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帝位歸屬(一)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燕國長公主作爲大宋兩任皇帝的同胞姐妹,自然關心趙家江山傳承。而且,她不僅地位超然,且是孀居之身,只有一個女兒。對誰的利益都沒有損害,立場相對公正所以纔敢放心大膽的問。
但關鍵是,她是可以問,但是該怎麼回答,甚至該誰回答呢?
李皇后想要說話,但是忽然感覺自己的裙角被拉住了,一看正是四弟李繼和不知何時跪在她身邊。她雖然有點着急,但畢竟自己和趙炅沒有親生子女,和諸皇子也不親近。所以在李深秀心中,趙家是遠比不上自己的孃家重要的,又知道弟弟是讓自己別開口的意思,是以真的一時沒有開口。
宋皇后也端坐在那裏,依舊是老神在在。似乎在等着什麼一樣。感覺要不是在靈前,她能喝茶喫點心。
至於被羣臣目光聚焦的呂端,則是內心想要破口大罵。
老子才幹了兩年年的首相,又不想當伊尹霍光的,廢立皇帝的臣子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別害我行不行啊?
雖然老呂頭兒在歷史上非常有擔當,但有擔當和冒進是兩回事。可事到如今,現實的難題也擺在這裏。剛纔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兩位皇后同樣是君,按說都可以指定繼承人,但這兩位心裏屬意的人選肯定是不一樣的。
而如今前線已經兵馬調動,也容不得這事兒拖延哪怕一天。想到好不容易統一的大半天下,自己又畢竟宰執天下,他還是拿出最大地公心,勉強道:“江山傳承本不是臣子應該置喙的。但事態如此,臣冒昧,大行皇帝臨終可有屬意?”
是啊,別管趙炅這皇位來得正不正,他到底已經君臨天下十一年了,如果有遺詔,哪怕是臨終之前下的,衆臣也覺得可以接受。
李皇后畢竟事關切身利益,自己不開口就用眼神示意方淑儀。方淑儀爲了自己的兒子也是拼了,直接道:“有,先帝昨夜三更夜詔越王,就是感到身體不適,要傳國於他。”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李皇后都沒想到她是沒一點政治常識,氣的渾身無力。
那職責所在,史官胡旦和翰林蘇易簡就要問了,“敢問方娘子,那既然先帝已經傳位,遺詔何在?”
方淑儀頓時卡殼,訥訥道:“官家,先帝沒來得及寫下來,是……口諭。”
“荒唐。”這下連燕國長公主都聽不下去了,訓斥她道:“早就聽聞你常在宮裏惹皇后生氣,本來還誤會皇后不夠大度,但現在看來是她太寬容了纔對,皇位傳承,口諭能做準嗎?”
李皇后勉強對這位大姑姐扯出一點笑容。但是這個關頭了,也不得不幫方淑儀描補,道:“這妾昨夜不在,不知內情,元傑啊,你告訴嬢嬢,姑母和衆位大臣。你爹爹說這個話的時候可有見證之人,他又是怎麼說的?”
管他趙炅說沒說過這話呢?現在晉邸一系的利益空前一致,趙元傑無論說劉廷讓還是高瓊,他們都會咬死了自己見證了。
可問題是大概是愚蠢的母親,生不出太聰明的孩子。越王被這一晚上的變故弄得反應不過來,明明有人在推他上位,他自己也覺得當皇帝好,可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支吾半天,道:“那個……爹爹說話時,說話時,我沒看清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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