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
胤礽嘴上雖這麼說,卻沒有立時去宗人府,也沒去找燕燕,反而是先入宮見了康熙,將順天府查到的東西一一彙報。
意料之中,康熙氣得差點掀了桌子。
天地會,又是天地會!
“汗阿瑪,錢亮與馬三在天地會中的職位就算不太高,也不算低。他們對圈養少女之事一無所知,就算此事屬於機密,可要將這些女孩子從四五歲養到十多歲,這麼多年的時間,他們也不可能半點風聲沒聽過。尤其馬三當年還是從南邊過來的。
“結合幾年前六弟病逝時查到的東西,兒臣認爲,這個陳光義應該是朱三太子一系的人。他打入天地會,成爲副舵主,是在爲朱三太子籌謀。
“這幾年朝廷一力打壓天地會,動作從未斷過。天地會的勢力被我們搞得七零八落,損失慘重。總舵主的威信日漸減弱,會衆都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他領導無方。反倒是副舵主陳光義越來越得人心。
“加之現在總舵主年紀大了,更幹不過陳光義,如今天地會恐怕已經掌握全盤掌握在了陳光義的手裏,變成了他背後主子的一把刀。”
康熙眉色凝重:“各地官府搜查了幾年,竟都沒能找出他們的老巢!底下人幹什麼喫的!廢物!”
胤礽搖頭:“兒臣覺得倒不見得是下面的人不經心。當年事情鬧得那樣大,這幾年汗阿瑪更是一再下旨督促查辦。他們哪敢懈怠。只是狡兔三窟,似朱三太子這等陰謀造反的人,自然會給自己多留幾條退路。那位朱和濰也是有些本事的。”
近年來,即便沒一舉搗毀朱三太子一系,朝廷也查到了不少消息。比如朱三太子才智平平,十分信任自己的長子。比如這位長子名喚朱和濰,這些年派內都是他在管事。
“朱和濰很謹慎,我們至今未能取得他的畫像。下面的人抓捕起來自然更爲艱難。再者,聚賢莊的錢亮與馬三都能假造戶籍,朱和濰自然也能。誰知道他現在身居何處,用的什麼名字。”
胤礽嘆氣,這就是時代的侷限性。這個年代可沒有巡警,更不可能在街上一個個查看行人的身份證。就算查了也沒多大用。如今的戶籍上面連個畫像都沒有,鬼知道是不是本人?
康熙也覺氣悶,心情相當不美妙,伸手翻開聚賢莊的“貴客”名單,好傢伙,裏頭八旗子弟可不少。這下更來氣了。
胤礽又覷了他一眼,接着道:“從聚賢莊那些小廝的口供中可以得知,聚賢莊莊主的所謂‘朋友’與‘貴客’還是有些區別的。聚賢莊,聚賢聚賢。看這名字就知其意。他們在前院設文藝比鬥,便是想從中挑選人才,與之結交,待有朝一日能夠爲他們所用。這些便是‘朋友’。
“貴客幾乎七成出身滿漢八旗,其中又以滿人居多。貴客不但食神仙湯,還抽大煙。這兩樣皆是阿芙蓉所制。幕後之人想做什麼,一目瞭然。他這是要毀了我們的根基,顛覆了這個天下!”
如今滿人江山穩固,民心所向,盛世之下,造反無異於癡人說夢。但朱和濰這等野心勃勃之人,怎能甘願放棄?於是他們做出了阿芙蓉。想借阿芙蓉控制朝廷命官爲他們所用,再利用阿芙蓉摧毀八旗子弟的戰力,到那時,他們揭竿而起,朝廷要如何抵擋?
只是……阿芙蓉,阿芙蓉!這羣人眼裏是不是隻有龍椅上那個位子?他們難道以爲阿芙蓉這種東西面世,能被控制在滿人八旗裏面,不會流入民間百姓之家嗎?呵!
胤礽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這些日子出入聚賢莊的人中,也不是沒有發現異常的,那些抽大煙的,即便不知阿芙蓉的根底,也未嘗沒有過懷疑。雖說是他們心存僥倖,但並非沒有知曉聚賢莊背後站着當朝大阿哥的原因。”
說到此,胤礽冷哼:“若不是大哥打着名號在前面擋着,聚賢莊何至於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好在還有個明珠腦子清醒,人又夠警覺。
“目前我們也只能慶幸發現得早,聚賢莊內的‘貴客’雖然家世不凡,但多爲家中子弟,朝中官員少之又少。若再放任它繼續下去,下一步,他們必然是通過這些‘子弟’,將阿芙蓉引向朝中重臣。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若不是胤禔,何至於呢。想到此,康熙對胤禔失望到了極點,怒火中燒。相對的,他也更恨這位搞事的燕燕。
“這麼看來,燕燕也該是朱和濰的人,與聚賢莊屬裏應外合。”
胤礽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二人正說着燕燕,梁九功就前來稟報:燕燕願意開口,但要皇上與太子在場才肯說。
康熙一嗤:“什麼玩意兒,也值當朕親自出面?”
胤礽卻是勾脣:“汗阿瑪,兒臣倒是想去會會她。”
康熙蹙眉。
胤礽又道:“汗阿瑪,燕燕一個女子,沒學過拳腳功夫,力氣有限。她如今在梁公公手裏走了一遭,就更沒勁兒了。身上危險的東西,在被抓的那一刻恐怕就已搜得乾乾淨淨。我去見她,又不會單獨相處,總會帶上侍衛隨從。她想傷我,也得有這個本事。”
胤礽還真挺好奇的。燕燕特意要求他和康熙在場,肯定不是行什麼刺殺。畢竟就像他剛剛說的,燕燕現在的處境,刺殺不了。那麼她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
這麼一說,康熙也站起身來:“朕隨你一起。”
胤礽眼珠轉了一圈:“既然如此,不妨把大哥也叫上吧。”
康熙側目。
胤礽不閃不避,將自己的心思坦蕩露出來:“讓大哥呆在隔壁,找人看着他,捂住他的嘴,不許說話,不許鬧出動靜。就讓他聽着,總得讓他知道他口中信任有加的燕燕是什麼人,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康熙心下嘆息,卻還是依了他,吩咐道:“去宗人府將大阿哥提過來。”
這個“提”字說得好。什麼人會用提?提審犯人啊。可見康熙也是氣的。胤礽神色瞬間好了不少。
等梁九功安排好,胤礽與康熙進去,燕燕已經在了。大約是想到她要見皇上太子,怕她受過刑的樣子太恐怖嚇到人,梁九功特意讓人給她做了簡單清洗。面上除了有些蒼白,看不出傷痕。但身上的衣服即便新換過,這麼一會兒工夫,也已經又見了點點猩紅。
她手腳都套着鎖鏈,跪在地上,身形略有些搖晃,但還算挺得住。看到康熙與胤礽,沒有求饒,也不見驚懼。
胤礽心底對她暗暗高看了兩分。思及她在幕後給胤禔出的各種主意,對胤禔造成的改變,又是一嘆。也算是個人物了,可惜這份聰慧用錯了地方,走錯了路。
胤礽在審視燕燕,殊不知燕燕也在審視他。梁九功察覺她的眼神,斥道:“亂看什麼,讓你擡頭了嗎?你不是要求皇上與太子在場嗎?現今皇上與太子都在了,有什麼話,說吧!”
燕燕也沒惱,平靜收回視線:“你猜的不錯。這兩年,藏在大阿哥身後給他出主意,讓他去天津衛建立鴻海商隊的人是我,讓他開辦聚賢莊的人也是我。我是爲了公子。”
“公子?”胤礽挑眉,“朱和濰?”
燕燕斂眉,沒有反駁。
“你與他是怎麼相識的?”
“相識……”燕燕呢喃着,思緒彷彿飄到了許多年前,“七歲那年祖母病逝,父親日日在外頭鬼混,把銀錢全都拿了去。我一個人在家裏經常餓肚子。剛開始村裏人覺得我可憐,還會給我一兩口喫的。時間久了,他們也不富裕,就給不了了。
“我便想出去找活幹。可我人小,力氣也小,沒人肯僱我。我就學乞丐們去討。即便如此,我還是搶不過那些乞兒。
“有一天,一位十多歲的少年公子心善前來佈施,見到這種情況,特意讓人把饅頭髮到每個人手裏,還將被推到在地的我扶起來,見我穿得單薄,又脫了自己的斗篷送給我。
“公子是外地人,他是來江寧做生意的,不會長居此地。我本以爲那之後與公子再不會有交集。誰知上天憐憫,九歲那年我被父親毒打趕出家門,因爲心裏頭委屈,無處可去,只能四處遊逛。
“我走在官道上,一輛馬車經過,在我面前停了下來,馬車裏的人竟然是公子。又是他給了我一壺熱茶,一個烤紅薯,還讓我上車,送我前去醫館,爲我付了治傷的藥錢。還送了我一本醫術,讓醫館的學徒教我辨別藥材,告訴我,我可以採藥謀生。
“自那以後,我經常採了藥材賣給醫館。可後來醫館老大夫病逝,醫館也開不下去了。我只能把藥材賣給別家,他們要不將價格壓得很低,要不就是不願意收。因爲我學習時間短,採來的藥材品相不好,沒經過處理,有些挖的時候還損壞了。
“既然如此,那當初醫館爲什麼會收我的,給的價錢還不錯?我心裏疑惑,回去問醫館,可老大夫的兒子在外謀生,回來辦完喪事又離開了,還把醫館給賣了。
“醫館衆人走的走,散的散,我好容易找到當年教我辨認藥材的學徒,這才知道,原來是當年公子留下了足夠的銀錢,讓他們多幫襯我。”
說到此,燕燕眼角淚珠滑落,“至此,我一有空閒就往城裏去。因爲公子說過,他與江寧這邊有些生意往來。他能來一次、兩次,說不定也會來第三次。我想碰運氣,再見見公子,跟他道謝。
“後來我確實見到了。十四歲那年,我身量長開,容貌也越來越好,有了幾分姿色。一次進城被幾個無賴盯上,將我堵在巷子裏,想對我不軌。當時他們……我……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公子出現了。他出面趕走了無賴,救了我。
“那時養父越來越暴躁,嘴上還嘟嘟囔囔着要把我賣了換錢。我瞭解他,他不是胡說,如果我繼續呆在家裏,早晚會真被他給賣了。所以,我求公子帶我走。我願意爲奴爲婢,給他當牛做馬。可公子說,若我跟了他,只怕更不安穩。”
胤礽眼珠動了動:“他告訴了你,他的真實身份?”
燕燕點頭:“是。他說他不是良人,他這輩子不會娶妻生子。他的身份不知何時會暴露,一旦娶妻生子,便是害了人家姑娘。他說他這輩子註定過不了安穩日子。除非……除非……”
燕燕看向康熙與胤礽。
康熙面容冷峻,胤礽呵了一聲,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除非反了我們滿人的江山,光復明廷,對嗎?”
燕燕默認,接着說:“我不介意的,不管公子是什麼身份,我都不介意的。只要能跟在公子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也知道我身份卑微,我不敢奢求公子的憐惜。我……公子是何等身份,就算落難,也是皇室貴胄,如何是我配得上。可即便是做奴婢,公子也不願意。
“公子說他肩上有脫不掉的責任,他還有許多事要辦,他的前面是千萬險阻,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他不能帶上我,不能害了我。”
胤礽幾乎已經明瞭:“所以他讓你幫他?”
燕燕目光一橫:“你別把你的思想加在公子身上,公子纔不是這種人。他給我銀錢,讓我走。是我提出要幫他。是我一再糾纏,他沒辦法才答應的。
“定下計策之後,他還告訴過我,我選的這條路有多難。他想用這些勸退我。可我心意已決,絕不更改。我……我即便配不上,沒法同他在一起,也想能爲他做點什麼,幫上他的忙,讓他不要那麼辛苦。”
胤礽輕輕嘖了一聲,朱和濰深諳PUA的手段啊。莫不是去現代學過PUA培訓課吧。PUA的最高境界就是調轉供需關係。
本來是朱和濰需要燕燕。燕燕是供需者,朱和濰是需求者。結果朱和濰一番操作,讓燕燕上趕着鑽進來,死活要幫他,甚至把幫他當成了人生榮耀,此生目標。供需關係瞬間調轉。燕燕被他玩死,都還覺得他是大恩人。
這一手玩得,嘖嘖嘖。
康熙就沒他這麼淡定了,燕燕是胤禔的女人,結果壓根不喜歡胤禔,心裏藏着的還是個前朝餘孽,跟在胤禔身邊,是想密謀幫這個餘孽造反。
梁九功只覺得立在康熙身邊,這氣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胤礽可不搭理康熙的心情,繼續問燕燕:“說說你們的計策。”
“公子得到消息,聖駕馬上要南巡,會停駐江寧。他讓我在江寧等着,想辦法接近。偏偏這麼巧,我養父喝酒醉死了。我們就乾脆設計了一出賣身葬父。”
燕燕看向胤礽:“最初的目標是太子。若能借機被太子收到身邊,就可從太子這裏知道許多新造的東西。如果能偷出那麼一兩樣爲公子所用,弄成是公子造出來的,對公子大爲有利。便是弄不來這些東西,也不打緊。只需取得太子信任,能夠近身伺候太子,我便有了機會。”
康熙一顆心提了起來:“什麼機會?”
“當然是殺了太子的機會。”
康熙心中一緊,下意識握住胤礽的手。
“太子之才,天下皆知。公子對太子可是欣賞得很,可惜你們彼此對立。既然不能爲公子所用,還會傷害到公子,便不能留。”
胤礽拍了拍康熙的手,一臉笑容道:“哦,是嗎?那真是抱歉,沒能讓你們得逞,反而是你們的計劃被孤一步步打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生氣嗎?”
燕燕咬牙,居然還問生氣嗎?能不生氣嗎!
胤礽聳肩:“生氣就對了,氣死吧!”
燕燕:……
康熙:……
胤礽可真是……真是……調皮!
本來還因燕燕的話有些心驚膽戰的康熙,這會兒緊張情緒一掃而空,嘴角不自覺透出笑意。
胤礽又嘆:“沒法接近孤,你們就退而求其次接近大哥。二十七年,大哥被汗阿瑪斥責,你終於找到機會,獲取了大哥的信任,爲他出謀劃策。在天津衛建立鴻海商隊,在京城建立聚賢莊。這兩處依仗着當朝大阿哥的勢,一步步發展壯大,撈了不少錢財吧。”
胤礽目光有意無意瞄了眼右邊牆壁,慢悠悠道:“大哥恐怕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所謂的幫他斂財,其實這些銀子,他得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頭都被你們抽出來送給朱和濰了,對嗎?”
既然已經敗露,聚賢莊被圍,又已傳旨去了天津衛,鴻海商隊也跑不了。燕燕也不反駁,淡定承認:“是!公子需要錢財。如今大清做生意的多,但如果自己做,沒個靠山到底不穩當。有大阿哥在前面頂着,我們更好辦事。不但官府會給予便利,也能少了許多地頭蛇找麻煩。”
胤礽一哼:“你忘了說一點。有大哥給你們做保護傘,沒人會懷疑你們的身份,更沒人敢惹你們。”
這纔是最重要的。朱和濰此番算計,真是一舉多得啊。
胤礽眼珠一轉,“大哥這麼信任你,對你這麼好,你卻利用他,給他挖坑,良心不會痛嗎?”
“信任我?”燕燕輕嗤,“不過是惠妃娘娘倒臺,納蘭大人也不幫他爭了,他只能信任我而已。”
康熙深吸了一口氣:“爭?”
燕燕看向康熙:“皇上不會這麼天真,以爲大阿哥生出了這種心思,你罵他一頓,罰他一場,他就真改了吧?那可是儲君之位,往後還是皇位,這樣的野心一旦滋生,哪裏會輕易湮滅。若不然你以爲他爲什麼這麼聽我的話?
“奪嫡哪能不需要錢財。太子生財有道,大阿哥早就眼紅得很了。我跟他說,出海利潤大,若直接組建船隊,需要海船,費用高,也太打眼。不如弄個商隊,與各大商船合作,一樣能得利。他便點頭,按我的意思在天津衛建了鴻海商隊。至於聚賢莊……”
燕燕嘴角勾起:“我跟他說,不只能斂財。我在家鄉時還聽人說過一種藥,可以給人帶來快樂,讓人慾罷不能。等這人成癮後就離不開這種藥了。如果能讓朝中重臣喫下這種藥,就能夠控制他們,讓他們爲大阿哥所用。大阿哥聽後,可是高興得很呢。”
康熙臉色越來越難看,黑得簡直能滴出水來。
燕燕哪管這麼多,康熙越氣,她說得反而越來勁:“我說是聽一個姓周的生意人提的。他就派人去尋這個人。周莊主主動被他尋到,得知他的身份,對他一番膜拜,說了些好話,然後提出願意爲他效犬馬之勞。大阿哥便信了。將聚賢莊與阿芙蓉之事全權交給了周莊主。”
燕燕忽然一聲嗤笑,即便她沒有明說,胤礽也能聽出來她這句嗤笑中暗含了多少情緒。就連她都覺得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很是不可思議,認爲胤禔蠢得讓人驚訝呢。
這姿態讓康熙怎麼想?是,胤禔是挺蠢的。他也覺得蠢,恨不得衝去隔壁把他打死。可畢竟是自己兒子,他能說胤禔蠢,燕燕算個屁,居然也敢覺得胤禔蠢!
胤礽偷偷瞄了他一眼,心念轉動,接着問:“崔家兄弟倆說受大哥的命令接近赫舍裏家的人,也是你的主意?”
“不全是。大阿哥本就有此意,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若能讓赫舍裏家染上阿芙蓉,便能趁機控制赫舍裏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着,或許可以借他們的手,把這東西餵給你。”
胤礽蹙眉:“你們若想用此控制孤,孤只能告訴你們,絕無可能。如果你們是想用此弄死孤,太婉轉了,還不如直接刺殺呢。”
燕燕輕哼:“你以爲我們沒考慮過刺殺嗎?”
康熙心頭一震。胤礽歪頭:“嗯?”
“你是太子,衣食住行處處講究,能到你身邊的東西,每一道關卡都有人把控。我們就是想,也難找到機會。只能在宮外尋。但你雖然時常出宮,去的地方也多是景山學院。學院內安防嚴密,閒雜人等進不去。”
胤礽瞭然。這倒是真的。景山學院與其他書院不同,不談裏面的特殊甚設置與實驗室。就說供職人員。一個莊親王,一個陵光,一個胤祉,身份都不尋常。裏頭的講師譬如贊扎,也是宗室。加之胤礽與胤禛時常過去。再有東院八旗學子衆多,多的家世不凡之輩。
所以,在景山學院開校之初,康熙就調了一波人,對院內安保嚴防死守。
“除學院外,去的最多的是和郡王府。我們同樣進不去。你在外頭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身邊都帶着護衛,個個是好手,還裝備精良。尤其這裏是京師,巡防嚴謹,不好動作。
“這些年朝廷對我們打壓的厲害,我們人手有限,也損失不起。所以除非有大概率把我,否則不會貿然出手。”
燕燕一頓,片刻後續道:“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我們本來計劃過,讓大阿哥將你約出來,我們提前規劃好路線,在你的必經之道埋伏或者在邀約地點事先做好安排。”
胤礽想了想說:“大哥確實約了孤兩回。”
“可惜你沒答應。”
胤礽無奈表示:“都在宮外,孤那會兒事忙,不方便。約在宮裏的時候,孤都去了。”
事忙?不方便?燕燕嘴上沒說,心裏是半點不信的。
“宮裏不好出手,大阿哥也不願意。因爲你一旦在宮裏出事,還是在他的邀約之下,他絕對逃不了。”燕燕嗤笑起來,“他想殺你,卻不願冒險,害怕搭上自己。”
言語中滿是對胤禔的不屑。
康熙聽得驚駭莫名。胤禔不但想控制朝廷命官,想拉胤礽下馬,還想……殺了胤礽?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這個畜生!這個毫無人性,豬狗不如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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