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善射者，皇孫昭！
皇祖父楊堅喝多之後，已開始同臣子高熲等人一起高歌，帶着北方大漢的粗獷嗓門，身後一羣小傢伙也都嗷嗷叫。尤其李建成在被他阿爺灌了兩口酒，抱着李淵的腿，奶兇奶兇。長孫無忌，宇文士及，還有第一次見面的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等一大羣大臣晚輩，無不揚起雙手鼓掌，高聲做喝。
楊昭聽了一會，也熱情地打起了拍子。
大隋君臣就該這樣和和睦睦，一起爲國家建設出力，朝中內鬥、爾虞我詐纔是最大內耗。當然，大隋朝野而今維持這種和諧，多賴他皇祖父在上面壓着，又有皇祖母於內輔助。一旦二聖不在了，這羣關隴世家只怕會蠢蠢欲動。
二聖只要活的長，軍權只要牢牢掌握在皇家，科舉只要廣泛推行開來……一些於國朝的不利因素，總會慢慢消失。楊隋二世而亡，最忌諱的便是心急想喫熱豆腐。
於二聖身心健康方面，楊昭已然在考慮飲食、鍛鍊之外，增加一些其他項目，比如將麻將費給發明出來，再弄個皇家戲劇團，關照好老人家的心情。
咚咚咚
一曲終了，楊昭正以爲這磨人的聲音快要結束時，誰曉得他皇祖父楊堅今天嗨過頭了，一揮手，又讓兩邊樂師接着奏樂。
輕輕嘆了口氣，他皇祖父是將壽宴當做個人演唱會了。楊昭正想叫上長孫無忌等人，去外面散散風，商議一些大事情，轉身間，瞥見他太子伯父長子，大隋庶長孫，也是上次見過面，很沒存在感的兄長楊儼，正一個人在角落裏喝悶酒。
楊儼前段時間過了生日，已有十二歲，早在大隋還沒立國前，就已經出生，因是楊勇和雲氏苟合，這個大隋皇孫於皇家並不怎麼受待見。嫡長孫楊昭都已經是河南王了，而庶長孫楊儼從六歲至今，依舊是長寧郡王。甚至在東宮，也不怎麼受太子楊勇喜歡，雲氏沒被打入冷宮前，每次在外受氣了，也最愛大罵這個長子。日久天長，楊儼越發自卑孤僻，不敢見人說話。
楊昭走過來的時候，楊儼並沒有注意到，他望着手裏的酒樽，目光有些發散。
“大兄！”
楊昭拍了拍楊儼肩膀，走神的楊儼嚇了一跳，回頭見是楊昭，聲音顯得虛弱道：“是昭弟啊！怎麼沒去後殿陪着皇祖母？”
楊昭主動向楊儼身邊的席子上靠了靠，擠在邊上坐下後，臉上帶着標誌性的純真笑容道：“皇祖母方纔說起大兄，讓我來看看！自從上次家宴後，好久沒見大兄了，大兄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被小弟問話，楊儼將這段時間回憶了下，從家宴開始散去，他大部分都待在東宮住處，年滿十二，只等着郡王府過些時日建造好，便要搬出去住。偶爾間，會同父親楊勇手下的儒生學習學問。只是從一個月前，那位經常打他、罵他的母親，被打入冷宮後，他忽然感覺有些不習慣，更感覺失去了最爲珍貴的東西。東宮裏的侍從，見他於面上雖想以往一樣尊敬，但楊儼非常敏感，能感受到旁人對待他態度的變化。楊儼忽然迷茫了，年少的他，每天除了喫就是睡，感覺他這一生，可能就這樣過去了吧。
發現楊儼突然沉默了下，臉上寫滿了抑鬱之色，楊昭秒懂，上次就注意他這位便宜大兄，有些自暴自棄，今次再見，病情加重了！
這可不行！
老楊家的兄弟姊妹，都應該爲大隋富強而努力，不能讓他一個人默默奮鬥。特別是這位大兄，更應該起到帶頭作用，才能給他們這羣弟弟妹妹作表率。
“大兄，你是不是感覺人生很沒意義？”
“你是不是覺得這一輩子，就這樣躺平……過去算了？”
“做人不能太悲觀，我們身爲楊家子孫，背後還有無數黎民百姓，更應該有一顆上進之心，大兄你覺得呢？”
楊昭連續導師三問，每發問一句，楊儼眼睛就瞪圓一分。
“大兄你的夢想是什麼？”
楊昭神態莊嚴，這神色讓楊儼一個激靈，又有些迷茫道：“夢想？”
“我知道大兄想法，是感覺自己沒受到別人重視，看不到希望……但大兄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人生，並不是簡單的看別人目光？
大兄年紀已長，可以自由行走，你可以成爲兵士，去馳騁疆場，你可以向皇祖父乞求一地官吏，試着治理地方，甚至你可以去城外莊園重地，圈養牲畜……做任何想做的事。
但頹廢，墮落，一定不是我等男兒該做的事情！”
楊昭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兄長楊儼肩膀，又看向案几盤子裏未動的雞腿，他指了指道：“大兄，這雞腿你不喫，是打算給小弟嗎？”
見楊儼沒有反應，楊昭果斷連牌子帶回了自己桌案，見正在同旁邊朝臣聊天的父親楊廣轉頭看來，楊儼小臉滿是惆悵道：“阿爺您看看，大兄實在太好了，知道我長身體，硬是要把雞腿塞給我，我只能勉爲其難的收下了！”
楊廣冷哼一聲，眼裏透出的意思很明顯，老子信你個鬼！
喫完雞腿，補充了力氣，楊昭按原計劃，將長孫無忌，宇文士及等幾個負責人，叫到殿外趁機開了個小會，商議了水車督造的二期計劃，即讓這羣聚集的匠工們，要學會開創完善，並編寫成冊。還有宮中的獎賞，分發問題等等。
待壽宴結束的時候，楊昭老老實實當個工具人，代替二聖，與一衆楊家子弟將朝臣們送出。已確定留下的張須陀，自是暫居於晉王府，按照安排，隔數日，每逢下午等楊昭於崇德館的課業結束，便會來教授騎射等技藝。
三日後，楊昭進學回宮後，正發現張須陀已經被侍從帶來了百草園。
在等楊昭換好衣服到來，面對少年皇孫，張須陀恭敬一禮：“微臣便先教授大王箭法吧！
以此物爲靶子，大王可先射一箭看看。”
張須陀指了指十幾丈外，早先設立好的木板。
楊昭手持專屬小弓，眨了眨眼，就這？
小張你是多看不起寡人？
搭弓射箭，楊昭一氣呵成，那一箭雖有射偏，但還是中了半個成人高的木板上。
張須陀手中也持着弓箭，看到皇孫楊昭的成果，一向性情冰冷的他，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大王很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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