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死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躲在角落裏坐着的萬保宗突然開口道:“家主,把江練帶出去吧,算是替三房留個血脈。”
他算是看出來了,江吟壓根兒沒想過放過他們。
既如此,那便退而求其次,把孫子救出去再說,他想讓孫子清清白白做人。
好歹是江家的血脈,他相信江吟不會這麼狠心,連小小年紀的江練都容不下。
江吟腳步微頓,扭頭看向角落陰影裏的萬保宗,毫不客氣道:“抱歉,三爺爺,我做不到。就算帶萬盛走,我也不會帶江練。”
“憑什麼,你憑什麼帶我爹都不帶我。”江練赤紅着眼盯着江吟道,“我還小,還能活很久。”
他爹和爺爺都是在給他鋪路,就算他們都死了,他也不能死,他是家族的希望。
呵呵,江吟心裏嘲諷一笑,連眼神都沒有給他。
萬盛雖然嘴碎,但終究沒有江練這般狠毒。否則,這些年,他定是已經做了不少對不起江氏的事兒。
江練這從心底爛了根兒的小狼崽,誰願意要誰要,反正她不要。
誰也不能勉強她做不願意的事兒!
“那我呢那我呢?”齊海盛朝江吟喊道,“你救我出去,我告訴你背後之人是誰。”
對比起自己的性命來說,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江吟壓下嘴角的笑意,慢悠悠轉身道:“哦?那你說說,到底是誰在背後掌控這一切?還有,那日的錦袍男子是誰?”
不管是誰,又是用什麼法子。只要有人告訴她背後的人是誰,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幕後之人一日不除,她一日難安。
當然,即便知道,也不是她能除的。一切還得看嚴理和李戟,甚至是官家。
齊海盛壓住心裏的興奮,朝江吟招了招手道:“你過來點,我悄悄告訴你。”
江吟挑眉,當真往前走了幾步,但也在他伸手夠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說吧,究竟是誰?”江吟朝他揚了揚下巴,淡淡道。
齊海盛垂眸,隨即低聲道:“是,是、啊!”
他話還沒說完,一支利箭便從天窗飛進來,直直射進了齊海盛的內心。
話只說到一半的齊海盛應聲而倒,竟一擊斃命,直接死在了牢裏。
江吟瞳孔微縮,剛想喊嚴理,卻見嚴理已經帶着人跑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發抖道:“怎麼回事?”
怎麼這好好的見個面,還弄出人命來。
他的茶馬司大牢,是徹底不乾淨了。
“嚴茶監,有刺客!”小蘿握緊江吟的手,指着天窗道,“箭是從那裏射進來的。”
說完,她怕嚴理不相信,還繼續道:“人跑了,你們要不要追?”
她還真有點擔心嚴理直接把罪名安在自家娘子身上,畢竟,這裏除了關在牢裏的犯人,就只有她和娘子。
然而,嚴理徑直擡頭瞧了眼天窗,隨即眼神一厲,打了個手勢,朝身後的人道:“戒嚴,追!”
敢在他的地盤行兇,怕是活的不耐煩了!
安排好追蹤的人後,嚴理才朝江吟擔憂道:“江小娘子,你沒事兒吧?”
眼下這個節骨眼兒,若是江吟出了事兒,他這個官兒也做到頭了。
江吟回過神來,搖頭道:“無礙,就是人死了。”
她指着死不瞑目的齊海盛,心裏竟說不出的暢快。
這人死有餘辜,要不是他,她江氏的茶山又怎會出問題。
雖然幕後兇手另有其人,但想出那歹毒辦法的,是這人沒錯。
嚴理擺擺手,毫不在意道:“這不管你的事,是我戒備不夠森嚴。”
他邊說,邊打開牢門去查探齊海盛的情況。
齊海盛的確是死了,一擊斃命,絲毫沒給任何搶救的機會。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死透了,江小娘子站遠些,莫要被嚇到了。”
然而,江吟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要挪動的意思。
她抿抿脣道:“他正要給我說幕後之人是誰,還沒說出口,便被殺了。”
這是殺人滅口,很顯然,幕後之人並不想暴露自己。
“哦?出去說。”嚴理讓人加強牢裏的戒備,帶着江吟主僕先出了牢房。
而牢房裏關着的江家人,也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嚇到,壓根兒不敢再多說什麼。
生怕多說一句,便落的跟齊海盛一樣的下場。
嚴理剛領着江吟回到大堂坐下,他派出去的人便回來了。
他們沒有抓到刺客,更沒有發現刺客的蹤跡。
而跟着回來的人裏,還有李戟。
揮退手下後,李戟才道:“我追着刺客的蹤跡出去,把人跟丟了,這不是簡單的刺客。”
他的功夫不弱,但也不是天下無敵。
此人能逃脫他的追捕,絕對不是雅州能出現的。說不定,也跟他一樣出自東京。
嚴理看了江吟一眼,隨即朝李戟道:“連你都不是對手,這事兒還查不查?”
若是李戟說不查,那他肯定順從,便直接了了此事。
但涉及到江小娘子,就看李戟怎麼說了。
江吟垂眸聽着他們的談話,很顯然,李戟早就埋伏在牢外了。而嚴理,亦是知道的。
但她識趣的沒問、沒說,這不是她該問的事兒。這點自知自明,她還是有的。
“查,怎麼不查。”李戟淡淡道,“此事我來即可,已經有些頭緒了,相信很快就有結論。”
他來雅州就是爲了查案,這些案子看似毫不相干,實則環環相扣。
他頓了頓,不動聲色的瞧了江吟受傷的胳膊一眼,隨即溫聲道:“江小娘子怎麼看?”
江吟微微一頓,擡眼道:“一切聽李官人的安排即可。”
說完,她又繼續開始裝聾作啞起來。
李戟啞然失笑,也不勉強她。之後,便當着她的面,毫無顧忌的跟嚴理做了一番部署。
期間江吟坐立不安,幾次都透露想回去的意思,都被李戟不動聲色的擋了回去。
江吟嘴角微抽,最後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不經意道:“聽說那逃走的錦袍男子姓李,毀我茶山的那些鹽,也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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