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支棱起來的夏皇
這幾日的中都，氣氛有些不對，詭異中帶着亢奮。
究其原因，是因爲這幾日內，北方的消息紛至沓來。
這些消息的到來，讓得朝廷裏的衆多大臣逐漸認清了現實，那就是林蕭之前所傳來的捷報，很有可能是真的。
尤其是在今日，當趙秉忠帶着一衆契戎將帥的人頭快馬加鞭地趕回中都後，這個消息終於確定無疑了！
頓時，朝野震驚，整個朝廷上下滿是眩暈中，盡是亢奮！
此時。
大慶殿內，君臣聚集，整個大慶殿內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震駭地聚集在殿中的一顆人頭上。
那顆人頭放在方桌上，正是耶律明博那被醃製過的人頭！
緊盯着那顆人頭，龍椅上的夏皇激動地站起身，目不轉睛地朝御座臺下走去。
其身體有些佝僂，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實在是站不穩，整個人顯得跌跌撞撞，直嚇得旁邊的普海鴻急忙扶住了他。
而在普海鴻的攙扶下，夏皇依舊是顫顫巍巍地走下了御座臺，走到了殿中的那顆人頭前。
彎着腰，夏皇一雙深陷的眸子亢奮地打量着耶律明博的人頭，竟是對這顆死人頭一點都不害怕和反感，反而像是在欣賞什麼寶貝一樣，看得極爲認真。
一直圍着它打量了好幾圈，夏皇的嘴脣張開：
“這......真是耶律明博？”
聲音輕緩，但任誰都能聽出裏面蘊含着難以抑制的亢奮。
雖然之前就已經聽普海鴻彙報了北方的情況，可今日看到耶律明博的人頭，夏皇還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啓奏陛下，如假包換！”
旁邊，趙秉忠佇立於此，他聽到夏皇的問話後，躬身回答：
“朝中有好幾名將領見過耶律明博，兵部也有他的畫像，以驗明正身，正是契戎南院元帥耶律明博無假！”
“此外，臣還帶回了其它契戎將領的人頭，還有數千契戎俘虜，他們現在還在路上，林蕭將軍所奏之捷報確實爲真！”
“最後，林蕭將軍讓臣轉告陛下，他已於幽薊之地爲陛下拔出了天子佩劍，向世人宣告，君臨幽薊，故土歸國！！”
說到最後，趙秉忠的聲音鏗鏘有力，心血激盪。
而夏皇聽完，整個人渾身一震，僵在當場。
“君臨幽薊，故土歸國......君臨幽薊，故土歸國......君臨幽薊，故土歸國......”
聲聲呢喃在殿中響起，夏皇彎着的身體逐漸直起，一雙眼睛也越來越亮，最後爆發出了璀璨的光芒，猛然仰天而嘯：
“君臨幽薊！故土歸國！！！”
“君臨幽薊！故土歸國！！！”
“我大夏的列祖列宗、歷代先皇，你們聽到了麼？幽薊之地、北國疆土，歸國了！！！”
“朕！大夏王朝趙氏子孫，趙衍，做到了！！！”
聲音威嚴咆哮，猶如龍吟，瞬間震盪了整個大慶殿，亦衝上了穹頂，衝上了雲霄，彷彿在向世人宣告。
此刻，夏皇的身上霸氣側漏，渾身散發着從未有過的帝王威嚴，已然沒了十數年來的頹廢之氣。
“臣等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故土歸國，開萬世疆土，天佑我大夏！！”
在這帝王龍吟之中，大慶殿內的羣臣此刻全部跪倒在地，頭拜夏皇。
其聲音威威，亦是震得大慶殿內震耳欲聾。
此刻，整個大慶殿內無一人唱反調！
就連坐在繡墩上的藺鬆，都是顫顫巍巍地跪到了地上。
而在這羣臣跪拜中，夏皇極力壓制着內心的亢奮和激盪，大手一揮：
“諸愛卿聽旨，準備大祭，朕要於太廟稟告列祖列宗、歷代先皇，故土歸國！！”
“臣等遵旨！”
羣臣叩首，然後緩緩起身。
不過羣臣並沒有就此散去，因爲朝會還沒結束呢！
站起身後，趙秉忠的神色逐漸變得嚴肅，快速開口：
“啓奏陛下，大祭雖然重要，但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守住幽薊之地！”
“契戎失地，必將會發起猛烈的攻擊，以收復失地！”
“據臣所知，契戎已在調兵遣將，聚集三十餘萬大軍準備向南發起進攻！”
“而雄州軍幾經大戰，損失慘重，難以擔當抵擋之重任，幽薊之地危在旦夕！”
“若是雄州軍守不住，怕是幽薊之地要得而復失！”
“是以，請陛下速速派遣援軍，支援雄州軍，守住幽薊！”
聲音落下，趙秉忠顯得很是急切。
“對對對！守住幽薊之地纔是最重要的！”
夏皇立即反應過來，心中的亢奮瞬間消散了許多，也沒回他的龍椅，就站在這殿中急忙看向了衆臣：
“諸位愛卿，朕前兩天就讓爾等商議支援幽薊之事，商議得如何了？”
聲音一出，大殿內瞬間安靜。
一衆大臣或是皺眉、或是眼中憂慮、或是眼觀鼻，皆是默不作聲。
見此，夏皇的眉頭微蹙，掃視了眼所有大臣之後，轉身朝御臺走去。
旁邊，普海鴻躬身攙扶着夏皇。
大殿內針落可聞，只有夏皇走動的腳步聲。
待走回御臺，坐上龍椅後，夏皇居高臨下地看着衆臣，目光威嚴地率先落到了兵部左侍郎曾伯謙身上：
“曾愛卿，趙愛卿不在朝的這些日子，兵部是你這個左侍郎在主事，兵部什麼章程？怎麼支援雄州軍、充實幽薊軍備？”
“啓奏陛下，兵部已無兵可派！”
曾伯謙硬着頭皮出列，躬身回答：
“自去年北伐以來，朝廷軍隊損失慘重，四十餘萬北伐軍活着回來的不過十餘萬，邊關和中都的防守尚且空虛，着實已無可調之兵應對契戎接下來的三十萬大軍！”
聞言，夏皇的神色有些不好了，沉聲冷喝：
“那守備營呢？全國各地這麼多守備營，難道也派不出兵？”
“這......”
曾伯謙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最後把頭低得更低：
“啓奏陛下，去年北伐時，各地守備營就已經抽調了部分精銳參戰！”
“然自去年冬日開始，全國各地的民亂頻生，尤其是今年開年來，民亂更是洶涌，在西北、西南等地皆有蔓延數個州縣的民亂，隱隱有席捲之勢，各地守備營爲應付民亂尚捉襟見肘，亦無兵可調，否則民亂不可控，恐生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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