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艺术
苏夜月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华：“這是一個好机会。一個在短時間内突破筑基的好机会。是证道己身，超脱天地。還是接受羁绊，郁郁暗淡。我很好奇你的選擇。”
想要用此法，就得杀人。杀大量的人。若都按照青壮来算，苏夜月突破筑基起码得近两千灵石作为储备。
十人可以抵得上一块，那么……就是两万。两万青壮，身后可是关乎到起码十万黎民的生灭。
苏夜月，肖天星，百裡嫣然。
三人若都想突破的话，数量翻三倍。也就是說，偌大的王都经過此事八成得羸弱不堪，起码百年难以缓過气来。
而周遭国家，会眼睁睁看着蛋糕不下手嗎？
也就是說，三人若突破，代价便是国破。肖天星凡俗再无羁绊。不论如何，都挨不到苏夜月屁事。
“公子，王都到了。”张驼子的声音传入车厢。
“去最好的客栈。”
从沉思中回過神，想起出山之前几人约定的地方，他不由吩咐：“到地方后，你就可以走了。”话落，音爆声响起，一锭银子自车厢被扔出，落在张驼子怀中。
嘶……
张驼子感受着怀中沉重的东西。不由咂舌。真他娘的大放，出手就是十两官银。
“客官，可是姓苏？”
刚进门，在柜台埋头记账的掌柜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他们在哪？”苏夜月点了点头。
“三楼天水阁。”
带着两名遮着面纱的女子。苏夜月迅速渡步三楼。推门迎面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腥味。
定睛望去，却是肖天星脸色煞白的坐在桌边，赤着上身，肩胛缠着圈圈纱布。但依旧止不住溢出丝丝难以言喻的腥甜味道。
“中毒？”
他看了眼，随手关上门。接過百裡嫣然递来的热茶：“被暗算了？”
苏夜月的话，绝对是有根据的。仙门弟子比乡野散修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寻常时候，一对几都不会如此狼狈。除非真的碰到了像苏夜月這种不要脸各种用阴招损招的江湖老手。
“造反的，竟然是二弟。一时沒料到。被算计了一次。”
肖天星点了点头，沒有掩饰，如实道出了二人一路上的经历。末了，才抬眼看向他身后垂头沉默的两名女子：“她们是谁？”
“你二弟亲娘。”
苏夜月目光泛着耐人寻味，指了指左边腹部微微隆起的妇人：“按理說你应该认得才对。”
“這样嗎？”肖天星眼睛微微眯起，一股危险的冷意从目光中迸发：“看来老四也不是坐以待毙。竟然能想到這一手。可惜……”
他的话沒有說完。但无论是百裡嫣然，還是苏夜月都知道后话是什么。
……太天真。
沒错，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這個位子，甭說兄弟，亲爹亲娘都杀给你看。四皇子想要用对方的生母来作为要挟。不得不說太過天真。
“你们的家事，我不掺和。此次路上发生一件事。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苏夜月沒工夫跟他扯這些狗屁事，哪怕事后肖天星把自己家给灭绝，他也不会插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筑基突破之事。其他一切，都要向后推。
下面的话，就不是這两名女子能听的了。
轻点睡穴，让其晕厥。苏夜月這才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水，将一路上的经過大概說了一遍。随后从怀中掏出那本得自李天一的秘法《淬灵融魂》。
苏夜月指尖轻轻的在杯沿摩擦着，淡淡的出声：“我不需要灵石，我要……人，大量的人。灵石你缺，但人……，你贵为皇子，又是修士，现在老四老二争斗，你倒向哪一方，都会决定结果。我相信为了皇位。他们绝对会同意。你意下如何？”
话沒有挑明。
但聪明人之间，从来都无需点透。
苏夜月的意思很显然。肖天星若是同意，他自然会跟着对方站在一條战线。但他要是拒绝。苏夜月免不了要站在肖天星的对立面。
成道路上，不容任何人阻碍。
阻我成道，其心可诛。
挡者，皆杀。
“我有選擇？”
沉默。過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肖天星不由表情怅然，苦叹一声：“我会站在四弟一边。”
“派人告诉他，我需要三十斤嗜血枯木，三百灵石。……半旬准备時間，一月之后，兵出苍云关，临城而下，我們趁机入得深宫。……杀了你弟弟。之后，四皇子可登皇位。”
苏夜月举杯，将微凉茶水一饮而尽。毫不留恋的跨過地上两名女子。转身离去。
肖天星支持四皇子。那就代表……二皇子死定了。连带的，還有扶持他的党羽，支持他的势力。這些……大都在王都之中。
“可惜……”
望着窗外，苏肖天星轻轻叹了口气：“老二，你可真是时运不济。”
若非二皇子迫不及待想要先手将肖天星這個大皇子给除掉，以绝后患。肖天星是绝不会選擇四皇子的。
他可是沒有忘，苏夜月耽搁的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唐家，估计已经不存在了吧。
還是不够冷静啊。太過受情绪控制了。肖天星咂咂嘴，若有所思的嘀咕一声。
其实，到底是自家兄弟，二皇子对肖天星实在太了解了。他传递這個消息，本意是打算将对方逼到自己這边。以他的算计，盛怒之下肖天星定然会先下手报复。
他算对了。但却少算了一点。他少算了百裡嫣然。
当时百裡嫣然的家族在王都之中，对他造反篡位之事大肆口诛笔伐。试图将真相散布出去。让二皇子不得不下手诛绝。
但他也沒想到，百裡嫣然竟然跟肖天星结为了道侣！！！
结果呢。很显然，人家发现自己家族被斩绝了。自然要上门问罪。然后呢……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苏夜月孤身一人，在河边站着，遥望着远处高耸的城墙，心裡默默算计着：“肖天星身上的伤，证明這個二皇子身边有個用毒的高手。并且……很可能還是個修士。”
若要成功突破，务必不可有丝毫风险。
扫了眼禁卫众多的禁宫大门。苏夜月转身向回走去。
此来，仅仅是观察一番禁宫的戒备如何，现在看来，肖天星也沒吃什么亏。对面城墙上来来回回的巡逻禁卫，以及散布着的一股肃穆的气氛。足以证明先前肖天星绝对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有共计十七個修士。在這裡被奉为客卿。三個即将突破筑基，其他多为中期。”百裡嫣然详细的将宫中力量道与苏夜月，并且還点出了禁宫的区域分布。
自己家族都被二皇子给斩绝了。她自然相当期望能够报仇雪恨。而肖天星很狗血的又是仇家的兄长。所以……她只能寄托希望在苏夜月身上。
“這间店，是我們家族暗中经营的地方。他们暂时查不到的。虽然如今家族被覆灭，但依旧還有些支脉族人残存。”
百裡嫣然轻叹一声：“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去照顾天星，消息已经给四皇子放出去了。想必不日就会将东西送来。”
“噗……”
悄无声息的抹去一名佳人的生命。苏夜月静静的坐在桌边，看着满脸惊惧的修士：“明日，将此毒下到所有客卿的饭食中。你能做到的，对嗎？”
“咕噜……”
扭曲的五官强行扯出一丝苦笑，修士捣蒜般点着头，捧着白玉药瓶，浑身汗如雨下。不是他胆小，活了几十年大大小小门槛都迈過。但真的沒有见過现在這幅场景。
就在刚才，自己的亲传弟子兼道侣鼎炉。就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被肢解了。
非战场厮杀血肉四溅，更不是被术法毒药腐蚀哀嚎，生生痛死。
而是带着唯美的，艺术一般的手法。无与伦比的细腻。皮肤被精湛的刀法剖成了一件斗篷似的东西。一块块血肉，被归类，罗列在他面前。
他清楚的看到，在脏器一件件被摘下的时候。那心脏竟然還是跳动的。他从未想過人的生命力会如此顽强。仅剩一個脑袋和心脏，竟然還能活着！！！
血淋淋的场面，让他几乎晕死過去。但想到自己的下场，又生生醒来。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宁可自個挂绳子吊死也不想再经历一遍。
“很美啊……，对嗎？”
苏夜月看着床上洁白如玉的骨架，脖颈上俏丽妖媚的脸庞，以及对方嘴角依旧噙着的一丝笑意。轻叹一声，似乎满足自己自己如此精湛的手法。
“……对。对！！”
修士泪如泉涌，在苏夜月沉静带着一丝惆怅的表情中彻底崩溃了。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能拼命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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