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羌鬥
公元311年十月十二日，寅時（大約是凌晨3點到4點59分），旬邑城西南處的赤道鄉上官村與赤道村之間的某個隱蔽之處……/p
“鞠將軍！這天都快亮了……”/p
“不要着急，再等等，趙染的人馬和西寨那邊的潰兵要想去往南寨，這裏就是必經之路！”/p
“可是已經有很多零零散散的潰兵從我們眼皮子底下經過了，小的們根本分不清哪些人是趙染的人馬，哪些人又是西寨的雜胡……”/p
“之前天黑，誰都分不清楚，不過看聽他們只顧逃命，時不時冒點聽不懂的鳥語出來，應該不是趙染的人馬？！”/p
“那萬一是匈奴人說的話呢？！”/p
“怎麼可能？！你小子是被匈奴人嚇破膽子了？！匈奴人說話和這邊雜胡說得話你也聽不出區別來了？！”/p
“將軍，天太冷了，小的們一直躲這裏，真的快受不住了，誰也沒有心思去仔細聽啊……”/p
鞠允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倒也不好再指責什麼了……/p
至於這個小卒的話會不會影響到軍心，鞠允也是冷得沒心思去計較了，反正他自己也沒啥鬥志……/p
因此不僅沒有責怪他，反而還向他靠攏了一些，也好互相取取暖……/p
“你小子說話輕點聲，讓大傢伙聽見了可不好！”/p
“將軍，不是小的出言無狀，實在都是心裏話啊，何況我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將軍的親兵？沒有人會因爲小的而不聽將軍的……”/p
“總之小聲一點！”/p
“諾！”/p
“將軍，好像又有不少殘兵敗將過來了，人數也不是很多，如果真是趙染的人馬，不應該是這樣零零散散的……”/p
“我也沒有想到西寨的雜胡竟然能堅持那麼久？只有一些零散殘兵在潰逃，大批人馬倒是沒有，看來賈匹任命的那個竇氏領還真是有點本事，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寨子被襲擊了之後，又整頓起人馬再戰了，否則怎麼可能還沒有大規模的潰兵過來？！”/p
“將軍，我們要不要到邊上一點說話，小的實在是有些話憋在心裏不得不說……”/p
鞠允有些一愣，這小卒還有什麼悄悄話要跟自己說不成？！/p
可鞠允正想拒絕的時候，卻見又有幾個小頭領慢慢圍到了自己身邊，都是一樣的神情……/p
感情你們幾個就是等着天亮了來表態的？！/p
就是爲了讓老子看一看你們這副像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表情？！/p
“好！就你們幾個，再帶上些人，我們先抓一個俘虜過來問問情況再說你們的事！”/p
“諾！”/p
“遵命！”/p
片刻之後……/p
“你是說，竇氏領還是敗了？！”/p
“將軍……小的不敢欺瞞啊！匈奴人夜襲了我們大營之後，我們就開始潰敗，可竇氏的新任領卻想辦法穩住了大傢伙……”/p
“怎麼穩住的？！”/p
“好像就是說了說賈屠夫……不不不！就說了一點賈大帥的威名……”/p
鞠允聽到這話，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賈匹的兇名確實管用啊，尤其是在這些雜胡的心裏，那可真是揮之不去的夢魘！/p
可能匈奴人和賈匹比起來，這些匈奴人或許都算是溫柔可愛的了……/p
所以竇氏領利用賈匹的威名來穩住陣腳也算合情合理，只不過怎麼又敗了呢？！/p
“你告訴本將，你們到底是怎麼敗的？！爲何還不見大規模的潰軍？！”/p
“竇氏領畢竟是新任的年輕領，憑藉着賈匹的任用才做了諸胡的領，可老一輩的諸多領沒有一個人服他啊！何況又剛剛被人突襲，大傢伙實在是心驚膽顫，哪裏還有心思死戰……”/p
“結果呢？”/p
“將軍，小的要是說了，你可得答應我不要殺了小的纔行啊！”/p
“你說吧！只要沒有假話，我必定饒你一命！”/p
“我說我說！竇氏領還真是有一套，愣是在匈奴人以爲我們會全軍潰散的時候，開始用騎兵遊擊那些匈奴人……”/p
“遊擊？！”/p
“是啊！一邊遊擊一邊衝入潰軍之中再次提振士氣，以求集結更多人馬……”/p
“順便也讓已經潰散的人馬可以儘快逃出去報信，對不對！？”/p
“小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反正小的逃跑的時候，竇氏領已經露出敗象，小的見機不對，就趕緊跑了，而且還是跑得最快的一個……”/p
“最快的？！用兩條腿跑得？！”/p
“將軍，若是小的有馬還能被將軍輕易抓住嗎？我的馬在到這裏前不久就倒地不起了，小的爲了逃命也顧不上它了……”/p
“滾吧！”/p
“謝將軍！謝將軍不殺之恩！！”/p
又是片刻之後……/p
“將軍，你怎麼真的把那個雜胡給放了？！”/p
“你沒聽他說得一口漂亮的中原話嗎？這種人殺了有點可惜，反正也只是一個潰兵，留他一條狗命吧，何況我還讓他去賈匹那邊帶個信，就說我鞠允馬上就要去和匈奴人拼命了！”/p
“將軍，我們就這麼一點人，弩機和弩箭都沒帶出來，要是和趙染的騎兵對抗，根本就是送死啊……”（鞠氏的戰法名爲“羌鬥”也就是專門用強弩對付騎兵的戰法！想當年袁紹手下大將張郃所部的重甲“大戟士”都打不過公孫瓚手下的“白馬義從”，卻是輕易就被鞠義所率領的先登死士給打得毫無招架之力……）/p
鞠允自然明白小卒說得沒錯，原本他們這些人去安定郡就是爲了背糧草回家過冬的，誰會知道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p
明明這會兒應該是在自己家中舒舒服服地享受美酒佳餚的，可偏偏卻在這裏忍飢挨餓，風餐露宿，甚至還要拿着兵器在新平郡跟匈奴人玩命！/p
所以怎麼可能會帶着特製的兵器還有甲楯前來？！（甲楯：盔甲和盾牌）/p
就他們現在這樣拿着一把環刀去和趙染的鐵騎對抗？！/p
還是在平原地帶，完全沒有任何防禦的地方去玩命？！/p
賈匹老賊！/p
可惡！/p
索綝你這個混蛋！/p
更可恨！！！/p
想到這裏，鞠允決然得像衆人問道：“你們都不想打了？！”/p
“將軍！若是爲了將軍去死，我們這些人絕對毫無怨言！可是讓我們就這樣白白爲了索綝那個混蛋去送死，我們實在是不甘心啊！”/p
“好！那我們這樣，我們暫時放趙染和那些潰兵過去，等他們和索綝打起來了，我們再見機行事！”/p
（本書唯一羣號：壹3捌玖3零伍玖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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