那年,昭陽來了,後來無意中聽白鴿說起過,馬寡婦生下的是個女娃,比昭陽小一歲。
“就是上一年,有個小女孩,沒多大,還沒斷奶。”
羅鍋背摸起下巴的小鬍子,又昂起他癟癟的腦袋。
“你要說上一年,是有那麼一個小女娃,在東子家。”
得到了具體的人家,張國全掩飾不住的興奮,這一切都被羅鍋背看在眼裏。
“那趕快,帶我去見見那戶人家。”
羅鍋背卻微微搖頭:“今天啊?今天恐怕不成,太晚了,村子裏人睡的早,明早吧,明早我帶你去見見。”
張國全有點不情願,說實話,他還是不想留在這兒過夜,能早走巴不得連夜離開。
可羅鍋背不情願今晚兒帶他們過去,張國全只好按下心裏的急迫,不能着急,被對方看出點什麼,恐怕接走孩子將成爲一件很困難的事。
爲了不引起羅鍋背的懷疑,他只好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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