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定西夏策
“官家,請聽臣分析。”
黃壽是第一次見趙禎,剛開始以爲是張唐卿的好朋,直到聽到張唐卿喊官家,黃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出去守好門。”
黃壽剛不跌的爬了出去,自從跟着張唐卿,他第一次見到皇帝,沒有尿褲子就算不錯了。
“嘿嘿,讓官家看笑話了。”
趙禎示意無妨。
張唐卿指着銀州的位置說道:“銀州,扼守衡山,交通府州,如果銀州一旦失守,將會把府州孤立在黃河西岸,府州危。”
趙禎說道:“樞密院也有同樣的結論,但銀州易守難攻。”
“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城池,如果我是李元昊,肯定會想法子拿下銀州和府州,把我們大宋的勢力,徹底趕出黃河以西,整個黃河幾字形最富裕之地,就會成爲西夏的囊中之物。”
黃河百害,唯富一套,這是後世非常有名的一句話,但在大宋,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河套平原的富裕程度,以爲長城以外全是蠻夷之地。
趙禎指了指,問道:“你是說這裏?”
“對,興慶府向北。”
“李元昊應該不敢挑釁我們大宋吧。”
“至道二年,李繼遷率軍攻打靈武,咱們大敗。”
至道二年,指的是趙禎的親爹當政時期,被李德明的親爹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被迫割讓了夏、綏幾州,這是宋真宗最被詬病的割讓土地。
“鹹平五年,李繼遷攻陷靈州,改名西平府。”
“鹹平十年,李繼遷攻陷涼州,截斷了我們和西域諸國的聯繫,並且禁止西域諸國向我們供應馬匹,咱們的騎兵一蹶不振。”
“李繼遷死後,李德明雖然沒有攻擊大宋,反而是向西方發展,但是,李德明卻在河套平原左近築城,就是現在的興慶府,官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但李德明快死了,有野心又如何?”,趙禎反問道。
“李元昊,效其祖。”
張唐卿的這句話是說,李元昊,和他的祖父很像。
趙禎被驚的目瞪口呆,李元昊和李繼遷想象,這是大宋樞密院的共識。
張唐卿指着肅州等地,繼續說道:“繼續向西,已經沒有多少價值,對西夏來說,得不償失,興慶府要想控制更大的土地,也力有不逮,止於玉門關,已經是極限,對外戰爭是轉移國內矛盾的不二法寶,在對外戰爭過程中,李元昊能逐漸的掌握西夏國權力,把和他不是一條心的人,全部消耗在戰場上。”
“你的意思是說,西夏下一步會南下或東進?”
“對,但是東進的可能性不大,因爲遼國和西夏一樣,騎兵都很厲害,西夏佔不到便宜,即便是佔到便宜,付出的代價也很大。”
“所以,西夏只有南下一途?”
張唐卿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那怎麼辦?”
張唐卿伸出兩根手指頭,“臣獻兩策。”
“哪兩策?”
“借刀殺人,整軍備戰。”
“何謂借刀殺人?”
“攪亂西夏國局勢,利用西夏國王子爭王位之機,讓西夏國的王子們打出狗腦子,哪怕最後李元昊勝出,也能削弱西夏國國力。”
“他們已經在爭王位了,沒見動刀動槍的開戰啊。”
“官家,如果你冊封一下李德明其他幾個兒子,就是不冊封李元昊,你說會發生什麼事?”
張唐卿的計策很簡單,歷史上也有很多人用這條毒計。
李元昊是長子又如何?但宗主國冊封了其他幾個王子,讓其他王子的地位凌駕於李元昊之上,王子的野心會更大,王子拉人佔地盤更加師出有名,李元昊想不動刀兵就解決他的弟弟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ωwW.八⑦7zω.còΜ
此計,很可能會引起西夏國內的內戰。
當然,此計也不是沒有風險,如果李元昊利用雷霆手段,肅清了國內的反對勢力,北宋要承受西夏的怒火,兩國爆發戰爭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然而,風險大,收益也會更大,就看趙禎如何選擇,或者說,就看劉娥和東西兩府怎麼選擇。
趙禎張着大嘴,喫驚不已,思索了一炷香時間,才頹然道:“相公們都是有德君子,不會同意插手西夏國事。”
“如果官家說,爲了給西夏國主祈福,爲西夏國主沖沖喜而冊封他的兒子們,你說,政事堂的相公們會不會同意?”
張唐卿的這種說法有點牽強,只有冊封子嗣這一招沖喜嗎?
張唐卿抓住了當今士大夫集團的一貫尿性,凡事都講究個師出有名,只要有一個藉口,相公們能在這個藉口之下,幹出更齷齪的事情。
趙禎猶豫不決,說道:“朕再考慮考慮,整軍備戰是什麼意思?”
“臣去銀州,當整飭銀州左近軍備,打擊親近西夏的宵小,如果李元昊成功登頂,要對銀州、府州下手,臣定會幫官家守住銀州,使銀州成爲西出的橋頭堡之一。”
還有一點張唐卿沒說,整軍備戰,除了整軍以外,還有備戰,而備戰的關鍵就是提升武器裝備質量和數量,用武器裝備,把西夏國壓死。
這一切,都建立在李元昊成爲西夏國主的基礎上,張唐卿防的也正是這一點。
趙禎沒有給張唐卿任何答覆,因爲趙禎自己做不了任何決定。
張唐卿也不是要趙禎的答覆,而是要在趙禎心裏埋下一顆種子—張唐卿很牛逼。
從三月份到八月份,張唐卿沒有再關心過其他任何事情,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苦讀上。
紅袖添香,當真是人間樂事。
王柔三女,好像是劃分好了時間段,每天都會有一人過來幫張唐卿磨墨倒茶。
王紅挺着大肚子,一臉幸福的磨好墨,坐在旁邊拿起書看了起來。
王紅的文學修養極高,自小就被青樓當做未來的大家培養,所以,在有些張唐卿搞不懂的地方,還會和王紅探討一番。
自從王紅成爲張唐卿的滕妾後,蘭子徹底沒有了好日子,每日被王紅逼着學習琴棋書畫,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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