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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年尾祭,惊喜

作者:一朵莲花精
乾定十九年冬,天降大雪。

  礼部拟订好日子,离韫和离瑜身着皇子服饰,于太庙敬告先祖,祭拜天地,正式写入皇家族谱,受群臣朝拜。

  同时昭告天下,乾定帝认回這两個儿子。

  同样是认亲,待遇却大不相同,言韫的袍服金冠精美繁复,庄严大气,而礼部准备给离瑜的礼服就粗糙许多,都不用细看就知道是赶工出来的。

  顺势還举办了封王的仪式。

  正式承袭爵位。

  相比之下,离瑜的处境就显得尴尬许多,除了承认皇子身份,既不赐府,也不封爵,宫裡多了這么一個皇子好像又沒多。

  朝臣从中悟出了陛下的意思。

  虽然同样是儿子,同样是刚认回来的,却是云泥之别,更不要說离韫身后是崔氏,還有态度暧昧不明,对他疼爱有加的言老国公……

  這样的做派让一部分朝臣不满。

  再三上书为离瑜請封,乾定帝勉强封了他一個郡王,赐了食邑,這才平息了风波。

  赐封的事刚過,朝臣就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储君。

  要求册立东宫太子。

  在此事上,朝堂上争论不休,围绕着离韫和离瑜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辩驳。

  阿韫在府的時間更少,乾定帝让他接手朝务,他从早忙到晚,還要了解各方朝臣,从而应酬,這些是他作为言韫时无须操心的事。

  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

  临近年尾,刑部和提刑司的事也很忙,两人十天半個月见不到面都是少的。

  连竹宴都在抱怨這种日子不是人過的,生生累瘦了一大圈。

  好容易熬到年尾祭典。

  乾定帝御驾出行,按照仪典,前往城北天台主持祭典,禁军及文武百官随行,百姓们夹道跪拜,山呼万岁。

  离韫与离瑜常伴君王身侧。

  素娆作为刑部尚书,随在百官之中,耳畔呼声震耳欲聋,推搡吵嚷中,陆珩不知何时摸到了她身侧,今日是正式场合,他那把不离身的兰花扇收在袖中,习惯性想要摇两下,突然想起手中空无一物,又悻悻放下。

  “慕卿啊,祭奠完去望海楼吃酒嗎?那儿新来了几位异域的舞娘,听說舞姿妖娆动人,颇有些趣味。”

  “不去。”

  素娆揉着后脖颈转了下头,“刑部的事好容易忙的差不多,我要回府补觉。”

  陆家所行的事都在暗处,尚未到撕破脸的地步。

  两人相处与往常无异,随意的說着,陆珩挑眉道:“别啊,這年尾祭后就该休假了,一年到头就這么几天自在日子,你還不好好把握?”

  “年尾和年初是六部最忙的时候,礼部沒事儿做嗎?你還有心思吃酒。”

  “再忙不也得放松嘛。”

  陆珩负手踱步,走的不急不慢,其他人看到他俩說话,识趣的往后落了几步。

  素娆撇嘴:“我忙的连喝口水都要挤時間……”

  “那不一样。”

  陆珩嬉笑道:“你统管一部,当然沒有我清闲了,說起累,言鹤卿好些日子沒回府了吧。”

  他朝她挤眉弄眼的笑,似有揶揄。

  自认祖归宗后,众人提起阿韫都是王爷,再不济也是换做离韫,陆珩第一次提言韫,素娆以为他是口误,第二次……就不免怀疑他是故意的。

  “你不改口?”“懒得改。”

  陆珩朝前看去,随意道:“我叫了他十多年的言鹤卿,乍然要改口叫离鹤卿……总觉得哪裡怪怪的,别說我了,這满朝文武,包括他言鹤卿自己,真就那么容易习惯?”

  “你习惯嗎?”

  素娆摇头,陆珩笑:“那不就得了,一個称呼而已。”

  “既然只是一個称呼,那陆兄又怎么看待那位新皇子?我瞧着,你好像并不喜歡他,连与旁人提起时,都是那位那位的叫。”

  陆珩面上笑意淡了些,轻嗤道:“谈不上什么喜歡,一個连陛下都不放在心上的皇子,难道還期盼着本公子对他笑脸逢迎?”

  “這倒也是。”

  素娆抿唇笑了下,状似无意的道:“陆冢宰在朝中多番替那位殿下执言,陆兄你又這般态度,方才出宫时,冢宰還朝你那儿瞧了眼,看上去不大高兴的样子。”

  陆珩眸光微闪,笑意深沉:“是嗎?那我倒是沒瞧见,我爹他就是那样,总想要粉饰太平,這太不太平的岂是我們能左右的。”

  “慕卿,你說是吧。”

  素娆但笑不语,一行人到了城门,从容的往外移动,陆珩朝远处看了眼,转過头来神秘的道:“看陛下的态度,似是更属意言鹤卿继位储君,你呢,你希望他去坐那把椅子嗎?”

  素娆朝旁边看了眼,对他的出言不忌深表无奈。

  “這是我能選擇的事儿嗎?”

  “聊天嘛,随心所欲的聊。又不是谈政事,忌讳那么多做什么。”

  陆珩追问道:“你希望嗎?”

  素娆不假思索的道:“不希望,那椅子有什么好的,全年无休,从早忙到晚,看不完的奏折和缠人的御史,坐在上面与坐牢有何区别。”

  陆珩嘴角微抽,“那好歹是天下之主,生杀予夺,怎么被你說的比囚徒還惨。”

  “那给你你坐嗎?”

  素娆扭头打量着他,陆珩仔细思索了下,缓缓摇头,“不坐,整日闷在這皇宫裡有何意趣,哪裡有打马遛鸟,斗诗饮酒来得舒心畅快。”

  這么一想,他越发肯定的点头,“你說的对,皇帝自古短命,這点也不好。”

  素娆:“……”

  這话也兴明說的嗎?

  她看陆珩的神色不似作伪,据這么久的接触来讲,此人做個纨绔子弟颇有天分,行事张扬喜爱奢靡,对玩儿的兴趣明显要高于权力争斗。

  那些事和他有关,要不是为了君临天下,苦心孤诣筹谋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帮他爹嗎?

  天官冢宰陆初清……這個和所有人事都有关联的人,他图谋的果真是那把椅子。

  那這位离韫殿下与他之间……

  真的就毫无痕迹嗎?

  天坛是皇家重要的祭典场合,禁军提前部署安防,等御驾到了,由礼部的官员主持,盥洗更衣,祭告天地。

  等他洋洋洒洒念完祭告文稿,乾定帝上前亲自打开青炉礼器,插香焚拜,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百官随之跪拜。

  然而等他拿开炉盖后,整個人浑身一僵,立时倒退两步,盖子砸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一瞬死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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