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揚州一地雞毛
“不是，兒子不能說。”，張唐卿扭頭對展昭說道：“速速送我父親回泰州，安排人守着，只要是揚州來人，一律替我爹爹擋駕。”
張桂山喫驚的看着張唐卿，“唐卿，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人挖你兒子和官家的牆角，你說是不是大事？”
“額……”
雖然張桂山不情願，但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兒子，張唐卿自小主意就正，從來不會做傻事。
張桂山一走，張唐卿再也沒有了顧慮。
“傳恆豐錢莊掌櫃曹興來問話。”
張唐卿低着頭看着恆豐錢莊的資料，吩咐人去喊曹興。
片刻，張權說，曹興離開揚州了，去向不明。
張唐卿皺着眉頭問道：“昨日沒有堵住曹興？”
“未曾，他家下人說，昨天晚上曹興就離開了揚州。”
張唐卿從賬冊中抄了幾個名字，說道：“這幾人佔據了恆豐錢莊貸款的六成，去查一下這幾個人都是什麼身份。”
“下官遵命。”
張唐卿很好奇，恆豐錢莊從皇家銀行貸出來的一億多貫，加上自己攬儲的三千多萬，加起來將近兩億貫，其中的一億兩千多萬貫分別貸給了五個人，但這五個人的抵押物，竟然是幾個商號。
什麼商號能價值兩三千萬貫？
如果是揚州鹽商的商號，可能能價值這麼多，可這些商號的資料中，僅僅是經營小雜貨的商號啊。
難道恆豐錢莊的掌櫃不怕收不回貸款嗎？
最大的疑點指向了這五筆貸款，其他的反而成了小問題。
在曹佾帶着一百個江寧府的衙役回來的同時，張權也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大人，下官覈實了這五個商號，並不存在，商號的掌櫃，全都是街上的潑皮無賴，下官抓了幾個審了一下，他們說是有人出了五十貫，請他們幫着去銀行辦了手續。”
“什麼？”
曹佾瞭解了情況後，也很喫驚，“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簽了字，就意味着這筆貸款要他們來償還嗎？”
張權苦笑道：“他們都不識字。”
三人徹底無語了。
“立刻全程尋找曹興，只有找到了曹興，才能知道這一億兩千萬貫的去向，否則，淮南東路要亂了。”
“是。”
淮南東路還沒亂，揚州先亂了。
有些事瞞不住，當大家得知欽差大人查封了恆豐錢莊後，心中就開始惴惴不安。
雖然天亮後，恆豐錢莊照常開業了，但還是有不少人拿着恆豐錢莊的銀票去兌換銅錢和金銀幣。
經過大半天的兌換，恆豐錢莊的本金見底了。
人羣越聚越多，逐漸有失控的跡象。
“派人知會揚州府縣衙門，令他們安撫衆人情緒，維持治安，如果發生騷亂，本官不介意彈劾他們。”
“是。”
馬仲甫會聽張唐卿的調遣嗎？很明顯不會，哪怕張唐卿有欽差的身份都不行。
“曹佾，立刻啓動應急預案，用恆豐錢莊的準備金，償還百姓的存款，兌付銀票。”
“遵命。學生親自去主持。”
“命王佑繼續待崗，黃旗協助王佑，短時期內不要進行權力交接，告訴王佑和黃旗，如果恆豐錢莊無法兌付銀票，讓皇家銀行負責兌付。”
“遵命。”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沒想到，僅僅一天時間，揚州城就亂了。
可以預知，如果今天解決不好揚州，其他幾個府州，只要有恆豐錢莊的城市，也會跟着發生大面積擠兌現象。
幸好恆豐錢莊是地方性錢莊，除了揚州之外，只有在泰州、壽州、廬州等幾個大城市有分號，不至於波及整個淮南東路。
天色漸案。
曹佾回來了。
看曹佾的臉色，應該很麻煩。
“先生，恆豐錢莊的金庫中，準備金不足。”
“什麼？”，張唐卿正震驚了，如果恆豐錢莊的準備金不足，那就必須啓動皇家銀行了。
可皇家銀行的現錢，幾乎都貸給了恆豐銀行，能應付接下來的大面積擠兌嗎？
“飛鴿傳書開封，命周禮帶五千萬貫現錢到揚州，三日內必須到，否則，本官要行律法。”
“遵命。”
讓皇家銀行先行兌付了百姓的提款要求，安撫住百姓，接下來，再和皇家銀行結算他們的損失。
不過，皇家銀行可能損失不了多少錢，畢竟恆豐銀行還有部分固定資產，也有部分貸款屬於優質貸款。
到時候，大不了把恆豐錢莊給大宋皇家銀行就是。
衆人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一個難眠的夜晚。
第二天，又有大量百姓聚集在恆豐錢莊門口，等待着錢莊開門。
張唐卿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看恆豐錢莊門前的告示，證明戶部錢莊案的承諾並沒有多大的效果，百姓已經對錢莊失去了信心。Μ.八七七Ｚω.Ｃο
張唐卿看到馬仲甫正站在不遠處，捋着鬍鬚，笑得雞賊。
張唐卿緩步走過去，說道：“馬大人在看本官的笑話？”
馬仲甫冷哼一聲說道：“本官豈敢啊，您是開封來的大官，如果連這點事都解決不好，對不起你身上的緋服。”
“馬大人，等本官解決完了恆豐錢莊，你揚州只剩一地雞毛，五年之內，揚州翻不過身來。”
“你少危言聳聽，揚州富庶繁華，如果不是某些人自以爲是，把揚州攪亂了，我揚州賦稅會年年增加。”
“呵呵，咱們走着瞧吧，此事過後，如果揚州賦稅不降反增，本官以後見了馬大人的面，必定退避三舍。”
“哼哼，黃口小兒，以爲做了幾首詩詞就天下無敵了？告訴你，爲官之道，老夫比你在行。”
“經濟之道，本官比你在行。”，張唐卿說完，不再搭理馬仲甫。
如果只是皇家銀行違規貸款給恆豐錢莊之事，估計對揚州的影響不大，但一億兩千萬貫不知去向，意味着揚州市面上少了一億兩千萬貫資金，揚州怎麼發展？
哪怕皇家銀行接了恆豐銀行，也要解決這一億兩千萬貫的死賬呆賬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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