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醫凌然 第922節 作者:未知 即使是凌然,在雜交手術室裏忙碌的時候,也能感受到純粹的羨慕嫉妒恨,就好像遊樂場外的孩子,盯着遊樂場裏的孩子看一樣。 第1414章 來了 “梁主任,這邊,這邊。” 雲華機場的接機口,急診中心的住院醫尤寶科舉着牌子,使勁的表達存在感。 在凌然剛進急診中心的時候,尤寶科還是規培醫的存在,經過幾年的努力以後,他也是終於成爲了住院醫,有資格開着自己的車,利用手術時間的間隙,到機場來接各路嘉賓了。 乍聽起來好像有點慘,但是,想想有那麼多規培的同學都沒能留下來,想在手術間隙開着自己的車接人都不行,尤寶科已經是有點滿足了。 事實上,雲醫的急診科因爲升格的原因,招人的要求已是一高再高,簡單來說,像是尤寶科這樣的本科生,基本已是沒有機會了。尤寶科甚至想象得到,自己讀研的同學,等到畢業的時候,說不定還得成爲自己的後輩雖然因此獲得的優勢只有一點點,但並不妨礙尤寶科開心。 剛剛走下飛機的梁學,卻是皺眉看了好久,卻是先看到了自家放養出來的醫生臧天工,才從一羣人裏面,分辨出舉着“梁先生”牌子的尤寶科。 “剛纔沒看到”梁學不是很喜歡尤寶科牌子上所寫的“梁先生”的稱謂,但也沒多吭聲,順便向臧天工點點頭,問:“在雲醫呆的還習慣吧?” 臧天工最近些日子,經常都是被餘媛牽着幹活,如今有些神色恍惚的道:“還行,就是雲醫跟咱們醫院不太一樣。” “醫院和醫院肯定是不一樣的。”梁學呵呵的笑了起來,拍拍臧天工的肩膀:“還可以,比在泰武的時候活潑了,嗯,身體感覺也健壯了?” “跟着呂斌醫生健身了一週。”臧天工嘆口氣,他在不被餘媛牽走的時候,通常都會被呂斌牽走。而在呂斌抽空做俯臥撐,引體向上的時候,他總是不好意思幹看着,一來二去的,就被呂斌帶着走上了一條奇妙的道路。 “咱們先上車再聊吧。”尤寶科說着主動上前,又向梁學同行的小醫生笑笑,道:“您是朱醫生吧。我們通過電話。” “哦哦,剛纔沒看到你。”朱醫生的年齡和尤寶科差不多,也是剛做住院醫沒多久,就被派出來做侍從的樣子。 尤寶科習以爲常的一笑:“我是存在感比較薄弱的那種,不過,我牌子做的會比別人的大一點。” 梁學定睛一看,尤寶科舉着的牌子果然比別人的大兩圈都不止,固然是沒什麼用,解釋起來卻又很給力的樣子,令人怪異的感覺。他不由道:“雲醫的醫生們,都挺特別的。” “讓您見笑了。那個我的車在停車場,箱子我來拿吧。咱們先去醫院還是酒店?”尤寶科客氣的問。 “醫院吧。” “好。”尤寶科將梁學和同行的小朱醫生給帶上了車,這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臧天工則是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他的主任梁學卻是沒有如期所料的追問什麼。 梁學想知道的,此前都通過電話詢問過了,這會兒當着雲醫的小醫生的面,梁學寧可閉目沉思,一路睡過去算罷。醫院的事情,本來就是這麼些,梁學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事無鉅細的詢問。 二手邁騰,邁着快樂的腳步,飛快的趕回了雲醫。 尤寶科還是想要節省點時間,好多蹭兩臺手術的。 等快到雲醫了,梁主任才睜開眼,像是不經意的問道:“我們這邊的行程,具體是怎麼安排的?” “應該就是明天開會吧。”尤寶科開着車,道:“我看左慈典弄了一堆的請帖,會議放在溫德姆,給您的住所也安排在那邊。” “直接開會?”梁主任問。 “聽說是這樣。” “之前說的吹風會?”梁主任看向臧天工。 臧天工連忙回答:“已經開過了。” 回答完了,臧天工纔有些心虛。 他這一週做了三臺的肝癌栓手術,興奮與忙碌之下,竟然沒有及時的將情況彙報回去。雖然說,他當時不覺得吹風會有多重要,但他的任務,原本就應當是事無鉅細的。 “結果怎麼樣?”旁邊的小朱醫生代主任詢問。 “結果沒問題的。”臧天工連忙道:“雲醫這邊開吹風會很簡單的,凌然凌醫生應該都沒參加,就派左慈典過去,討論了一下會議的議程之類的事。” “雲醫能在昌西省一手遮天?”梁學有點不太相信。比起省內的地位,泰武中心醫院都比雲醫要高貴一點,這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自然不應該是一天兩天所能改變的。 臧天工畢竟年輕,還想着自己沒報告的事,於是特別道:“雲醫肯定不行,但云醫的急診中心不一樣的。霍主任本來就很強勢的,現在有凌醫生這樣的,昌西省內的醫院肯定都是躲着他們走的。” 梁學從中聽到了濃濃的佩服的味道。 他有點不爽,又有點不屑,但是,看着汽車兩邊不斷後退的景色,梁學還是陷入了沉思。 他費了老勁都做不到的事,凌然和左慈典爲什麼答應的那麼痛快?人家爲什麼願意用專家共識這種好東西來換不要錢的飛刀?歸根結底,不還是人家搞專家共識輕鬆容易嗎? 梁學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坑,那些難纏的小鬼,那些難以說服的大鬼,那些居高臨下的意見腦海中不由蹦出一個詞:諸邪避讓! 若是地位真的到了,到了身邊人,省內的蠅營狗苟們都不敢靠近的程度的話,再做事能好做到什麼程度? 梁學心道,關於這方面的東西,還真應該跟凌然,或者霍從軍好好的討論一番。 說話間,二手邁騰駛入了雲醫的地下停車場。 梁學下車,也不管行李箱什麼的,直接問道:“凌醫生這會兒在做什麼?” “手術室吧。”尤寶科給出一個八成不會錯的答案。 梁學失笑:“那咱們直接去手術室。” “這好吧。”雖然跟左慈典吩咐的不太一樣,尤寶科也沒拒絕。 找凌然去手術室,這原本就是大部分人的正常選擇。 樓上。 左慈典帶着幾人,快步穿梭於急診中心的各個功能區。 “這邊就是我們的危重傷手術室了。” “eicu現在是8張牀” “雜交手術室就在這裏了,凌醫生正在手術。” 左慈典一邊給來賓介紹着,一邊觀察着對方。 雖然有衛生系統的人帶着,但幾個人的模樣做派,明顯帶着軍人的痕跡。 而他們要考察的項目和範圍,也讓左慈典不免憂心忡忡。 “李局。”趁着衆人開始透過參觀室,觀看凌然的手術的時間,左慈典拉了一名面熟的領導,低聲道:“咱們這邊,具體是什麼情況?” “聽命令就行了,不會讓你們喫虧的。”李局不假顏色,對左慈典正色道:“乖!” 左慈典:uu “老左。” 梁學正巧進門,看到左慈典,立即就喊了出來。他覺得沒什麼好顧忌的,事實上,他還故意表現出一點點的大咧咧,以爲接下來的談話,爭取優勢。 “哎呀,梁主任!”左慈典只是一愣,就忽然變的格外熱情起來。 李局:(vv) 第1415章 真實世界 “左醫生精神頭不錯呀。”梁學和左慈典緊緊握手,並大聲的傳遞着雙方的革命友誼。 雖然說,左慈典並沒有太多可資讚揚的地方,但精神頭不錯,算是左慈典勉強可以表露在外的特質了,從這一點上來說,梁學贊他還是讚的還是很認真的,基本體現了一名知識分子的講究。 不過,除了對左慈典的讚揚以外,梁學主任並沒有顧忌周圍人的意思。他本來就不是雲醫的醫生,甚至都不是昌西省裏的醫生,那在雲醫的手術參觀室裏,梁學的社交需求就是無比之低的。 他都沒有太去觀察左慈典身邊的人,只是搖晃着左慈典的手,訴說着久曠之情。至於旁邊幾個好似軍人模樣的領導有什麼想法,高興不高興,老實講,梁學主任一點都不在乎。 就是在泰武中心醫院,梁學都不太需要給人面子了,何況是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裏。作爲泰武市理論上最強的普外科醫生,梁學給太多軍人和軍人家屬做過手術了,在他的概念裏,他已經給自己掙到了足夠多的面子了。 如果說,有人在爲了國家在負重前行,他會在他們竄稀的時候開藥,闌尾炎的時候開刀,痔瘡的時候開切,如是而已。 左慈典也覺得氣氛太緊張了,更不想將這樣的氣氛帶給凌然醫生,於是配合着梁學笑道:“梁主任客氣了,您纔是龍馬精神,我前兩天還看到您發表的文章……一路上辛苦了,怎麼都沒休息一下?” “先辦正事。”梁學道。 “沒問題,不過我這邊……”左慈典遲疑了一下。 梁學盯着左慈典的眼睛,生怕他藉故推辭,立即道:“就在這邊說也行,沒什麼要避諱的……幾位,佔用一點時間哈。” 他向旁邊的幾人點點頭,直接就給安排了起來。 幾人互相看看,都自矜的未開口。 “唔……好吧。”左慈典也趁機從幾名軍人的壓力下脫身出來,道:“其實吹風會已經開過了,正式會議在本週五開始,主要邀請的還是我們昌西省內的醫生們,另外,京城的東黃區醫院的許錦億主任,附二院的普外主任,也都會來。” 一票本身的主任們,或者叫做各路委員們,再加上幾名京城的中高端的主任醫師,還有梁學這種其他省來的小知名專家,做一個專家共識的會議,確實是足夠了。不僅足夠,還是相當完備的設置呢。 梁學不覺有些放心下來,笑道:“東皇區醫院的許錦億主任也是普外的主任吧,我印象裏,和他還見過面,你們是怎麼邀請來的?” “許錦億主任之前得了肝癌,專程請凌醫生做的手術。”左慈典淡定的給出一個令梁學喫驚無比的答案。 “好傢伙……”梁學是真的給震驚了。 出門飛刀是一回事,飛刀到別的省是另一回事,飛刀到京城又是一重境界,而說到給京城的普外科醫生做肝切除,這份選擇說出去,真真是隱藏着太多的信息了。 “沒聽你們宣傳過啊。”梁學實在意外。這種消息在普通人中間可能沒有太多波瀾,但在醫生圈子裏,絕對是不同尋常的分量。 左慈典裝作憨厚的笑兩聲:“我們凌醫生不太喜歡高調的宣傳。” 實際上,沒有大肆宣傳更多的是怕生造出敵人來,凌然躥升的速度足夠快了,他的技術更是實打實的強悍。那從霍從軍或者左慈典等人的考量來說,大肆的宣傳凌然的病案,就沒有太多的必要了。 這是醫生非常不同於普通技術工種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做項目的技術工作,證明自己的時間往往太長,往往不得不爭取每一次機會,典型的好像建築師,工程師等等,往往要用很長的時間,包括技術以外的各方面投入,才能證明一次自己。 但醫生的手術時間,再長也不過十幾個小時罷了,而且,不論前序的討論和後期的預後有多麼複雜,手術的過程,是非常單純和直接的。 能夠完成手術和不能夠完成手術,做得好與做的不好的邊界,還是非常清晰的。 在這種情況下,當凌然的手術技能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霍從軍和左慈典都默契的未做宣傳。 當然,他們也不至於藏匿凌然的成績,所以,當梁學問起來的時候,左慈典直接就說了出來。 正有些不高興的旁聽的幾個人,也不由豎起了耳朵來。 “給京城的醫生做手術?這麼說來,凌醫生是確實得到同行認可的。”一名面相老成的中年人兜着手,緩緩點頭。 “不過,做手術的能力,與急診的要求,並不是完全符合吧。”另一名面相老成又且老有不同的中年人揹着手,緩聲詢問。 “至少互不牴觸。”再一名面相老成且陳度不同的中年人抄着手,低聲判斷。 “那可不是不牴觸那麼簡單。”梁學有些看不慣幾個中年人裝老成了,不管是他快退休的身份,還是他曾經被凌然毒打的身份,都讓他容不得幾個人對凌然的肆意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