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君臣妥協
“陛下,張首輔求見。”
“看來是西疆軍團那邊的嘉獎定好了,秦峯,叫他進來。”
“老臣張平參見陛下。”
“愛卿平身,秦峯,看座。”
趙崇看着已經有些年邁的張平喫力地起身坐下,略微有些感慨地說道:“愛卿一定要多愛惜自己的身子,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完全可以讓那些年輕的閣臣代勞,畢竟,朕還希望和你一起開創大乾的萬世基業呢。”
“老臣多謝陛下關心,請陛下放心,老臣一定不會辜負先帝和陛下期望的。”
聽到這話趙崇眼睛微眯,“張先生今日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回陛下,是西北道的事,石崇的捷報如今傳回京師已有幾日了,嘉獎的事情還需要陛下親自定奪,而且接下來是戰是談也需要陛下一個章程。”
“那內閣和兵部有什麼建議嗎。”
“這。”,張平看着趙崇,內閣的意見當然是和趙崇想要的不一樣了,否則也不會讓自己這個兩朝老臣、內閣首輔再來試探他的意見。
“回陛下,如今北疆未安,實在不宜再起大的戰事,石崇既然大勝,接下來也應該和那個昌塞汗國談一談了,這樣也好讓西疆再度平定。”
趙崇一臉平靜的看着這位當朝首輔,心中卻極爲不快,他御極已經十六年了,先帝癡迷長生給他留下了一個爛攤子,這些年來北疆一直都沒有安定下來,現在西疆好不容易有一場真正的大勝,他當然是想乘勝追擊換取更大的勝利,以此來向天下展示他的豐功偉績,結果內閣在這件事上處處和他唱反調,導致石崇的捷報回來已經幾天了依然還沒有個定論。
“張先生,那昌塞汗國剛剛統一昌族,根基未穩,如今又在西北道損失大軍,此時不調兵一舉消滅他們,讓昌族再度分裂,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非要等到他們養精蓄銳再入西北道的時候才後悔嗎!”
“陛下,朝廷光北疆每年的開銷就已經快入不敷出了,如果西疆再起大戰,只恐天下生變啊,如今西疆軍團大勝,我們完全可以藉此機會和談,再要一筆錢財來補貼北疆,只要北疆平定,小小昌族又能成了什麼大氣候。”
“哦。”,趙崇略帶諷刺的說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前先生就是這樣評價那北方的韃靼人的吧。”
“陛下,老臣已年逾古稀,再在朝中只恐貽誤大事,還望陛下可以准許老臣乞骨還鄉。”
見張平起身又跪下的那番說辭,殿內的氣氛瞬間變了,趙崇的臉色變得鐵青,這算什麼,這是在威脅朕嗎,便也不再言語,站在一旁的太監總管秦峯見狀連忙跑到張平身邊跪下,“張先生,快起來,您乃內閣首輔,怎麼能還鄉呢,皇上還有許多事需要您呢。”
趙崇見秦峯給了臺階下,緩和了一下心情,“愛卿快請起,朕和這大乾都離不開你,怎麼能讓你還鄉呢,不知內閣給石崇等人定的嘉獎是怎麼個章程了,朕還未聽愛卿說起呢。”
張平看趙崇開始轉移話題,便也不再提還鄉的事情,起身坐下後開口道:“回陛下,此戰所有的嘉獎一律按照朝廷的規定,只有五人比較重要,還需陛下親自定奪。”
“哦,那五人。”
“西疆軍團大將軍趙如真、定西軍朗將石崇、西涼衛都尉羅肅、石橋縣令王文延和秦山觀監院百川。”
趙崇自然對這五個人的名字不算陌生,畢竟那份大勝的奏章他可是親自看過好幾次了,只見趙崇沉思片刻後看向張平。
“鎮西侯乃皇室宗親,此戰關鍵的作用也是石崇等人,這樣吧,賞他一件蟒袍,白銀一萬兩,希望他可以好好幫朕看好西疆吧。”
“至於石崇,他不是定西軍朗將嗎,升他爲三品將軍,封號“定西”,再賜白銀五千兩,都尉羅肅升爲五品偏將,賜白銀兩千兩,繼續留在石崇賬下聽用就好了。”
“剩下那個縣令,朕再賜他白銀一千兩,至於官職,讓王鼎銘看着封賞就行了。”
見趙崇說完這四人後不再言語,張平有些詫異,“陛下,那剩下的那個道士呢。”
“愛卿以爲應該如何封賞。”
“這,回陛下,太極教雖爲國教,但只負責醫學丹術,不過這個道士倒是在此戰中出力頗多,老臣覺得,要不就封他個“真人”,也算皇恩浩蕩。”
趙崇笑了起來,又問道:“愛卿,你可知這個道士如今年歲幾何。”
“老臣不知。”
“這個小道士剛過十六,此子雖年幼卻極爲聰慧果敢,大敵當前還能帶領全城百姓死守石橋,擊退了敵軍攻城,最後這出火牛陣可是石崇等人大勝的關鍵啊,而且一直在石橋宣傳王化,愛卿,這樣的道士,難道不算國之棟樑嗎。”
張平這時候覺得不對勁了,這趙崇一直推崇這個小道士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這時候他突然開始後悔之前沒有詳細調查他了,導致現在自己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如此說來,倒是真是國之棟樑,恭喜陛下又找到一位俊才,不過,祖宗之法規定,凡太極教道士入道籍後不可退出,更不可爲官,陛下...”
趙崇心中冷笑幾聲,他就知道張平要提這一出,只不過,自己這次可是早有準備。
“西北道的道士們這些年整天尸位素餐,現在連自己都要朝廷來養活,豈不可笑,如今南關歸屬未定,石橋在黃思泰的治理下也後來者居上,而金塔作爲甘南府駐地卻毫無作用,依朕來看,這甘南府的駐地以後就劃到石橋吧,金塔的道門降爲道觀,那秦山觀就升爲秦山道門吧,也算是給天下的官員和太極教做個表率,勉勵他們日後要多多勤政愛民。”
“這,陛下,改換一府駐地乃是大事,萬萬不可如此輕率啊。”
“愛卿,朕覺得和那汗國和談其實也是可以的,畢竟北疆還是要更重要一些。”
聽到趙崇拋出來的條件,張平不說話了,他深思片刻,覺得這樣這樣也行,只要西疆平定,那甘南府的駐地在哪裏其實都無所謂,而且黃思泰的治理水平他還是信得過的,當初在京師的時候二人也有過一番交際,此人也算是個能臣。
既然事情都這樣定了,那他也不再反駁了,拱手道:“老臣覺得這樣也好,畢竟和談的事情多半也是在那石橋,既然如此,那就讓甘南府的駐地換一下吧。”
“那就這樣吧,和談的人選好了嗎。”
“回陛下,倒不如就由西北道總督王鼎銘親自去和談吧,畢竟他作爲當地主官又是朝中老臣,也極爲合適。”
趙崇想了想也覺得張平說的不錯,於是開口道:“那就他吧,告訴王鼎銘,南關必須要回來,錢也不能少,具體的讓他自己做主吧。”
“是。”
看着張平離去的身影,趙崇又掃了一眼自己桌前由巡天司收集來的暴百川的詳細資料和他那所謂的“新教義”,心中暗道,“小道士,朕可是給了你機會了,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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