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银光乍泄云与雾,惊落青竹七十支
【君子待时,夺机而动,有大成就。】
【君子当断,落子吉与凶。】
随着這两行文字流入陆景脑海中。
那象征着【趋吉避凶】命格的金色宫阙,璀璨的光芒一闪而逝。
新的吉凶之象烙印在他的脑海裡。
【武道之路,元神之途,也择吉凶。】
【凶:择武道而修,则气息如阳,其势猎猎,肉身无垢,延寿百年!
利:得[通达武道(赤)]命格、提升一种白色命格等级,获得三道命格元气。
弊:武道天赋极弱,即便有命格加成,也难有大气候。】
【吉:择元神而修,洞宙宇天地之所藏,扶摇而上九重天。
利:得[读书人(赤)]命格,获得一道命格元气;炼神天赋尚可,终日苦修,可臻不凡。
弊:元神始弱,不及武道。】
【大凶:择双而修,同修武道元神,肉体横渡星空,元神强渡雷劫,世间一切真假,皆可破之。】
利:得[修行奇才(黄)]命格、提升一种白色命格等级、获得一道橙色机缘,获得十道命格元气。
弊:神武同修难度极大,历劫极难,难以脱凡俗。】
“嗯?這命格元气是什么?”
三种选项,横陈在陆景脑海中。
经過之前的两次選擇,陆景已经十分清楚這【趋吉避凶】命格的作用。
所谓【趋吉避凶】,便是预测当下選擇的吉凶,除此之外,還可以平衡吉凶。
当陆景選擇凶兆更甚的选项的时候,這炽金命格便能够发挥作用,让大凶选项得到些许的补偿。
所以趋吉避凶命格的奖励,往往以大凶最多。
“目前来說,确实是這样,不知以后是否還会有其它变数。”
陆景心思微凝。
上一次钟夫人考校于他,陆景并不曾選擇大凶之象。
因为在当日的处境下,選擇大凶之象,无异于自取灭亡。
可是现在……
陆景注意力,却落在這一次的大凶之象上。
“我有大明王焱天大圣观想法,又有几道命格。
在【趋吉避凶】命格预测之下,当前的我同修武道、元神,也许仍是艰难。”
陆景心道:“可是我的大明王观想法在每日精进,我的躯体、精神也在每日进步。
再加上往后,我必然還能获得其他的命格……
這样看来,我選擇武道、元神同修,其实大有可为。”
“更何况,如今選擇大凶之象,還能够获得一道明黄级别的命格,一道橙色机缘。”
陆景越想越心动,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有些凶象绝不可选,否则只怕会暴死当场。”
“可是今日這大凶之象,却并不绝对,我往后還有诸多提升的空间,化大凶为大吉,也有可能。
男儿如果沒有魄力,不敢去赌,那成就只怕有限,既然如此……”
陆景思绪及此,又低头看了看鳄魔铸骨功以及神明感应篇。
然后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先是拿起那神明感应篇。
——
正在陆景研究神明感应篇,希望感应自身元神,以此踏入元神修行之道的时候。
盛姿正在一片竹林边,注视着对面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长发披肩,身穿一袭灰色长袍,样貌周正,坐在蒲团上,气息也极为沉稳。
隐隐约约间,那中年人身躯周遭,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任凭竹林中有许多蚊虫,都无法近其身。
這中年人,正是盛府大客卿钟于柏。
盛姿坐在钟于柏对面,低头品茶,可许多时候她也会抬头偷偷望一眼对面的钟于柏。
因为钟于柏此刻的眼神,显得极为郑重,时不时闪過一道惊奇之色,令盛姿极感兴趣。
“钟大家平日裡不苟言笑,行走如风,眼神自始至终都是那般波澜不惊。
可今日……”
甚至心中窃笑:“看来我的選擇是对的,這陆景对于中正的见解确实不凡,能够令钟大家色变,那几式降马术也有着落了。”
盛姿想到這裡,又想起自己那一匹难得的西凉道名马。
它到府中已经有许多时日,可這匹马戾气深重,野性难驯,盛姿时至如今,都不曾骑一骑這素踵。
“那陆府少年是說……這些体悟见解,俱都是来自于先贤,来自于儒道典籍?”
良久之后,钟于柏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十余页草纸整齐罗列起来,又用衣袖擦了擦眼前的茶桌。
這才将草纸放在茶桌上,唯恐桌上的灰尘、水渍会弄脏這些草纸。
“陆景原话便是如此。”盛姿道:“這關於中正的见解以及体悟,陆景都說沒有明确的典籍出处。”
她說到這裡,大约又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拿出另外一张草纸。
“這是我从陆景那裡拿到的四行文章,是陆景练字的时候书写,我十分喜歡這四字文章,便找陆景要了過来。
這几句,倒是有出处……”
盛姿摊开草纸,递给钟于柏。
钟于柏搓了搓手,接過草纸,仔细看去。
入目之处,這几行文字,有龙飞凤舞之势,又有猛虎凶豹之姿,充满了极独特的美感。
“嗯?你說這是陆景练字的时候写的?”
钟于柏语气明显急促了许多,他目光又转到桌上的中正注解。
发现中正注解所用的楷体,与這四行文字所用的草书,有些笔锋,确实极为相像。
“這少年……竟写了這么一手好字?”
钟于柏眼神灼灼,他仔细看去,只觉得這草纸上的笔墨紧凑有力,笔笔藏锋,线條又显得浑厚古拙,疏忽间又变化无常,令人沉浸其中。
除了些许勾勒处也许是因为力竭而有些飘忽不定之外,這一手草书,造诣之高,令钟于柏都为之敬佩。
“這字写的好嗎?”盛姿笑道:“我也觉得這次极富美感,龙飞凤舞却又不越规矩。
不過,我索要這张笔墨,倒并非是为了這字,而是为了那四行文章,钟大家,這《增广贤文》你可曾读過?”
“《增广贤文》?”钟于柏搜肠刮肚,想不起来還有這样一本典籍。
他轻声诵读這四行文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這两行文章所描述的道理,夫子典籍《圣言》中,倒是有类似的文章。
令钟于柏疑惑的,還是前两句。
【道吾好者是吾贼,道吾恶者是吾师。
路逢侠客须呈剑,不是才人莫献诗。】
這两句文章,第一句有自省之意,第二句却笔锋一转,充斥着侠客情怀,洒脱仗义,令人心生向往。
“這世上,還有增广贤文這样的典籍?我苦读儒道经典六十年……为何不曾听說過?”
“而且九湖陆家那是武道勋贵世家,陆府中怎会有我未曾读過的儒道典籍?”
钟于柏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压下這草纸,仔细问盛姿:“姿小姐……這陆景真的只是一個不得宠的庶子?”
“钟大家难道不知嗎?”盛姿眼裡還带着疑惑:“這陆景便是這几月闹的沸沸扬扬的南国公府剑道天骄南禾雨之赘婿。”
哧!
一道寒芒乍现,一柄飞剑突然飞上虚空,犹如银光乍泄九重天,惊落周遭青竹七十支!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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