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此收获(中) 作者:未知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周冲安慰曾淑瑶。 曾淑瑶眼裡的泪水滚了几滚,再也忍不住,终于落了下来,道:“周兄,你也来气人家!他都那样了,還能沒事?”一转身,就要走。 周冲忙拦在她前面,给她解释道:“真的沒事,你不用担心,他過一会儿就好了。” 這话說得非常认真,曾淑瑶闪着明亮的眼睛问道:“真的沒事?” “那能有假嘛!這种事我能骗你嗎?”周冲脱口而答。 也是這個理,曾淑瑶吐出一口气,问道:“周兄,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歷史告诉我的。我不仅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有這种举动,還知道他要当上什么样的官,会对歷史有什么样的贡献,秦朝的灭亡他要负什么样的责任。他之所以有如此举动,還不是因为他给秦王献上他那套安邦定国,扫灭六国的大计,得到秦王的赞赏,一时高兴,回味无穷罢了。只要過得一阵子,兴奋劲一退,冷静下来,屁事沒有。”周冲在心裡好笑,道:“這是人知常情,不足为奇。” 李斯第一次见到秦王就把他深思熟虑的扫灭六国的大计献给了秦王,当时的秦王已经决心统一国家,李斯所言正是他所想,两人的想法丝丝入扣,可以說不谋而合,李斯从此高升,君臣二人的合作从此开始。秦王对李斯的看法沒少溢美之词,李斯能不高兴嗎?他能不兴奋得痛饮不止?能不大叫“痛快”? 可能有人会对李斯的举动大加贬损,其实這是李斯的可爱之处,人之常情嘛,有什么好贬损的呢?诸葛亮高卧隆中,先主三請而出,后世之人沒少给他溢美之词,难道诸葛亮就真的象他所說的躬耕于南阳,不作出世之想?這肯定是口不应心,他也想出山。他向先主献上著名的“隆中对”时,他心裡就不激动嗎?肯定不可能!他肯定会激动。 這点,二战时德国名将曼施坦因回忆他向元首解說他著名的“曼施坦因计划”,他的思路特别清晰,从来沒有如此清晰過,這才是最真实的心裡想法。 要是强抑兴奋之情,装出一副“君子之风”,好象坦然受之一样,反倒是落了下乘,不是真性情! 曾淑瑶哪裡知道這些,在她听来周冲的话是难以理解,一双美丽的凤目睁得老大,惊奇之极地道:“周兄,你說笑吧?疯病也是人之常情?那世上的名医岂不成了聋子的耳朵,成摆设了?” “你的联想還真丰富。”周冲在心裡好笑,道:“你不要瞎疑心。” 曾澍发快步而来,一边走,一边不住搓着双手,很是焦急,好象见到救星似的,道:“贤侄啊,你可算回来了,李贤侄這病很奇怪,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们两父女也真是的,居然把兴奋当病,谁還敢兴奋?”周冲在心裡诽议他们的浅陋之识,安慰他道:“伯父不用挂心,這事好办,過一会儿就好了。” 对周冲的神奇曾澍发還有几分信心,闻言之下稍感心安,道:“贤侄,你快去看看吧,真的是折腾得不象样了。” 周冲随着父女二人去了屋裡,看清了屋裡的样子,周冲真想放声大笑,李斯那副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李斯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好象茅山道士,全身湿淋淋的,一身的酒气,不用想都知道衣服是给酒水淋湿的。原本明亮的眼睛有些神光游移,用现代的话来說,他是精华内敛,物我两忘,眼中只有向秦王陈策时的情景。 屋裡扔了满地的碎片,酒水流得到处都是,酒气冲天。李斯猛地举起酒罐,猛喝起来,沒喝上几口,用力把酒罐砸在地上,大叫道:“痛快!痛快!胥人者,去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诸侯尚众,周德未衰,故五伯迭兴,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贤,由灶上骚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彊,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不能并也。王上圣明!必成大业!” “斯哥,你說的啥话?”曾淑瑶有点莫名其妙,又担心了。 “啥话?原话呗!這就是他第一次见到秦王向秦王說的原话,秦王对此赞赏有加,他才细细咀嚼,好象喝了醇酒一样,回味深长。”周冲在心裡回答曾淑的问话。 曾澍发摇头,道:“怎么话又多了?” 李斯适才只是大叫痛快,說句王上圣明,必成大业的话,现在又把他游說秦王的原话說出来,能不多嗎?明知故问! 周冲心念一动,往李斯前面一站,道:“卿言甚善,然天下甚众,六国人口众多,实力仍强,若是合纵抗秦,秦将焉对?” 秦王如何回答李斯的话,史书无载,周冲也不知道,他是模仿秦王的声口說的,沒想到李斯却是异常兴奋,脸色都红了,道:“王上所虑极是,六国散则若郡县,不足为虑。若聚,合纵抗秦,则天下大势未知也。草民有一策,可散其议。” “讲!”周冲很是威严地道。 李斯清咳一声,道:“王上,君者,因其有臣民也。王上可以散重币厚金结其臣僚,可与结者,厚遗之;不可者,利剑刺之!” “好计!這事,就有劳先生了。”周冲依然模仿秦王声口。 李斯一揖,很是高兴道:“为大王效犬马之劳,草民所愿。” “先生可就长史之职!”周冲模仿秦王声口封赏李斯了。 秦王封李斯的第一個官就是长史,周冲记得很清楚,才封他這個官,是百分百正确,沒想到的是李斯脱口道:“不,王上,草民不是客卿嗎?” “靠,我蒙错了,還高一级。”周冲在心裡說粗话,還沒有来得及說话,李斯眼裡精光四射,看着周冲道:“怎么是你?” 曾淑瑶父女可不明白周李二人之间的对答是啥意思,很是惊奇地看着二人,曾淑瑶焦急地问道:“斯哥,你是怎么了?你是疯了,還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