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伊人方竹
確實。
他已經是三十歲的年齡,年輕時候,才名傳天下,然後被楚王舉薦,成爲官身。結果在其位卻不謀其政,依然流連忘返煙花之地,美其名曰書生輕狂,別人都不懂他才華的樣子……
而後楚王一怒,將他貶爲白身,誰想到,這楚臨風不僅沒有消沉,反而因此名聲大盛----合着這桀驁不馴的性格,立馬就受到了這文人羣體的吹捧。
儼然就直接成了這荊楚年輕一代文人的代表,不和官宦,同流合污!
一身清名!
然而……
他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他已經三十,還未娶妻,成家立業哪個都沒有。他在這荊楚青樓中,還有這數千兩銀子的賒賬還不上……
故而。
這燕王劉哲,一番痛斥,他差點就被氣得老血噴出。
荊楚這些文人,也是聽得鴉雀無聲。
犀利!
太犀利了!
但是,身爲荊楚人士,他們自然是要站在楚臨風這邊的。誰知道,這個時候,就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在手中敲擊着扇子從人羣走了出來,還大聲叫好。
“你……”
“你是什麼人?”
楚臨風,氣壞了。
劉哲也是好奇看去,這一下,登時眼睛一亮,好一個俊俏的小夥子。一身青衣,眉清目秀,竟然是比自己,還要帥上那一丟丟。一個丫鬟跟在其後,看他身上衣服,也是那上好的綾羅綢緞,看來出身不錯。
這公子哥扇子在手中一合,呵呵笑道:“燕王殿下,此番論點,發人深省,小弟佩服!這什麼花船會,一日便擋着這江陵多少稅收?楚王竟還不懂管制,任由汝等如此胡鬧!”
劉哲一聽,心中不由喲了一聲。
有見地!
你說你搞花船會也就算了,這個社會,還是需要這些文人在這裏文縐縐,傷春悲秋一番的。然而你卻非要擋着這江陵港,算個什麼事兒?
雖說是爲了針對自己……但這真的沒必要啊,反而讓人覺得,這荊楚社會風氣,污垢不堪,難登大雅之堂。
至少。
在劉哲看來,現如今的荊楚,四戰之地,財政喫緊,這楚王還允許這些文人如此瞎搞,簡直是讓人心寒,更讓這些來荊楚通商的商賈們,心存不滿。
再往大了說。如今大炎王朝,四夷侵擾,北境匈奴禍亂,還在大戰之中,倭寇之禍,從未平息。
大炎,已經岌岌可危,這些文人一天天不想着如何治國,卻只想成爲這一個個花魁粉頭的入幕之賓,這樣下去,大炎還有救嗎?
“放屁!”
“你們懂什麼?”
“這是我們荊楚之風,汝等外來人,又懂什麼?”
那楚臨風更是怒道:“我荊楚自來文風強盛,歷代皆有大文豪,引領大炎。怎麼,燕王殿下這是怕自己過不去,便想方設法來侮辱吾等麼?”
衆人哈哈大笑。
那陸清雅也是一笑:“燕王殿下,在川蜀的才名,可是不弱啊。怎的來了荊楚,便不敢了?莫非……”
這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莫非你在川蜀,便是佔據着天時地利人和,弄虛作假?出了川蜀,便露餡了?
那青衣男子,也是好奇看來。
劉哲還沒說話。
徐若寧便忍不住了,眉目含霜。怎說這燕王也是自己的未婚夫,豈能容這幫人侮辱。她冷冷一笑,環視這十艘歌舞昇平的花船,喝道:“荒唐!燕王在江州,便作一首‘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僅此一首詩,便將你們這花船之舉的腌臢之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全場的人,紛紛色變。
那青衣男子,更是聽得眼睛一亮:“這首詩,原來竟是殿下所作?”
劉哲不要臉地點了點頭。
“廢話少說,不敢便是不敢,哪來這麼多的廢話?今日花船會,規矩便是這樣,要是不行,殿下還請海涵,這江陵,你真的是進不去的!”
楚臨風立馬變了臉色,咬牙切齒道。
其他人,也是大喊大叫着。所有人,都用挑釁的眼神看着劉哲。
到了門口,進不去,這是多打臉的事情?
面對這種場面,劉哲呵呵一笑:“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今日這江陵,孤還必須得進去纔行啊。”
楚臨風冷笑:“那便要看燕王殿下的本事了!”
劉哲突然看向那青衣男子,呵呵笑道:“這位兄臺,敢問尊姓大名?”
“男子”一愣,拱手笑道:“鄙人方竹!”
“方竹?”
劉哲點了點頭,這纔看向那第一艘的花船。現場這個時候,已經很是熱鬧,那花船上的花魁們,也忍不住探出頭來看,並且調笑不已。
這個場面,讓劉哲不由得深深一嘆。
其實……
說實在話,這些文人,將這些花魁,當成玩物。但這些花魁,卻並沒有被當成玩物的覺悟。而且甚至,她們還因此爲樂,以此爲榮。看那第一艘花船上的坐鎮花魁,聽到自己爲她們說話,她們依然捂嘴偷笑,對着自己指指點點。
這奢靡的社會風氣,已然像是附骨之疽。
劉哲笑着問道:“這第一艘花船,題目又是什麼?”
楚臨風冷笑道:“很簡單,既到江陵,便以江陵作詩一首,然後由現場的人,做出評判。達標,便可過去,獲得喝彩,便可稱爲花魁入幕之賓!”
劉哲哈哈笑道:“孤要和你們,渴求成這花魁入幕之賓,便枉爲江州之主!楚公子是吧?不若我們,另外加個彩頭?”
他笑着看向楚臨風。
楚臨風一愣:“什麼彩頭?”
“加!”
“楚公子怕他幹什麼!”
“還有我們在!”
那些荊楚文人羣體,都喊了出來。
劉哲道:“若孤能獲滿堂彩,楚公子,便出錢,給這些花魁贖身,如何?”
這話一出。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
贖身?
衆人很想罵人。這些人,都夢想着成爲這些美女的入幕之賓,結果你要幫他們贖身?你還是不是男人!但是,一看劉哲身邊的徐若寧和司空清這兩個絕世美女,他們也便釋然了。
“什麼?”
楚臨風聽得都是一呆。
贖身?
這些花魁,一個個可是身價不菲!幾百兩到幾千兩不等。自己一個窮逼,怎麼幫她們贖身?但是,話到如此,便不能不應。
而且……
身後還有這麼多同僚在幫他撐腰。
他看了一眼送來鼓勵眼神的陸清雅,心想泡妞還是需要付出成本的,便咬牙切齒點頭:“好!便是如此!”
劉哲這才一笑。大步走向第一艘花船。
花船上,這個時候,已經掛起一張張的詩作,皆是通關佳作。其中,那楚臨風做的一首《頌江陵》,便掛在居中之位。
誰知劉哲看都不看,拿起毛筆,筆走龍蛇。
所有人,都好奇看來。
徐若寧也是很興奮。
殿下又要作詩了!
那方竹,也跟着走過來。
幾行詩。
躍然紙上。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江陵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有幾個人,同時跟着讀了出來。
而後。
全場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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