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這可怎麼辦？
好在寧耀沒有糾結多久，因爲很快，他到達了下一個目的地，瑤城。
寧耀對這裏並不熟悉，他之前雖然知道了這裏是一個小說世界，也知道了一定的劇情，但只是知道了大概，而非詳細。最詳細的，就只有他的原身和鬱澧接觸的那一小部分內容了。
系統並沒有把小說裏的所有細節都告訴他，問就是炮灰不需要知道太多無關情節，沒必要。
所以當寧耀試着打開車窗一條縫隙向外看去時，頓時眼前一亮。
這裏和寧耀之前待着的城市不同，明顯的要開放很多，街道上行人的穿衣風格各不相同，有裹得嚴嚴實實的，也有穿着清涼的人。
除此之外……
寧耀看見了什麼，實在忍不住想要說話的心情，伸手拽了拽鬱澧的衣角，示意鬱澧往外看。
“你看那個人的頭髮，居然是綠的！”寧耀的聲音裏充滿震驚，“他好綠呀！怎麼會有人喜歡把頭髮染成這種顏色呢？”
他以前還小，還不會控制自己的頭髮顏色，導致頭髮顏色會隨時隨着心情而改變。
每當他不想學習，想偷懶摸魚的時候，頭髮就會變成綠色，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摸魚，寧耀就很不喜歡。
再長大一些，知道了綠帽子之類的詞語後，他就更不願意讓頭髮變成綠色的了。
據他所知，大家也都不喜歡把腦袋變成綠的。
寧耀跟鬱澧吐槽完，反應過來這麼打擊別人的喜好不太好，更何況萬一掌控他性命的鬱澧也喜歡綠色就糟了。於是回過頭看向鬱澧，小心翼翼道:“我的意思不是綠色不好，只不過那個人的樣貌和綠色不太匹配。如果是你的話，就一定什麼顏色都能駕馭得很好的。”
鬱澧:“……”
寧耀:“……”
糟糕，他好像又說錯話了。
鬱澧面無表情:“那是妖族。”
“嗯？”寧耀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什麼妖族？”
鬱澧倒是沒有馬上回答，他看向寧耀的目光中帶着一股探究的意味:“寧家也勉強算箇中等世家，小少爺，這種常識你不知道？”
寧耀突然露餡，也不知道被鬱澧發現他是外來人士後會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比如把他解剖研究。於是絞盡腦汁的找藉口:“我、我比較嬌氣，只喜歡玩，不喜歡聽課，我爹說反正我也不會餓死，就隨便我了。”
鬱澧不知道信沒信，他沒有繼續詢問，解答道:“人族修士髮色爲黑，但妖族不同，它們化爲人形之後，髮色依然與原型毛髮顏色保持相同。這座城池臨近妖界，所以偶爾會見到妖修。”
寧耀聽明白了，他看見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長黑髮，不由得開始發呆。
那他豈不是能假裝自己是妖族？躲進妖族深山裏能逃過鬱澧的追殺嗎？
他甚至還能假裝自己是多種族混血，所以頭髮什麼顏色都有。又因爲混得太多了，導致無法變回獸型，只能用人身艱難生存，嗚嗚，可憐。
寧耀也就隨便這麼想一想，畢竟目前的他想從鬱澧手上跑掉就是天方夜譚。很快，他的注意力被擺在街邊攤上的小喫吸引。
雲朵般的糖果不停變幻着各種形狀，看起來綿軟又甜蜜。
寧耀把車窗打開得更大些，指了指看中的糖果，軟聲道:“我想喫那個糖可不可以？”
鬱澧秋風掃落葉般看了寧耀一眼，毫不猶豫的控制着馬車離開。
寧耀:“……”
好、好狠的心！只讓牛產奶，不讓牛喫草！
鐵石心腸的鬱澧從來不慣着別人，更不會慣着到了飯點還想要喫零食的寶石製造機。
他讓馬車行駛到一家客棧門前，這才讓馬車停下。
寧耀乖乖跟着進入客棧坐下，看鬱澧開始點菜。
鬱澧點菜相當隨意又快速，他這個人明顯的沒有口舌之慾，點的所有菜色在寧耀眼裏都非常寡淡無味。
寧耀眼巴巴的在旁邊看着，終於等到鬱澧點完，正要開口說自己喫的菜，就見鬱澧合上菜單還給店小二，頓時不可思議道:“等一下等一下，還有我啊，你還沒有問我要喫什麼呢？”
鬱澧看看這個絲毫沒有作爲俘虜自覺的小少爺，挑了挑眉，難得的升起些許逗弄的心情:“你也要喫？”
寧耀:“……”
他不想跟這個魔頭說話了。
好在店小二又把菜單遞給了他，於是寧耀又高興起來，點了幾個看起來自己會喜歡的菜。
店小二離開，寧耀見鬱澧拿起茶壺倒茶，於是自動自覺的把自己的杯子靠過去，讓鬱澧也給他倒一杯。
鬱澧看着橫空出現的茶杯片刻，將茶壺重重放下，臉上露出魔頭專用笑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
寧耀聲音微弱，硬着頭皮，努力爲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做出解釋:“……知道啊，你幫我加茶，我請你喫這一頓飯，是不是很不錯？你賺了呢！”
“……你請我喫，我賺了？”鬱澧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又重新拿起茶壺，幫寧耀倒了一杯茶。
與此同時，寧耀也聽見了鬱澧難得輕柔的聲音:“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寧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基本上還是很想活着的，迅速拿回杯子後安靜的低頭喝茶，在心裏發誓要做一個沉默的背景板。
菜陸續被端上來，寧耀安靜喫飯，鬱澧更不會主動說話，於是周遭說話聲便清晰的傳了過來。
客棧正中間的桌子上坐着一個壯漢，一直在大聲說着話:“誰不想找到道骨擁有者？那可是千萬年都難出現一次的真正頂級根骨！要讓我碰到那個人，我必定將他打入無邊地獄，再把道骨拿出，按到自己身上！”
其餘食客也紛紛在討論，聚集在這個邊境小城的修士都擁有一定實力，可說起道骨，都一副眼睛發光的垂涎模樣。
寧耀聽在耳裏，皺起眉。
道骨？
聽起來好厲害的東西，他居然沒有聽說過。
【系統，道骨是什麼？】寧耀在腦海裏詢問。
系統沒有迴應，就像死了一樣一聲不吭。
寧耀想了想，覺得不對勁，於是藉着喫飯的間隙，去偷偷觀察鬱澧。
這本書的主角、世界的中心人物正坐在他的對面，彷彿沒聽見四周的說話聲一般安靜喫着菜，平靜的面色與客棧內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如果真的有千萬年難得一見的頂級根骨，那麼……鬱澧絕對是最有可能的擁有者。
寧耀不好直接問鬱澧，於是提高了聲音，對着整個客棧的人逼逼:“說得那麼起勁，其實那個人都還沒有出生吧，就知道吹牛，有意思嗎。”
客棧裏其他被反駁的人眉頭一豎，罵道:“哪裏來的黃毛小兒，在這裏胡說八道！”
有脾氣暴躁的修士就要站起來給寧耀一個教訓，在看清了寧耀的臉後又重新坐下，面色通紅的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嗓音洪亮的解釋:“誰說沒有出生，這是全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差不多二十年前，道骨的氣息便出現了。”
有坐在寧耀他們旁邊桌子上的老者撫摸着鬍子，更詳細的進行了解釋:“我聽百曉生說，那個人出生於凡間，年少時被親生父母拋棄，賣給當地遠近聞名的惡霸，只爲了換取一筆錢財。那人反抗時無意中動用了道骨的力量，所以才泄露了道骨氣息。”
寧耀的注意力有八分集中在鬱澧身上，他敏銳的察覺到，在那個人說出時“被父母拋棄”幾個字時，鬱澧將手中木筷捏緊了。
而這些事情，他並未在系統給他的書裏看到過。
鬱澧很快恢復正常，看到寧耀自以爲隱蔽的看着他發呆，冷聲問:“怎麼，你也想去找那個人？”
寧耀連忙搖頭。
鬱澧又說:“那是喫不下？你點了菜，便要喫完。”
“不會浪費啦，我生產靈石也要耗費很多體力的，”寧耀的聲音聽起來很乖，“這些我都能喫得完，一粒米也不會浪費的！”
鬱澧沒有再說什麼，他將一部分靈力匯於指尖，一絲暗芒一閃而過，在被人注意到之前分散成數不清的小顆粒，朝着四面八方散開。
這座城池裏仇家人數太多，他也懶得一個個的上門去殺。
那些顆粒會進入到那些曾經加害於他之人的夢境之中，告訴那些人，他們苦苦尋找的道骨擁有者，就在這裏。
今夜他將守株待兔，將這座城池裏的那些人，一網打盡。
鬱澧收回手，就見寧耀在夾一碟甜點。
他夾了甜點最尖尖角上的精華，沒有放到自己碗裏，反而是晃晃悠悠的，朝着鬱澧的碗裏放。
鬱澧出聲制止:“做什麼？”
“請你喫雲糕尖尖。”寧耀眨眨眼，對着鬱澧露出他們相遇以來的一個笑。
笑容裏帶着些軟，像是讓人馬上能陷進去的蜜糖。
“店家說，吃了尖尖，就能做一個美夢。”寧耀笑着說道，“送給你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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