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朱祐樘入宮,劍斬朱祐杬!
奉天門廣場。
朱祐杬和一衆南方官員,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第二次京城保衛戰的結果。
“謝閣老,於少保還沒有傳來消息嗎?”
坐在龍椅上的朱祐杬,坐立不安,一臉焦急地問向旁邊的內閣首輔謝遷。
謝遷站在朱祐杬身邊,同樣也是心神不寧,焦躁不安。
“陛下別急,雖然現在於少保還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但他一定可以抵擋住瓦剌人的攻勢的!”
“現在京城周邊有二十五萬人馬,還有一萬架拒馬,又有高牆可守,瓦剌人一定打不進來的!”
“他們一定打不進來的,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謝遷反覆唸叨着,也不知道是說給朱祐杬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除了朱祐杬和謝遷之外,奉天門廣場上的官員,也都異常的焦慮,內心十分忐忑。
京城遭逢大變,他們作爲京城官員,沒有一人可以倖免。
他們只是一艘小船,在宦海上隨波逐流,有能力掀起波濤巨浪的人,永遠只有站在權力頂點的那幾個權臣。
他們只能選擇站隊,站對了隊,平步青雲。
而不站隊和站錯隊的人,要麼被一擼到底,貶到蠻夷之地,要麼就徹底淪爲邊緣人。
就在衆人無比焦急的時候,突然從京城處,傳來響徹雲霄,山呼萬歲的聲音: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那是城外的大軍,臨陣倒戈,在跪拜朱祐樘。
皇宮內的一衆大臣,聞之猝然變色,臉色無比蒼白。
龍椅上的朱祐杬更是聽得渾身發軟,身體上像是沒有長骨頭一般,順着龍椅就滑落到地上去了。
此刻京城內的皇帝,是他朱祐杬啊。
現在外面傳來跪拜皇帝的聲音,而他自己卻明明還坐在皇宮內的龍椅上。
那麼城外的大軍在跪拜誰,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太上皇朱祐樘,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整個奉天門廣場上的官員們,驚恐不已。
朱祐杬更是恐懼到全身顫抖不已,茫然地左顧右盼,倉皇失措地大喊:“於少保!於少保!”
“於少保呢?!快把於少保給我喊來!”
雖然朱祐杬害怕於少保,畏懼於少保,更是痛恨於少保。
但當朱祐樘率領大軍回京時,他這個傀儡皇帝,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於少保。
是於慎將他推到這個位置上來的,現在紫禁城真正的主人回來了,他這個鳩佔鵲巢的皇弟,還能有一個好下場嗎?
謝遷哭喪着臉,心裏同樣恐懼到了極點:“陛下,於少保在前線抗敵,不在皇宮裏啊。”
就在他們惶惶不可終日之時,情況再次發生鉅變。
那山呼萬歲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喊聲卻變成了:恭迎陛下回京!
這下子,皇宮內的文武官員們,都陷入到了絕望之中。
朱祐樘入城,那就證明於慎組織的第二次京城保衛戰,全面失敗了!
而朱祐樘入城之後會做的事情,讓他們想都不敢想。
一想就雙腿發軟,一想就後背發寒,一想就眼前發黑,近乎暈倒!
而京城的局勢,瞬息萬變。
他們一刻也沒有時間,爲朱祐樘入京而感到恐懼和害怕了。
因爲下一刻,被朱祐杬新任命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就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從午門跑來。
他一邊跑,還一邊帶着哭腔地大喊道:“不好了陛下!”
“太上皇……太上皇要入宮了!”
“數不清的廠衛和大軍,正在向皇宮趕來,陛下快想想辦法吧!”
霎時間,整個奉天門廣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讓人心驚膽寒的消息中。
巨大的恐懼籠罩着他們,讓他們的大腦一片空白,陷入呆滯之中。
很多人甚至還來不及感到恐懼,這巨大的刺激就讓他們眼前發黑,直接暈厥了過去。
剩下的一部分官員,則是雙腿發軟,跌坐在地。
不多時,一股騷臭味,就從他們身下飄來。
這些京城官員們,比誰都瞭解朱祐樘的手段。
也比誰都清楚,他們接下來要遭受的處決。
他們原本以爲,跟着於慎一起政變,將會徹底結束朱祐樘的統治。
等到朱祐杬即位,他們這些官員,又能重新過上可以隨意貪污的景元盛世。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等來的不是可以隨意貪污的好日子,而是朱祐樘手中揮舞的屠刀!
有官員暈倒在地,有官員崩潰大哭,有官員企圖逃出皇宮……
莊重肅穆的奉天門廣場,頃刻間亂成一團。
朱祐杬跌跌撞撞地起身,走下龍椅,茫然無措地看着周圍亂成一團的文武官員,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皇兄要回來了,我要怎麼辦?”
“快告訴我!你們快給我想辦法!快給我說啊!”
“……”
可惜,在場的官員全都自顧不暇,無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當然,他們也不需要再回答朱祐杬的問題了。
因爲大量的廠衛和軍士,已經從午門而出,面帶兇光地向着奉天門廣場撲來。
皇宮之中,應該還有由御馬監執掌的騰驤四衛,充作皇宮的最後防線。
但當騰驤四衛的首領們,看到是朱祐樘回宮之後。
他們沒有任何猶豫,又重新歸順了朱祐樘。
不僅立刻爲朱祐樘打開了皇宮的大門,還率兵出宮相迎。
朱祐樘對此毫不意外,絲毫沒有停下他回宮的步伐。
朱祐樘通過承天門,很快又跨過了端門和午門。
最後,朱祐樘終於來到了奉天殿廣場,見到了廣場上的文武百官,還有身穿龍袍的興王朱祐杬。
看到朱祐杬身上龍袍的那一剎那,朱祐樘眼中殺機畢露,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下一刻,汪直,牟斌,劉瑾,高順等人,依次來到了朱祐樘的身後。
數不盡的廠衛和軍士,從朱祐樘的身後奔涌而出,在頃刻間接管了京城的一切防務。
奉天門廣場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廠衛。
他們立刻控制住了,奉天門廣場上的所有官員。
而奉天門廣場上的官員們,也看到了臉色陰沉的朱祐樘。
下一刻,這些官員們爭先恐後地,對着朱祐樘連連磕頭跪拜!
“陛下!微臣恭迎陛下回宮啊!”
“陛下!這一切都是於慎乾的,我們都被於慎給矇騙了!我們不知情啊!”
“陛下!我是一直忠於陛下您的啊!是於慎非要推舉興王爲帝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陛下!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是一直效忠於您的啊!”
“……”
官員們磕頭如搗蒜,甚至將頭皮都磕破了,流出汩汩鮮血,也不在乎。
他們一邊磕頭,一邊哭訴,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於慎的身上,只顧着向朱祐樘表達自己的忠心。
他們唯一的目的,只是爲了求朱祐樘饒他們一命。
對於這些聒噪的求情,朱祐樘不置一聞。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朱祐杬,不發一言。
他騎着汗血寶馬,緩緩走過金水橋。
汪直,牟斌,劉瑾,高順四人連忙跟上朱祐樘的步伐,和朱祐樘保持一個,隨時可以貼身保護的安全的距離。
走過金水橋後,朱祐樘翻身下馬,手提三尺天子寶劍,緩步走向朱祐杬。
從始至終,朱祐樘的目光,都死死地鎖在朱祐杬的身上。
朱祐杬被朱祐樘的目光盯上,當時就汗流滿面,內心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陛下!陛下!皇兄!哥哥……”
朱祐杬惶恐地走向朱祐樘,企圖喚醒他和朱祐樘之間的兄弟之情。
但他的雙腿早已經被嚇軟,走了不到兩步,就踉蹌着摔倒在地上。
即使是這樣,朱祐杬依舊四肢着地,跪着爬向朱祐樘。
“皇兄,哥哥,你聽我說!”
“不是我想當皇帝的!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當皇帝!”
“在我心中,皇兄纔是大明永遠的皇帝!”
“皇兄,求你相信我,我真的從來就不敢有當皇帝的心思啊!”
“都是那於慎!是他逼我當皇帝的!都是他的錯!”
“皇兄你把於慎殺了好不好?!於慎那種亂臣賊子,就該被千刀萬剮!”
“皇兄!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我可以現在就去就藩,你把我封遠一點,我一輩子都不回京城……”
“不!皇兄,你把我的爵位削了吧!我不當這個王爺了!”
“我自願被貶爲民,我……我去南京給高祖爺爺守孝陵……”
“哥哥!只要你能放我一條生路,我做什麼都願意啊!”
朱祐杬說着說着,突然痛哭出聲!
他還只是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孩子,他實在是太害怕朱祐樘的眼神了。
可朱祐樘依舊不爲所動,不發一言。
只是沉默地提着劍,一步一步地向着朱祐杬走去。
來到朱祐杬面前,朱祐樘停下了腳步。
朱祐杬連忙跪着來到朱祐樘的面前,連連磕頭。
“皇兄!我真的沒有想過要當皇帝啊!”
“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朱祐杬哭得淚眼朦朧,他擡起頭,看向身前的朱祐樘。
而回應他的,只有朱祐樘斬下的劍刃!
朱祐樘對着朱祐杬,執劍而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