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苗人謎蹤 作者:未知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朦朦朧朧的聽到屋外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響,我這人本來就容易驚醒,所以立馬就醒了過來。 “嘎嘎嘎嘎……” 我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這是鳥的叫聲,準確的說,這是烏鴉的叫聲,而且不是一隻,是一羣。 這烏鴉的叫聲聽得我毛骨悚然,就在這時候,段洛和李白也被驚醒了,唯獨就那陶阿大還睡得跟死豬一樣,雷打不動。 我見李白也醒了,對他使了個眼色,小聲的問道:“哎,小白,這什麼情況啊,怎麼突然這麼多烏鴉叫啊?” 李白整個人就跟泥塑了一般,凝神靜聽了幾秒之後,臉色變得非常謹慎,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這烏鴉自古以來便是不祥之鳥,寓意着死亡,乃是冥鳥。對了,然哥!你看看現在是不是午夜十二點?” 我立刻扒拉開衣袖,一開手上的腕錶指針,驚悚的點點頭,應道:“嗯,沒錯,剛好十二點。” 李白擡起手,謹慎的叮囑道:“午夜之時,羣鴉夜鳴,這乃是爲陰魂齊哀,一旦有這種現象出現,便說明那地方不僅陰氣重,而且怨氣也很重,必有陰邪之物出沒。” 段落看了李白一眼,微微一點頭,說道:“他說得很對,咱們都要當心些,這寨子不尋常。”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那些腳步聲很輕盈,像是秋風掃落葉一般,有些雜亂無章,就感覺好像屋外有人羣在趕集一樣。 我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窗戶邊兒上,露出了頭往外偷偷看去。 藉着皎潔的月光,我看的毛骨悚然,脊背陣陣的發麻。屋外的石板過道上,一羣黑色的影子在行走着。 腳步聲漸漸越來越近,這五月的天兒,我居然感到這木屋裏面陰寒陣陣,像是突然就被關在了冰箱裏面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影子突然停了下來,朝我這邊望了過來,就在那一瞬間,我立馬蹲了下去,心跳也噗通噗通的加速跳動。 這種從後背開始發寒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自在,我倒是不覺得害怕,畢竟這些事兒我也不是沒經歷過,只是每次都覺得很不舒服。 那陣腳步聲在我們的木屋外徘徊了一會兒,然後才漸漸的遠去,最後消失無蹤,那羣烏鴉也慢慢的消停了下來,我們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在民間,有些人把這種現象叫做收腳步,意思就是說那些死了的人,因爲流戀凡間,化成鬼魂之後,就會經常在自己常去的地方來回徘徊。 科學家們把這種歸根於心裏作用和風聲,說是因爲人們自己內心的恐懼,所以就會產生一種捕風追影的錯覺,錯誤的將這種情況跟死人魂魄聯繫起來,但是那些黑影是怎麼回事呢?科學能解釋嗎? 不管民間傳說也好,科學解釋也罷,都有各自的理由和道理,但是兩者也都永遠解釋不清楚。 一般人兒可能不會相信這些,但是像我們混在這一行的,對這種事遇到不是一回兩回,也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如果沒有特殊的關係原因,絕對不會用那種不信邪的態度去硬剛。 經過這一個小插曲之後,咱們互相閒聊了幾句,這危險過去,睡意像猛虎一般襲來,實在有些難以抵擋,所以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的樣子,窗外已經透進了光亮來,大家都醒了,便開始弄點喫的,喫完了好開始工作。 我們走出門的時候,發現放在門口的那兩碗水只剩下了半碗,而且顏色有些泛黑,像是被人滴了墨進去一樣。 我剛要問這事怎麼回事,李白立刻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小聲的說道:“然哥!莫問此事。” 我不知道爲什麼不能問,但是我還是信了,將問題吞回了肚子裏面。 吃了東西之後,我們本來要給錢給陶阿大,然後讓他可以先離開了,但是這傢伙非常的耿直,接過了剩餘的三千塊錢之後,大氣的說道:“幾位!你們是我帶進來的,我也得負責把你們帶出去纔行。我知道我在這裏你們不好展開工作,我也覺得這寨子有些怪怪的,這樣吧,我白天就出寨子,順便出去打打獵,看看能不能打點什麼野味,晚上我再回來,等你們做完了這事兒,我們一起走吧。” 我聽他這麼說,立刻就拒絕了,因爲我知道這寨子有多危險,但是陶阿大很堅持,說沒事兒。 說完這話,業沒得我們再說什麼,他便離開了寨子,朝通往這寨子的山洞出口走了去。 我們也沒有怎麼管他了,心想反正現在還沒有找到古墓的入口,等找到入口之後,再找藉口將這傢伙支開,或者直接來個消失,他反正也找不到我們。 喫過了東西之後,我們開始從這個寨子調查起來。 這一間間的木樓,哪怕是白天看起來都覺得有些陰森恐怖,更不要說晚上了,我突然覺得要是在這裏拍鬼片取景的話,肯定很有感覺。 我們在這寨子裏面調查了個把小時,不過卻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就在我們走進一間三層高的木樓之時,終於是發現了一些線索。 對於這苗疆的文化,小時候我也聽三伯說過。這苗人的族落裏面,幾乎沒有法律和絕對權力,只有類似於村長這種長者領導。 一般來說,苗人的寨子裏面沒有大土司,只有小土司,而我們現在走進的這棟木樓,應該就是當時這個寨子小土司的住所。 木樓因爲年代實在太過久遠,很多地方已經腐朽了,爛了,加上平時的風雨,讓這木屋裏面長滿了真菌,有些地方甚至還長出了木耳,木屋裏瀰漫着一股陰暗潮溼的黴味。 很快,我們便發現了這棟木屋不對勁的地方,這讓我們都非常納悶兒,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之前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 李白看着木屋裏面的一切器皿,仔細把玩觀察之後,問道:“然哥!你們說這木樓裏面怎麼全部都是漢人的東西啊?” 段洛拿起那些擱放在木架的器件,還有一些日常使用的青銅鐵器,不過都已經腐蝕得不像樣了。 段洛從一個倒塌的木架下面,發現了一些瓷器,當他移開那些木架時,拿起一個瓷器,抹了抹上面一層泥灰,冷靜而疑惑的說道:“沒想到這裏居然有南北朝時期的東西。” 她說完這話,將手中的一個瓷碗遞給了我。 我接過一看,贊同了段洛的說法,應道:“沒錯,這是白瓷。從這燒製的成色和品質來看,做工比較粗糙,胎底較爲粗鬆,釉面白而帶米,胎釉結合不夠緊密,還有些開片,這應該是魏晉南北朝的東西,屬於是東晉晚期的工藝手法。” 我們連連翻開了好一些東西,確定了這些都是漢人使用的器皿之後,我們三人就更加納悶兒了。 李白眉頭緊皺,滿臉都是疑惑,吸了口氣,說道:“然哥!段小姐!你們說啊,這在東晉的時候就有漢人來到了這裏,而且看這木屋裏的情況,應該是在這裏住了一段不短的時間。這就奇怪了,那當時這寨子裏面居住的苗疆人呢?他們又去哪兒了?難不成這羣漢人用錢把整個寨子買了下來,他們全部遷走了?” 我雖說心裏也很疑惑,也是滿頭霧水,不過還是當場就否定了李白的推測,對他解釋道:“小白!你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可能。你也不想想,這魏晉南北朝是什麼時代,歷史上最最混亂的時代,政權更替頻繁,戰爭連年不斷。這種戰火連天的時代,能尋得這樣一處與世無爭之地太她媽的難了,你想一想,如果你是這寨子的土司,給你錢你會賣嗎?更不要說這苗人領地意識多強,他們會離開自己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然後拿着一袋袋的錢幣,去另外一個地方重新開始?顯然很扯淡。” 我這番話說得非常實在,按照當時中國的國情來說,的確是這樣的,魏晉南北朝和五代十國這個年代,簡直是中國歷史的噩夢,比當年漢末諸侯割據還要混亂。 李白仔細一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他又問道:“然哥!那你說這些苗人去哪裏了呢?” 我託着下巴思慮了片刻,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回答道:“小白!我們將這個寨子一百三十多棟木樓幾乎都走了個遍,難道你沒有注意到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嗎?” 李白呆逼一般直搖頭,說道:“沒有啊,這些木樓看起來都保存得很好,也不像是經歷過戰爭廝殺的樣子。” 段洛放下了手中的那些瓷片,皺着眉頭說道:“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我們走了這麼多古樓,沒有見到一具骸骨,所有的寨子保存也很完好,但是大部分木樓裏面的日常生活用具,幾乎全都不見了,只有其中二十來棟木樓裏面還留着一些生活用具,這纔是最奇怪的地方。” “段小姐,你接着說。”李白翹着腦袋聽段洛分析。 我本來想說,但聽她開口跟我說的也大同小異,便不再插嘴。 段洛眼眉很是動人,有種攝人心魄的魅惑,神色卻冷如冰霜,語氣冷淡的說道:“如果說後來的這些漢人想強行將這些苗人趕走的話,那肯定會引起反抗,反抗就必定會造成破壞,但是這裏看起來並不像那麼一回事。從這些寨子現在的情況來看,反而像是他們自己帶着東西離開的一般。” “沒錯,這纔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同意段洛的說法,因爲她想說的跟我幾乎是一樣的,也正是這個問題,讓我非常的疑惑,不過我一直想不明白,來這裏的漢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越想這問題越麻煩,還是李白一句話點透了我們,他說:“哎,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下墓之後,弄清楚這墓主的身份,說不定這些問題就能解開了。不過現在咱們可以肯定一件事,曾經住在這棟木樓裏面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普通人的話,哪有這個資格住在土司的家裏啊。” 李白說的話非常有道理,而且當時的社會,等級制度非常森嚴,不可能逾越等級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