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川蜀可戰
死一般的寂靜。
“這……”
“他是瘋了嗎？”
“竟然迎敵進城？”
“哈哈哈哈，這已經輸了啊！”
衆人鬨笑出來。
只有周莫，苦笑不已。
輸了？
不。
這個燕王殿下，並沒有輸。他在迎敵入城的時候，並沒有停下手中繼續擺弄沙盤的動作。
很快。
他在城門口的二十里地，堅壁清野。
這二十里地，成爲了此戰的關鍵。
劉哲竟然沒有設下絲毫埋伏，打算讓這荊州軍，長驅直入。但是如此一來，便有關門打狗之嫌。
更更關鍵的。
是這古代，巷戰真的太少太少了。爲什麼？原因有幾個。第一個，一般來說，攻城部隊的配備數量，是肯定要幾倍超過守城部隊的，這樣攻城纔有可能取得勝利。所以這種情況下，展開巷戰，守軍無疑就是在以卵擊石。
其次，古代的時候，軍隊對於每個領主，或者每個國君來說，都是自己的私有產物。也就是說，我可以拿軍隊來揚武揚威，來爭取自己的利益。但這不意味着，我想無止境地消耗自己的軍隊……古代因爲武器裝備的限制，巷戰就是近身肉搏，想要取得勝利，必然是在將敵方殺光，或者近乎殺光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的。
及時止損，是每個國君都會選擇的。不能保證成功，不如撤退，以備東山再起。
至於第三個原因，便是士氣影響了。一旦城門被破，不管是將士還是百姓，都會人心惶惶，哪裏還有心思作戰？
這三個原因，使得中國歷史上，幾乎沒有一場大規模的巷戰。
即使是整個世界，都很少有。
但是這個時候……
劉哲卻兵行險着！
一是看準了荊楚大軍，也同樣只有十萬----十萬對十萬，我還有整個城池的百姓，只要民心可用，組織起來，完全可以吊打你們！
二是這五萬荊楚大軍中，還有五萬是水師，水師在巷戰中，自然沒有多大優勢。
三是劉哲在近身戰中，有着自己的法寶……
周莫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但依然不肯認輸，冷哼道：“殿下認爲，巷戰便可全勝？殿下別忘了，水師同樣擅長接舷戰，近身肉搏！”
他擺弄沙盤道：“殿下想關門打狗，我們何嘗不能首尾相顧？”
劉哲一笑：“荊楚弓兵，我們有板甲可擋。”
“荊楚刀兵，我們有狼筅應對。”
“而且，我們以鴛鴦陣待之，周將軍，以爲如何？”
“鴛鴦陣？”
周莫一愣，明顯沒有聽過。
劉哲呵呵一笑，繼續擺弄起來。
這一次。
大局已經變成了短兵相接。劉哲以十一人爲陣，擺出了歷史上戚家軍最有名的鴛鴦陣來！鴛鴦陣，這絕對是中國歷史戰爭史上的，一個陣法的里程碑！
鴛鴦陣，適合在丘陵溝壑，河渠縱橫，道路狹窄和敵軍作戰時候，發揮出巨大作用！故而，鴛鴦陣，是最適合巷戰的陣型！
鴛鴦陣陣形以十一人爲一隊，最前爲隊長，次二人一執長牌、一執藤牌。長牌手執長盾牌遮擋倭寇的箭矢、長槍，藤牌手執輕便的藤盾並帶有標槍、腰刀，長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護後隊前進，藤牌手除了掩護還可與敵近戰。再二人爲狼筅手執狼筅，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長的毛竹，選其老而堅實者，將竹端斜削成尖狀，又留四周尖銳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長三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殺敵人以掩護盾牌手的推進和後面長槍手的進擊。
接着是四名手執長槍的長槍手，左右各二人，分別照應前面左右兩邊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進的是兩個手持鏜鈀的士兵擔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敵人迂迴攻擊，短兵手即持短刀衝上前去劈殺敵人。各種兵器分工明確，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種的操作，有效殺敵關鍵在於整體配合，令行禁止。
鴛鴦陣不但使矛與盾、長與短緊密結合，充分發揮了各種兵器的效能，而且陣形變化靈活。可以根據情況和作戰需要變縱隊爲橫隊，變一陣爲左右兩小陣或左中右三小陣。
當變成兩小陣時稱兩才陣，左右盾牌手分別隨左右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護衛其進攻;當變成三小陣時稱三才陣，此時，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居中。
盾牌手在左右兩側護衛。這種變化了的陣法又稱變鴛鴦陣。
周莫儘管飽讀兵書，但哪裏見過這麼詳細的作戰陣法！
江州方面的什麼狼筅，陌刀，板甲之類的東西，他是早就見識過的，也一直垂涎三尺，但卻無法造出來。
他深知，這些東西，配合這個燕王殿下的鴛鴦陣，可以造成多大的殺傷力！
巷戰！
這個荊楚號稱第一帥才的周莫，已經被劉哲的戰法，搞得無比震撼，久久說不出話來。
劉哲繼續笑着道：“如此情況，周將軍以爲，還可以首尾相顧嗎？”
“周將軍可想過，城破士氣破，此事不假！”
“但同樣有一句話，是如此說，哀兵必勝！”
“城都破了，將士們還在打，百姓們，又會如何？”
“保家衛國，匹夫有責！”
劉哲錚錚喝道：“我川蜀兒郎，並非軟蛋！定會拿起鋤頭犁耙，參與鬥爭！”
“屆時，荊楚十萬大軍，如何首尾相顧？”
“我永安將士百姓，固然會損失慘重，然，周將軍認爲，荊楚大軍，會是如何結局？”
連番發問。
劉哲氣勢凌人。
周莫，當即臉色大變，駭然後退幾步，呆愣片晌，才冷汗涔涔：“全軍覆沒！”
靜！
全場，再一次鴉雀無聲！
所有人，呆若木雞。
這周將軍，竟然輸了？
劉哲繼續喝道：“是誰說我永安，無可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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