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醫凌然 第185節 作者:未知 一些影像學的學生到博士,依舊在哭的原理也在於此。 當然,數據是非常反人類的事,僅就核磁共振的採樣來說,需要了解梳狀函數、矩形函數、離散傅里葉變幻、洛倫茲-高斯窗函數以及其他各種窗函數。 簡而言之,的時候看見“洛倫茲”此君就覺得頭大的孩子,就不要報考影像學專業了,越往上走,洛倫茲越欺負人。 躺在手術檯上的小白領扭捏着,被一羣醫生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要不要這麼多人啊。”小白領有些不安的抱怨着。 “如果不是今天有這麼多人想看凌醫生的手術,你就只能由我來操刀了。”被替換下來的是骨科的主治醫生孫某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主治醫生,但還是有一點點傲氣和比較心理的。 “我也不參加奧運會。”小白領呵呵的笑兩聲,看着凌然轉過頭來,趁機問道:“那個……凌醫生,我的跟腱和劉威晨的有啥差別?” 凌然看了小白領一眼,對護士道:“掀起來一些。” 護士於是將蓋在小白領身上的手術洞巾掀了起來。 凌然低頭看看,道:“劉威晨的比較長。” 小白領面對護士,臉刷的紅了:“開……開玩笑哈。” “不開玩笑。”凌然看看小白領,道:“劉威晨的長度是平均長度的兩倍,你大約只有平均長度的三分之二。” “我……”小白領突然有些反應過來:“你說的是跟腱?” “你問的不是跟腱嗎?”凌然莫名其妙的看向小白領。 小白領愕然:“我問的是,我就是聽着不像。” “感覺腦子有點糊塗。”凌然說着對呂文斌,道:“測一下。” “哦。”呂文斌按照習慣,問:“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李洲。”小白領回答。 “年齡。” “29。” “自己記得跟腱是怎麼斷的嗎?” “被高利貸追砍,斷掉的。”小白領李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唏噓的像是49歲似的。 呂文斌愣了一下,稍微轉移了一下詢問的方向:“爲什麼借高利貸?” 小白領李洲慘笑一聲,注意到四周醫生們的目光,不由傾訴欲大增:“準備結婚,女朋友說要30萬的彩禮,我說太多了,女朋友說可以還一半,主要是好看,她表姐什麼的出嫁,都有20多萬,她了大學,不能比中學畢業的表姐們的彩禮還少。我說沒有,她就說倆人一起貸款,後來出了彩禮,婚禮之類的錢又不夠了,就只好繼續貸小額,最後還不上,高利貸的來追我,我就跑,結果從臺階上跌下來,跟腱就斷了……” 呂文斌的臉都黑了,就連凌然都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了,問:“所以,跟腱就是摔斷的,不是割斷的?” 李洲愣了一下,道:“是摔斷的……” “所以你剛纔在故意提供錯誤信息?”凌然嘆口氣。 “怎麼是故意……不是,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老婆跑了啊,說好還一半的,她拿去買包買口紅,我一個人的工資還利息都不夠……” “能做全麻嗎?”凌然懷疑的問麻醉醫生:“要不要請神經科的人來會診?” “不用。”麻醉醫生笑了:“不過,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咱們要不半麻了好聊天?” “全麻。”凌然額外多解釋一句:“他的信息錯誤率太高了,容易誤導手術。” 第260章 傳奇跟腱 凌然帶着手套,在消毒後的患者小腿處捏捏,再捏捏,使勁捏捏,捏夠了,道:“倒計時20分鐘吧。” 他的技能藥劑也就剩下二十幾分鍾了,若是能在20分鐘內完成手術,那整臺手術就是在傳奇級跟腱斷裂修補術中進行的。 當然,就算是20分鐘不能完成手術,也不會產生什麼損失。 凌然在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做手術的時候,跟腱斷裂修補術的平均手術時間也就是30分鐘多一點,現在的前期準備都完成了,又不是特別複雜的手術,凌然的心態是極其放鬆的。 至於雲醫骨科的醫生們,心情和表情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正常醫生做一個跟腱斷裂修補術的時間,普遍在1個小時左右,算上磨磨蹭蹭的各種壞習慣,花費一個半小時做手術是較爲常見的。 偶爾有追求手術速度的醫生,將跟腱斷裂修補術的時間縮短到50分鐘以內也是有的,但並沒有人真的像是競賽似的,將一場手術的時間限定在一個很短的時間內。 更被說是20分鐘了。 20分鐘能幹什麼,對一場手術來說,20分鐘都不一定夠縫皮的時間,尤其是新人醫生,隨便縫個皮,花費幾十分鐘都很正常。 就是熟練的骨科醫生,也沒有做一場手術20分鐘的概念。把病人患骨癌的骨頭取下來,煮熟的時間都不止20分鐘了。 凌然卻是不會管其他骨科醫生的想法。 他不是一個擅長顧及他人想法的人,如果想要讓身邊的人都開心的話,凌然幼兒園的時候,就該被定166個娃娃親了,那是幼兒園裏所有女生的數量,加上老師家裏女兒的數量,加上來往於此的家長家裏女兒的數量之和。 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凌然就理解了,一個人是不可能通過討好每一個人,而討好全世界的。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討好了一個人,而得罪了另一個人。 長大以後,凌然就學會了對事不對人的做法。 就像是眼前的手術,他能在20分鐘內完成,而且需要在20分鐘內完成,他就會限定在20分鐘內完成,至於其他骨科醫生是否尷尬,是否難堪,凌然也無從化解。這就好像有人當街向你表白,而你根本不喜歡此人,那麼,除了拒絕,還有什麼解決方案嗎? “刀。”凌然伸出手來,拿到手術刀,就用持弓式在畫好線的位置,割出一個s型。 在技能藥劑的加成下,他的持弓式手法,都從專精,上升到了大師級。 專精級的技能,在雲醫這樣的地區頂級醫院裏是常態。 一名主治醫生若是連一種專精級的技能都掌握不到的話,他在雲醫呆的會非常艱難,用混字來評價毫無問題。當然,大部分的主治也就是掌握兩三種,三四種的專精級的技能,勉強算是絕活。 但是,大師級就是真正的絕活了。 別說是三十好幾歲的主治們,沒有天賦的副主任醫師,照舊練不出大師級的技能,或者說,就算是有天賦,醫生們也需要時間和機會,才能鍛煉出大師級的技能。 就像是雲醫手外科的潘主任,他的tang法縫合就尚未達到大師級的水準,不是他的天賦不好,而是雲醫並沒有做tang法縫合的土壤,至少在凌然到來之前,tang法縫合在雲醫是沒有的。潘主任從無到有的開闢tang法,費時費力不說,學習起來也非常困難。 因此,潘主任能將tang法縫合練到強專精,已是非常厲害,但他要到大師級,仍然需要一兩年,兩三年的持續不斷的磨練纔有可能突破。 而在醫院裏,潘主任這樣的副主任,已經是屬於精英中的精英了。 雲醫骨科的平均水平還達不到手外科的水平,在場的醫生們更以主治和住院醫居多,掌握大師級技術的,是一個都沒有。 倒是某位閒逛而來的副主任有點識貨,敲敲旁邊醫生的肩膀,道:“拍下來。” 被點名的住院醫“哦”的一聲,趕緊掏出手機,放到了攝影狀態。 副主任點點頭,道:“進出手術室不允許帶手機的,下不爲例啊。” “哦,是……”小住院醫一臉衰氣的看着屏幕。 手機、襪子和拖鞋,是手術室裏最大的污染源。 主刀、助手和器械護士,只能保證不碰它們,很少有人不攜帶它們,即使醫院三令五申,也是沒有效果。醫生們願意遵守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唯獨不願意丟下手機,勤換拖鞋,放棄襪子。 所以,手機在醫院裏又被稱作薛定諤的手機,當你詢問和觀察醫生的時候,他們身上是沒有手機的,當你關起黑箱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他們用手機打了多少個電話,把消消樂打到了多少關。 副主任身上自然也是帶着手機的,但他不掏出來,他就是沒帶手機的。 被批評的小住院醫被推到了手術檯前,有主治拍拍他的肩,笑道:“沒事,我們以前也經常會忘記將手機放下來的,等你再幹兩年,就會知道了。” 小住院醫一邊將手機對準手術面,一邊哼哼兩聲,不服氣的小聲道:“你要是沒帶手機,頂着我腰的是什麼?” “誰的手機會放那個位置啊。” “咦?” …… 凌然快速的剖開小白領的跟腱位置,再用心的打量着它。 此時此刻,凌然眼中看到的是跟腱,腦海中出現的卻是核磁共振中的各種參數。 在完美級的核磁共振閱片「四肢」能力下,凌然並不需要去記下那些具體的數值,而是在片的時候,就產生了感性的認識,從而對其中關鍵的參數,有了自己的想法。 比如說,肌腱的硬度,跟腱周圍的韌帶的韌性,厚度,是否有鈣化點,肌肉的密度和脂肪層的厚度,如此等等。 一般人看核磁共振,都是看裏面有問題的部分,就算是凌然以大師級的核磁共振來閱片的時候,看的也是有問題的部分。 但是,完美級的核磁共振閱片能力,卻讓凌然對沒問題的部分,產生了相應的認知。 等於說,是將他對核磁共振的閱,擴大了十倍百倍。 就像是眼前的小白領的跟腱,束縛它的韌帶的力量就屬於偏大的範疇,韌帶的韌性也是偏大的。但是,兩者都在正常範圍之內,所以,醫生們平時都不會去注意它。 做手術前的醫生,就算是有閱片能力,也不會閱到這麼深入的程度,影像科的醫生,就算是有這樣的閱片能力,也不懂得告訴外科醫生——影像科是服務於全醫院的,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會去鑽研或瞭解骨科的某個具體的術式是如何做的。 至於一根有韌性的韌帶,會對手術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更不在影像科醫生的知識範疇內。 事實上,就是凌然目前的閱片能力,也是全世界大部分影像科醫生望塵莫及的。 凌然覺得,自己如此現在給劉威晨做手術,光是核磁共振閱能力的提升,就能讓劉威晨的韌帶恢復力大增,不敢說是得到100%的恢復,但在恢復時間,受創傷程度等等方面,還會有更多的優勢。 至於傳奇級的跟腱修補術…… 凌然以持筆式握刀,輕輕的滑下去,只三兩下,就將病人的跟腱給遊離開來。 “有陳舊性的斑塊,應該是摔裂的。”凌然揪住看了看,輕易做出判斷。 “要是聽他胡言亂語,以爲是人家給挑斷的,現在切開就有意思了。”呂文斌有些好笑,又有些不爽。 凌然“恩”的一聲,道:“我還以爲是什麼有趣的病歷呢。” 核磁共振中顯示的跟腱斷裂處層次不齊,若是被人挑斷的,那後續的發展就很出人意料了。可惜,結果卻是最不激動醫心的部分——病人胡言亂語,比撒謊好一點,卻比撒謊還要無趣。 “要剪齊嗎?”呂文斌跟着凌然做的跟腱修補術也上百例了,在醫院裏,這樣的大助手都是可以嘗試自己上陣縫合的了,對於手術中的各項步驟,自然也是熟的不能再熟。 凌然卻是看着陳舊性的斑塊部分,想了想,道:“他這裏應該是以前撕裂過,沒有處理,以至於跟腱的運動能力和堅韌程度都比較差,這一次纔會摔裂的。” “好多人的跟腱斷了都不知道,以爲是崴腳了。他這個是部分撕裂,估計就當是崴腳崴的比較厲害。” “恩,既然都打開了,那就順便給做一個陳舊性的跟腱修補術吧。”凌然迅速的做出了決定。 呂文斌看看錶,問:“那重新調整一個時間嗎?” “不用,20分鐘夠用了。”凌然說着道:“剪子。” 器械護士遞了剪子過來。 凌然找準位置,削剪跟腱,且對呂文斌道:“我把撕裂的跟腱剪下來,用來給陳舊性的部分做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