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圍獵
厚重的暗門,隨着兩人進去,重新關閉,密實的嚴絲合縫,從外面很難發現。
暗門旁邊的男人,雙手豎在後面,站的筆直,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看男人一臉冷峻的樣子,讓張國全意識到,大金牙要去的地方,定然是見不得光的。
具體是什麼地方,問大金牙,他只是說,到了下面便知道。
到下面?走了大概十幾米,張國全便明白了大金牙所說的“下面”是什麼意思。
過道里有幾盞燈,和洗腳城房間裏的差不多,昏暗,壓抑。
過道的盡頭,出現了一截長長的步梯,大金牙所說的下面,就是要從這截步梯往下走。
隨着向下,嘈雜的聲音越來越明顯。
“來來來,押定離手啊……”
“下注,下注……”
“媽的,炸子,拿錢,拿錢,老子終於來手氣了。”
“不可能,我要翻牌。”
“他媽的,底牌裏面剩張老k,你敢使詐……”
嘈雜聲更響了,緊接着傳來剛纔男人的求饒聲。
“不敢了,不敢了,饒過我這一次。”
“給我打,打一頓扔出去……”
下到最下方,拐了一個彎,推開最後的一扇門,一瞬間,明亮的燈光刺進眼裏,張國全不自覺的側了下腦袋,躲開刺眼的燈光。
稍微適應了一下,他擡頭看向裏面。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廳,剛纔下步梯下了很長時間,說明眼前的大廳是在地下。
和上方的洗腳城不一樣,洗腳城昏暗,安靜,地下的大廳明亮,嘈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國全只掃了一眼,便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是一個地下的賭場。
賭場他不陌生,他在小賣部還專門支了一個牌場,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小型的賭場了。
牌場只是爲了吸引村民來買東西,爲了聚個人氣,村裏人有很多村民喜歡打牌,純粹是消遣。
有的村民乾脆打着玩,也不玩錢的,輸了就在肩膀上扛磚頭。
鄉下沒有什麼娛樂的場所,農閒的時候,打牌只是爲了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實在想打錢的,也是玩的小,一毛兩毛,玩的就是個心情。
也就最近一年,很多村民的生活條件好起來,被楊大福那把子人給帶的玩起大的了,就那頂多也不超過一塊錢。
楊大福總是念叨着沒勁,可要是玩大了,村民是不會陪他玩的。
和小賣部的牌場明顯的不一樣,在村裏只有撲克牌和麻將兩種,而張國全之所以一眼看出是賭場,是因爲有很多的桌子擺在大廳內,麻將,撲克牌,這些同樣有的情況下,多了骰子,牌九。
玩法種類很多的情況下,不愁你沒有不喜歡玩的。
儘管大廳看起來很大,煙味卻濃的嗆人,加上嘈雜的聲音,張國全只覺得洗腳城和地下賭場,如同進入兩個夢境一般。
現在應該到凌晨一點了,沒想到在縣城的某個角落,還有如此熱鬧的一個地方。
貧窮的平山縣地底下,藏着一個繁華的地下賭場。
“素娟姐和老侯?在賭場?”
“走,我帶你過去。”
大金牙打頭,走進了人羣中,兩個陌生人的突然闖入,並沒有引起別人過多的注意。
能知道這地的人,一般都是由近人引薦過來的,要不然,連警察都不知道的地方,外人更無從得知。
一個男人被另外幾個男人圍着打了一頓,另外幾個男人的穿着和剛纔開暗門的男人,穿着一樣。
張國全知道,那是賭場的打手,專門負責維護賭場秩序的。
被打的男人,應該就是剛纔使詐的人,一臉鮮血的躺在地上。
大金牙看了一眼張國全:“你可別管啊,這地方可和其它任何地方都不一樣。”
在這裏沒有法律,賭場就是規則的制定者,更何況來這裏賭錢的人,能有什麼好人,張國全才沒有去管的心思,他現在只想趕快見到夏素娟。
大金牙走到一側的包間內,輕輕推了下門,張國全看到了,順着門縫,夏素娟正站在一個男人後面,那個男人正是侯行長。
侯行長坐在一張桌子前,周圍還有三個陌生的男人,他們圍坐一桌,正在玩推牌九。
大金牙伸手向夏素娟打了聲招呼,夏素娟走了出來。
大金牙首先開口問:“怎麼樣?”
夏素娟回答:“估摸着差不多了,輸了好幾萬了。”
兩人的對話,把張國全聽得腦子裏直犯迷糊。
“你倆有事瞞着我?到底在搞什麼?”
夏素娟不像大金牙那樣,老是一副神祕兮兮的樣子,她乾脆的答了一句:“圍獵。”
“圍獵?圍什麼獵?”張國全沒聽懂,看了一眼裏面玩的正盡興的侯行長:“你們帶侯行長來賭博?”
夏素娟剛想解釋,大金牙攔住說:“素娟妹子,我跟老弟解釋,你先進去吧,差不多別讓他玩了。”
夏素娟點了下頭,走了進去。
張國全沒有說話,等着大金牙給他一個解釋。
“老弟,你先不要激動啊,我確實耍了個陰招,但是哥哥實在沒辦法。”
“趕緊說,不要再瞞着我了。”
大金牙一定有事。
“走,這裏人多,咱到那邊去說。”大金牙走到陰暗的一角,旁邊還站着一個打手。
但大金牙沒打算避他,在這裏,打手所聽到的,看到的,絕對不會傳出去一個字,這也算是一種“信譽”。
能來這裏堵錢的人,小賭徒是有的,借錢賭,賭的傾家蕩產的不在少數。
但是,也不乏一些達官貴人來這裏賭錢,比如那些包間裏,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物。
賭場的打手要是敢亂說話,他們的地下賭場早被人搗了老窩了。
這也是每個打手都沉默寡言的原因,能動手的,絕不廢話。
“老弟,素娟妹子說的沒錯,我們在圍獵。”
張國全仍舊沒說話,大金牙發言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否則,他又該往別地扯了,沒完沒了。
“獵的就是他侯行長,我不是說雙管齊下嘛,哥哥做了兩手準備,一手是咱找他前妻打聽一下他的把柄,有沒有不好說,爲了以防萬一,昨晚兒和素娟妹子商議了一下,另一手準備,就是把侯行長拉下水。”
張國全大概聽明白了:“你不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嗎?”
“我知道,你是礦長,所以你聽聽就行了,其餘的事,我和素娟來做。”大金牙突然變得認真。
“爲了我?”
“可以這麼說,你知道的,我們現在沒有後路了,這不僅僅是你的利益,還牽扯到蘇錦城的利益。”
“你讓我先想想……”張國全無法接受大金牙的這種做法,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在他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連聽都沒聽過,無異於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大金牙似乎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不用想了,以你現在的能力,是沒法和黃永康抗衡的,蘇錦城也是,他無法和方副市長抗衡,我們沒有一點勝算,慢慢的,以黃永康的性子,會把礦場拖垮的,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咱。”
“你想把侯行長從黃永康手裏搶過來?”
“沒錯,事實上不止我們在圍獵,黃永康同樣在圍獵,他要獵的人除了侯行長和方副市長,其餘的估計還有,只是我們目前,還無法得知。”
“勝算有多大?”張國全覺得這樣做太過於冒險,但目前,就像大金牙說的那樣,沒有好辦法。
在張國全心裏還有很多疑問,眼麼前,他只能撿最緊要的問。
“吶,侯行長出來了。”大金牙努着下巴,朝着包間的方向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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