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4出場了
桑離住處的門被敲響。
單薄的房門顫動時牆也跟着晃動,聲音尤其嘈雜,竹子上刻了陣法,整個竹屋仍吱吱呀呀,很不穩固。
葉扶風感覺這動靜有些大,再敲下去屋子都快塌了……凌師弟的住所非常需要維修。新弟子未入門前都會統一分配住處,入門之後,可以在所屬峯頭找個空處,削靈竹建房居住,一是爲考驗弟子們的自理能力,二是爲加強弟子的歸屬感,三是爲培養師兄弟之間的感情。
也不知道凌師弟的屋子是怎麼回事。
他很快停手,探聽屋內的情況,然而裏面毫無生息。
凌師弟怎麼樣了?爲什麼沒有反應?
“凌師弟,在嗎?”葉扶風問。
四周依然寂靜無比,葉扶風有些擔心,繼續敲門。
“嗯?”
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凌師弟,你在的話就吱一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葉扶風很怕這個入門不久的師弟練功走岔路。
“吱——”
竹門開了。
不是桑離在吱,是竹門打開的聲音。
屋內昏暗無光。
葉扶風瞬間緊張起來,難道凌師弟修煉出了問題,連維持陣法的靈力都沒有了嗎?每個弟子的房間裏都有照明陣法,清潔陣法,凌師弟房間裏雖然乾淨,窗戶上遮着層層簾帳,屋內一絲光線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湊近桑離的牀。
噫,凌師弟牀上墊的是什麼?看起來好厚好軟啊。
凌師弟閉着眼睛,說話也有氣無力,凌師弟是不是病了?修道之人體質雖然比凡人好很多,但也不是沒有生病的可能。
葉扶風正要探脈,牀上的人突然刷的睜開眼睛。
房內亮了一瞬。
那道目光太銳利了,葉扶風差點以爲房頂會被刺穿。
應該是領悟了某方面的意境,已經到了大成之境。
果然,凌師弟在藏拙。
凌師弟是單金靈根,純度也很高,劍道資質卻是下等,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祕密?或者說凌師弟有什麼苦衷?
“凌師弟,你爲什麼不去練劍?”
葉扶風俯視着牀上眯着眼睛的人。
如果凌師弟有難處,他要是能解決,一定會伸出援助之手。
“我……”
牀上的人說話很沒精神。
彷彿下一刻就會閉上眼睛,駕鶴西去。
葉扶風正打算輸入靈力,看看凌師弟有沒有受傷。
“我、我不要睡覺的嗎?”
桑離費力的睜開眼睛,用彌留的眼神看着葉扶風,滿意的看着這位年輕俊街臉上露出驚愕之色,再狠狠拉上被子,繼續睡覺。
“凌師弟,一日之計在於晨,睡覺太荒廢時間了。”
葉扶風面無表情,很想掀開那牀柔軟的被子。
現在的師弟怎麼回事?
他剛入門的時候,寒暑不怠,披星戴月,每天腦子裏都是練劍。
凌師弟爲什麼一點追求都沒有?
葉扶風想不起來自己當初住的竹屋是什麼樣子,好像空蕩蕩的,牀又硬又冷。
“整日睡覺,虛度光陰,你就沒有追求嗎?”
葉扶風心裏有些生氣。
“我還在長身體,不睡飽會長不高。”
桑離一本正經解釋着,發覺這位太一宮的模範弟子身體僵化,像一樽沒有感情的石像。就算他是石像,也不能總杵在這裏。
桑離開口:
“師兄,你還有事嗎?”
“沒有的話,能不能把貴腳稍稍往外挪一挪,順便把門帶上。”
被子裏的聲音含糊不清,葉扶風想斥責幾句,臉色漸漸不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究提腳出去了。依言帶上門。
這件事還是要循序漸進,直接把凌師弟從牀上拖出來,一次有用,總不能天天這麼幹。需要讓凌師弟意識到修爲的重要性,他自然而然就會主動練劍了。
想到這裏,葉扶風正打算提腳離開。
突然……竹屋裏傳來壓抑的噴嚏聲。
那個噴嚏聲很弱氣。
葉扶風心中突然有些異樣,待他仔細思索,卻又忘了。
“啊、啊……啊切——”
噴嚏沒法壓制。
強烈的氣流噴出,竹屋搖搖晃晃,在葉扶風不可置信的眼神裏,塌了。
漫天飛舞的塵灰裏,唯有裏面的牀安然無恙。
這個時候,那個懶得像沒有骨頭的人終於捨得用靈力開了個結界,躲過墜落的竹子,臉上露出幾分心痛之色。
“屋子塌了也無妨,凌師弟,你先起來,我教你怎麼建房子。”
葉扶風安慰道。
“不用……牀還是好的。”
桑離也想起來,但牀禁錮了她的靈魂。
昨天通宵看野史玉簡,到現在還意猶未盡。她完全沒想到還有後人寫以前西澤女皇和皇夫之間的愛恨情仇,文風肉麻,處處狗血,情節精彩引人入勝,忽略人名,完全可以當優秀的看。一想到藏經閣那裏還有無數枚玉簡,桑離就心中充實,無比滿足。
“……”葉扶風拂袖而去。
那邊早起練劍的弟子已經練完了,一齊趕往飯堂。
劍修注重筋骨打磨,氣血之力,光靠靈力滋養不夠,進補也很有必要。至於雜質……可以用煉體功法排出去。爲了修煉,連口腹之慾都捨棄,那未免也太無趣。太一宮從不講究這個,太上長老們偶爾也會去弄點上好的食材送到飯堂,他們喫肉,其他弟子也有湯喝。
飯堂的伙食非常好,平時葉扶風偶爾纔過來一回,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煩悶,很無力,彷彿被凌師弟氣到了,特意來飯堂喫一頓,一進門就發現,之前還癱在牀上的凌師弟已煥然一新,正坐在兄長附近,幾人言笑晏晏,推杯換盞,非常融洽。
“哦,葉師兄來了。”
桑離給葉扶風挪出一個座位,非常自然的給他添碗。
桌子放着燉軟的獸筋,香酥的肉丸,鋪滿紅辣椒的蒸魚頭,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巨大後腿肉。混合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修者嗅覺更加靈敏,甚至能腦補出味道,葉扶風也不好拒絕,一頓飯喫完,一句斥責的話都沒說出口。
在喫飯這件事上,司青顏與葉離都是一頓不落的。經過多年前女帝對伙食的改革,至今明嵐的廚道發展得非常成熟,還有以廚入道的門派。
“我請了。”桑離結完賬,悄然離開。
她以前藏了很多寶貝,現在雖然弄丟了一些,但也有更多找回來的寶貝,因悠久的歲月更加珍貴。每天揮霍,也夠她混喫等死幾千年。
至於小公主……不還有西澤嘛,餓不死就行了,用不到她操心。
“凌師弟看起來家資不凡,資質也很出衆,爲什麼不肯好好修煉呢?”
葉扶風不明白。
有的弟子可以爲了突破不眠不休,常年在祕境探險,好幾年都不會回宗一次,凌師弟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不需要吧。”葉離幽幽說道。
要是桑離勤懇努力,反而要擔心明嵐是不是有大事發生,現在這樣不挺好的。
不太有錢的葉扶風,喫飽後的快樂削減許多。
“我們出去走走吧。”
司青顏提議後,葉扶風、葉離都同意了。
葉離因爲心情好,把葉桑放出來,讓他放放風。
三人沒御劍,隨意漫步在古道石階上,不知不覺間走出了太一宮,但外面那一塊也是太一宮的地盤。
一座平如鏡面的浮峯上,一白衣弟子屈身,正在往儲物袋裏掏什麼,無數仙鶴圍着浮峯,上下飛舞,間或輕吟,潔白的羽毛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如夢似幻,恍如仙境。
“那不是凌師弟嗎?”
葉扶風認出喂鶴的是桑離,眉頭輕皺。
很快發現用來喂鶴的那玩意兒他不認識,但靈力很充沛,價值不菲。
看來凌師弟真的很有錢。
司青顏和葉桑都沒有要提醒葉扶風關於桑離性別的事。而且,司青顏還在期待着秋刀魚和葉扶風面基的那一刻。
桑離看見他們仨,微擡下巴,算是打招呼。
以前她就有喂流浪貓、流浪狗,抓小動物去絕育的習慣,現在只能在太一宮養流浪仙鶴,憑此重溫舊夢。這些仙鶴頗有靈性,長得又漂亮,飛的很快,還能變大,當坐騎非常合適。能趕在其他弟子前,率先進飯堂,也是虧了它們。餵了幾次後,每天仙鶴都爲誰駝她而爭搶不休,桑離心裏美滋滋。
天際陡然傳來厚重的鐘聲。
只有一聲,是從絕嶺方向傳來的。
“有人爬過了絕嶺。”
葉扶風朝那邊看過去,面露詫異。
“我們要過去看看嗎?”桑離擼了一把蠢蠢欲動,非常想表現自己的仙鶴。
“可以。”葉扶風御劍而起,正要把司青顏、葉桑也捎帶走。
“騎我的小鶴吧。”桑離手一招,附近幾隻仙鶴變大後蹲下來,把潔白如雪的背脊曲起,示意司青顏他們上去。
“那就勞煩小傢伙了。”
司青顏摸了摸白鶴的腦袋,對方很乖巧的在他手心蹭蹭,然後展翅而起,一飛沖天。
絕嶺最後一座峯是劍刃峯,爬上去的人無一不被割得支離破碎。靈月本來想屏蔽自己的痛感,太一宮的陣法實在太強了,毫無作弊的可能。等她咬牙爬完,離新弟子入門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這時候存在感太強,很不方便接近葉扶風。
到底以什麼形象出現呢?
苦大仇深勤勉努力的復仇少女,還是溫柔乖巧執着勇敢的可愛師妹?
靈月正因未來的路線而糾結苦惱,一擡頭,正好看見葉扶風騎着一隻鶴往這裏飛來。同來的還有三個俊美男子,每一個都十分出衆。
她瞬間心跳加速了。
四個!四個!
這一刻,靈月完全不後悔忍痛爬過絕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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