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等閒變卻故人心
劉直方拿到最後的備忘錄，感覺到不可思議，歲幣真的取消了。
同時，劉直方對張唐卿說的那句話奉爲圭臬：“真理只在火銃的射程之內。”
張唐卿和劉晟在備忘錄上簽字用印後，會快速送回國內，請國內的旨意後，雙方新的條約會正式生效。
在等待旨意的這段時間，張唐卿就閒下來了，等着過完了年就能回國了。
只是蕭菩薩哥頻繁的邀請趙盼入宮遊玩，讓張唐卿煩不勝煩。
每次張唐卿都陪着去，每次都被耶律宗真攔住，每次都是耶律宗真的親弟弟耶律重元不停的向張唐卿請教學問。
張唐卿又有兒子了，又有了兩個兒子。
嬋兒和王柔，分別生下了老三張進平和老四張進賢。
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的張唐卿並沒有多少興奮的表情，孩子多了，都快記不住名字了。
經過多月的耕耘，王紅和王蓉又懷上了。
周雯寫來的信中，充滿了對再次懷孕的渴望，讓張唐卿渾身燥熱。
趙禎派來接趙盼的隊伍也來了，趙盼雖然不想回去，但聖命難違。
讓張唐卿心中不安的是，耶律宗真竟然派了一個皇族，親自送趙盼回開封。m.⑧柒七zω.℃oＭ
任憑張唐卿如何打聽，都打聽不出使者的目的是什麼。
“郡主，我感覺遼皇可能會派人去開封提親。”
張唐卿一說完，趙盼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緊張的問道：“張唐卿，這可如何是好？”
看着趙盼抓着自己的雙手，張唐卿輕微使了使勁，反握住了趙盼的手。
“你的心，我知道，我的心，你也知道。”
趙盼點了點頭，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張唐卿只說了他的心，但沒說他的境況。
兩人朝夕相處，哪怕是塊石頭人，也被趙盼的執着和心思俘虜了。
“雖然我在開封府做了一些安排，但不知道這種安排到底有什麼樣的效果，你只要記住我的一句話，不管是誰讓你出嫁遼國，你都堅持說，大宋不稱臣，不納貢，不和親，聽到沒有？”
趙盼流着眼淚，點了點頭。
“如果父王逼我，如果官家逼我，我就是死了，也不隨他們的願。”
張唐卿給趙盼擦了擦眼淚說道：“傻丫頭，不要動不動就說死，只要你能挺住，等我回去的時候，一切交給我。”
趙盼又點了點頭。
“張唐卿，我要走了，你能爲我寫一首詩詞嗎？王姐姐有，我也要。”
張唐卿微微笑了笑。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趙盼癡了。
“你王姐姐的那首詩詞，已經是我的最高水平，爲了彌補你，我再做一首。”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趙盼的哭聲更大了。
兩首雖然優美，但都充滿了無奈。
是對世俗的憤恨，還是對這段感情的留念？
“張郎，此生，舍你不嫁。”
張唐卿再擦乾趙盼的眼淚說道：“傻女子，我張唐卿何德何能啊。”
看着趙盼的馬車遠遠而去，張唐卿內心澎湃之極。
此次離別，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一陣怪異的歌聲想起，送別趙盼。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這是什麼曲調？是什麼詞牌？”，這首詩詞並沒有嚴格按照某種詞牌來寫，所以在宋人聽來，格外怪異。
劉直方見張唐卿沒說話，果斷的閉上了嘴，同時心裏也放鬆下來，終於走了一個，要是他倆鬧出什麼醜事來，丟死人了。
明道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朝廷的聖旨來了，同意兩國的盟約，也就意味着，自明年起，大宋再也不用向遼國支付歲幣，也意味着，強加在大宋身上的恥辱，被掀掉了一部分。
如今，大宋只剩下了一個恥辱：燕雲十六州。
因爲遼聖宗駕崩的關係，今年遼國並未舉行慶祝活動，只是在宮內擺了個宴席，邀請使節和重臣喝了個酒就算完事了。
正月初二，上京留守韓製心忽然命令上京兵馬查封了數十個放印子錢的商鋪，收繳違法所得近百萬貫，並連夜審理，共破獲了上京歷年積累的命案上百起。
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就差爲韓製心立生死牌位了。
正月初五，五京錢莊終於開業了。
作爲五京錢莊的掌櫃，蘇明遠受到了遼國上下一致的恭維。
畢竟五京錢莊的股東中，幾乎涵蓋了耶律姓的皇族，及蕭菩薩哥家族的重要人物，還有蕭耨斤的親弟弟蕭孝惠。
上京留守韓製心親自參加了五京錢莊的開業儀式，並把沒收的印子錢商戶的違法所得存進了五京錢莊。
很多人專門進五京錢莊換了一張銀票，拿在手裏嘖嘖稱奇。
“誰說咱們遼國不行？你看看，這銀票和大宋的銀票一般精美。”
“是啊，聽說這銀票可方便了，以後我等再也不用爲了如何運輸錢財而傷腦筋了。”
“聽說五京錢莊的背後，幾乎涵蓋了朝廷所有的官員。”
“我也聽說了，那我就不怕他們昧了我的錢。”
“你真笨，這就是錢，只要有銀票，到處都能買到東西。”
聽着外面的議論紛紛，蘇明遠志得意滿的說道：“有大宋銀行的先例在，百姓認可銀票的速度要快很多。”
張唐卿點了點頭，問道：“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小人明白，第一批銅錢，明天啓程回國。”
“不止是銅錢，還有金銀，能運回去的，儘量運回去。”
“小人明白。”
張唐卿站起來說道：“好了，你坐鎮，我放心，去宮中辭行了，明日一早啓程回國。”
蘇明遠彎腰行禮，說道：“小人就不送大人了。”
蘇明遠和張唐卿的關係，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爲了保密，張唐卿要和蘇明遠保持一定的距離，防止以後影響到張唐卿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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