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可否眼熟
三更半夜的，农户妻子此番举动着实可疑，顾四从不远处的大树上跃下，靠近柴房，看见农户妻子将靠近柴房墙面的一個酒缸挪走，而后蹲下，不多时手上多了一叠东西。
是什么還不知道，因为用一块灰色的布包着。
拿到东西，女人也不耽搁，将挪开的旧缸移回原处，拿着东西回到睡觉的房间。
农户有三個孩子，彼时都睡在西边屋头，女人這边的房间有微弱的烛火，她将东西打开，顾四从屋顶上看到，布匹包着几张银票，而银票下面竟然還有几张纸。
得亏顾四的眼神好啊！
這几张纸，竟是死去农户记载的，从他手裡买走白色石头人的信息。
這可真是太好了！
农户妻子看着房间裡突然冒出来的人，吓的差一点尖叫出声。
“你，你是什么人？”
听到顾四的话，吓的不住往后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
一個是四年前官家派去两广地区的观察使郭中继，一個是曹占，他一直任剑南节度使，一年前卸任回京任职，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带着妻儿去两广游玩，正好知道這石子的事，用一百五十两买下，给她妻子文楚盈做饰品。
郭中继略带为难：“四年前的事，本官走了這么多地方，着实有些记不清楚。”
郭中继是郭皇后一支的旁支，与已逝的郭皇后是平辈，今年四十八岁，郭皇后虽然被废，但后面官家念起好处，又追封她为后，郭家一族還是有些根基的，郭中继自己争气，第一次下场未中，继续苦读，终于在他二十六的时候蟾宫折桂。
很快排除掉其中六個，剩下三個，個個身份都不简单。
“我也是刚到，本官来是有件事情想跟郭大人確認。”
女人仍不相信，死死的看着顾四。
“你想想，我要是想杀你，早就杀了，還会站着跟你說话嗎？”
女子道：“我們沒有做伤天害理的事，都是正常得来的。”
不過還沒动身，顾四又收到顾卿爵的信，让他护住女子和孩子的安全，京都刑部尚书李及之派来调查的人很快就会到。
李及之带着两個衙役，一個推官来到郭府。
郭中继道：“李大人奉命调查万来酒楼命案，想必是找到什么线索，而那线索指向本官？”
還有一個是坐镇罗平镇的郡王，叫段廉景，是段思廉的侄子。
“我們就是普通的农户，怎么会招致這样的大祸……”
此时她心裡想的最多的就是，面前這個穿一身黑衣的，不会就是杀她郎婿的人吧，他现在是要来杀她？
“你不用紧张。”
女子讲的這些，顾四前几日已经调查清楚，這么說就是让女子知道，他夫君之所以会死，就是与那些石头有关，說服她将那几张名册给他，与他一同进京。
为了保命，农户妻子最后同意跟顾四进京。
李及之从拿出来开始，就一直观察郭中继的面色，见郭中继似有疑惑之色，而后开始细细回想，表情沒有露出一丝破绽，李及之做了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也无法从郭中继的脸上看出任何不对之处。
“你要干什么？”
“我是京都顾副疏密的人，京都有個案子牵扯到你郎君，沒想到背后之人动作這么快，会将你夫君灭口。”
“這……”
“我现在松手，你不要叫。”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你也不想你夫君白死吧，你手上的东西，或许能找到杀你夫君的凶手。”
当然死去的农户并不知其身份，是顾四查出来的，而后将這條线索给了李及之。
顾四的眼神看向桌上的银票：“你们是农户，但這数张银票又是哪裡来的？”
有农户妻子带来的那几张买石子的名单，李及之就有了清晰的调查方向。
十八年的時間，做到观察使，如今四年過去，依旧替陛下巡视各州，上個月刚刚从兖州回京。
顾四在人家张大嘴巴尖叫的时候，及时将农户妻子的嘴给捂上：“這位夫人，我真不是坏人，我来是调查你夫君身死的事。”
“答应你就眨一下眼睛，我把手松开。”
郭中继和曹占都在京都，曹占将其用作妻子头饰，且文楚盈时常带着，是否丢失很容易便知，郭纪纲用作收藏，李及之只能亲自去郭府，让郭纪纲将石头拿出来，以证清白。
“原来如此，李大人請问。”
顾四這才将手松开，并对女子說了声抱歉。
顾四虽然不大乐意，但家主吩咐，他必听从，跟女子說明情况，便在附近保护母子三人的安全，等到李及之派来的人接受，又在他们回京途中一路护着，等到他们都安全的进了开封府才回顾府复命。
顾四冷着脸安慰人家不要紧张。
李及之說明来意，门房第一時間将人带到正厅，再派人去通报。
女子眨了一下眼睛。
這不是搞笑么。
女人這次啊停止挣扎。
女人起初是不相信的，但后面几句话让她放下戒备，這黑衣男子說的沒错，以他如此身手，真要杀她，完全能悄无声息的做到，不需要跟她讲這么多。
李及之点头：“理解。”而后从袖中拿出从酒楼中找到的那個石头：“郭大人，可否眼熟？”
“也不是只你一人。”
這特殊的饰品可比一般成色的珍珠都還要好看。
“让李大人久等了。”
农户一家住的是村子靠东边，前面不远处還有一户人家，后面并排靠着好几户，真叫起来，肯定会惊动他们。
女人只是农户的妻子，沒见過什么世面。
李及之：“郭大人，你可還记得四年前你奉命巡视两广，在两广与大理交接的一個镇子上，买了一個纯白色的石头？”
郭中继是真的一时之间沒记起来，還是装的？
盯着李及之手中的石头好一会，郭中继才“啊”了一声：“我记起来了，确实在一农户手中买過一個相似的石头，不過一年前在兖州，送给了我一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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