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是外臣，送信又送糧?
蒙恬心頭一緊，腦海中浮現兩個人名。
一個趙高，另一個則是公子胡亥。
程咬金去過咸陽，並且在陛下面前言說與公子扶蘇聯姻的事。
如果聯姻成功，公子扶蘇身後就有強悍的唐國支撐。
誰最想阻止？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只要想這件事對誰最不利。
很顯然。
如果公子扶蘇真與唐國和親，對趙高、胡亥最不利。
只是沒想到。
趙高、胡亥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敢派人刺殺唐國使臣，難道就不怕被陛下知曉嗎？
還是說，他們兩個的勢力，已經大到能遮掩陛下耳目的程度？
從王賁送來的書信上看，趙高最近越發蠢蠢欲動。
陛下的龍體也越來越危重。
如果日後哪天陛下駕崩，咸陽城內恐怕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回想大秦數代君主，有多少君主駕崩前後發生宮變？
這彷彿已經成了大秦新君登基必須經歷的考驗。
雖然王賁並未在書信上名言，但卻有暗喻。
公子之中，當屬扶蘇、胡亥最有可能繼承大統。
胡亥有趙高、李斯同流合污。
而公子扶蘇……
身旁卻無穩固勢力。
但公子扶蘇最爲仁德，平生頗爲仁義、也受百姓、士族擁戴。
若公子扶蘇能在陛下百年之後繼承大位，大秦或許還能延續。
若胡亥繼承……
就以趙高那種奸佞小人，大秦怕是要……
王賁書信中暗喻早做打算！
可。
陛下十分痛恨公子、朝臣相互勾結。
若是此刻站隊。
怕是要被趙高、胡亥倒打一耙。
王、蒙兩家三代大秦忠臣良將，我輩既無法超越先祖功勳，亦不能毀先祖名譽。
蒙恬長嘆一口氣，將手中絹帛丟入香爐。
眼看絹帛被烈火燒成灰燼，程咬金眉頭緊鎖，問道：“將軍這是爲何？”
“有些東西，不該存在！”蒙恬悵然若失，“公子並不在雁門關！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什麼？”程咬金眉頭皺起，圓眼怒睜，“蒙將軍，我以真心待你，你又何必誆騙我？我此番前來，絕對沒有惡意！實屬爲公子和親，蒙將軍若是不信，可以隨我一同面見公子！”
“我沒有騙你！公子此刻確實不在此處！”
程咬金臉上顯露一抹怒意，冷聲道：“公子扶蘇不在此處，又在何處？”
“北方！”蒙恬起身，轉頭看向北方，“公子前番時日率軍北上，試圖消滅匈奴！”
“率軍北上？消滅匈奴？”程咬金倒吸一口涼氣，“公子帶了多少人馬？”
“三千餘兵士！”
“三千餘？”程咬金驚掉了下巴，瞳孔大睜，“你在開玩笑嗎？三千餘兵士，就想消滅匈奴？”
“不對！你作爲秦國戰將，竟然讓公子以三千餘冒險？難道你就不怕公子扶蘇遭遇不測嗎？如果公子扶蘇發生意外，你恐怕也難逃其咎吧？”“我……”
蒙恬左右環顧，又走到營帳外查看，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
“你這是幹什麼？”程咬金一臉疑惑，“這不是你的地盤嗎？在你的地盤，你還要如此謹慎？”
“不滿你說，我早就讓王離暗中保護！”蒙恬轉身進入營帳，“王離就是王賁的兒子！他，我放心！”
“他？只有他才能讓你放心嗎？”
“額……”蒙恬一時語塞，“這樣，今天早上，王離讓人送信來讓我爲公子準備五十萬石糧草！而且我也收到了公子的來信。糧草我已經讓人開始籌備，正愁沒人護送！不知你，能否擔此大任？”
“你沒病吧？”程咬金嘴角一陣抽搐，擡手指向自己，“我只是一個外臣，從長安遠道而來，前番替你們送信就算了，現在還想我給你們送糧？你就不怕我半道劫走糧草嗎？那可是五十萬石，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你一個人怎麼劫走？”蒙恬嘴角微翹，顯得胸有成竹，“我自然會讓五千兵士一起護送前往！難道你想以一人之力，打贏我五千大秦銳士嗎？”
“既然你有五千兵士運送，爲什麼還要我護送？”程咬金臉色‘唰’的一下子陰沉下來，“我只是一個外臣，來聯姻的，不是給你們當牛當馬當騾子的！”
蒙恬淡然一笑，道：“你不是想見公子扶蘇嗎？”
“你……行吧！”程咬金無可奈何，憤然甩手，“何時起行？”
“今夜子時！”
“大晚上？”程咬金眉頭緊鎖，“爲什麼是子時？”
“嗯哼！”
蒙恬笑而不語，轉身前往一旁，坐在桌案前，拿起白色的狼尾巴毛，放在眼前、凝視片刻，隨即蘸取墨汁，並在竹簡上描繪。
“不錯，不錯！這種材料可以製作筆鋒。”
見蒙恬並不言語，程咬金也不再詢問，轉身走向外面。
“使者遠道而來，還請抓緊時間歇息！”
“歇息？”程咬金冷哼一聲，“趕緊給我準備酒菜，我餓了！”
“來人，爲使者準備酒菜！”
……
晚上子時。
蒙恬親自打開雁門關大門。
程咬金攜帶蒙恬給予的玉佩，獨自出關。
出關北行三十餘里。
程咬金遇到一支五千人的大秦運輸隊。
拿出蒙恬給予的玉佩，這支運輸隊暫時歸程咬金統領。
而程咬金前行的方向，就是扶蘇此刻的所在地點。
扎西德勒平原。
……
又一天降臨。
扶蘇睜開眼眸，卻見香玲公主站在牀榻旁。
“臥槽！”扶蘇鯉魚打挺般起身，雙眼凝視前方，“大早上你來這裏幹什麼？難道是想暗刺我？”
“不、不是！”香玲公主連忙搖頭，“我身爲騰隔裏的丫鬟，自當要服侍騰隔裏起居！還請騰隔裏洗漱！我馬上就送飯菜來！”
“等會！”扶蘇皺起眉頭，‘嘭’的一聲跳下牀榻，“剛纔你爲何不趁我熟睡，用匕首殺了我呢？難道你不想殺了我，爲那些死去的匈奴百姓、將士報仇嗎？”
“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香玲公主連忙搖頭，“我不想殺人，也不想別人殺人。”
“嗯哼！”扶蘇淡然一笑，“下去吧！”
“是！騰隔裏！”
香玲離開，扶蘇輕嘆一聲。
“無趣！害我裝睡半個小時，腰都快躺斷了，哎呦，我的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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