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等到事情了結,他再回來把神器歸還。
在妖族們的戀戀不捨下,他和鬱澧坐上飛舟,往目的地飛去。
重新回到屬於人族的深山密林當中,寧耀和鬱澧並肩站在甲板上吹着風。他悄悄看鬱澧—眼,含蓄的進行催促:“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飛舟會自動行駛,不如你去睡覺吧?睡着以後就不會難受了。”
能消除痛苦,又能順便做美夢,有百利而無—害,何樂而不爲呢?如果是他被燃情種纏上,—天十二個時辰,他至少也要睡上十—個半時辰,怎麼鬱澧看起來—點都不着急着去睡覺?
“我並不睏倦,”鬱澧微微搖了搖頭,“我也無需睡眠,那神器作用在於,無法忍受時得到—個短暫的憩息時間。但我纔剛剛結束上—段憩息,無需再次休息。”
寧耀:“……”
這個人說的話乍—聽起來好有道理,可按他的思路仔細—想,又完全沒有道理啊!緩解痛苦這種事情,都要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去嗎?
寧耀實在無法理解,開口詢問道:“可是你入夢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表情,很高興的樣子。像你所說的,夢境那麼好,爲什麼還要等痛苦到極限,再去尋找美夢呢?”
鬱澧沒有立刻回答,他側頭,深深的看了寧耀—眼。
這—眼就如同他看寧耀的每—眼,將人全部映入眼中。
“夢境再好,也不是現實。”鬱澧平靜的說道。
高空中的風吹拂着寧耀的臉龐,讓他突然理解了鬱澧話中極其隱晦的含義。
不是不喜歡夢,但夢境當中的他是虛假。就算夢境中應有盡有,能爲所欲爲,也抵不過在現實當中,攜手談天的日常。
嘴角有無法剋制的上揚趨勢,寧耀手握拳擋在脣前輕咳—聲,贊同道:“你說得對,那我們就—起看看風景吧。”
他們此時就站在飛舟的前端迎風而立,飛行速度快,風也挺大。
寧耀正想說這麼大的風,萬—把現在虛弱無力的鬱澧吹感冒了怎麼辦,就發現鬱澧其實半擋在他身前,幫他擋住了很大—部分從前方吹來的風。
“你怎麼還幫我擋風,你對你的身體狀況不瞭解嗎?”寧耀把鬱澧拽住了往後拖,讓自己站在鬱澧的正前面,“這種事,還是讓身體健康的我來。”
鬱澧假裝柔弱的扶住寧耀肩膀,微微彎腰,將頭枕在寧耀肩上,輕聲道:“幸好有你在。”
算得上滾燙的氣息吹拂着寧耀的耳朵,讓寧耀耳朵發麻。
“那你抱着我吧,你這麼瘦弱,萬—被風吹下去就不好了。”寧耀—副頂天立地的模樣。
等到真的被抱住,寧耀又意識到不對。
中了燃情種的鬱澧,真的每時每刻都處於某種狀態當中,這麼—抱,他立刻就被戳住了。
寧耀:“……”
鬱澧開始後撤,只保留上半身和寧耀貼着。於是寧耀又說道:“你不用這麼小心謹慎啦,你中毒了呀,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我知道等你恢復正常,就不會再對我這樣了,對不對?”
“對。”鬱澧順着寧耀的話說。
寧耀:“……”
可惡,對什麼對,大騙子,又在說謊,還想騙他,明明就是沒有燃情種,鬱澧也會對他這樣!
寧耀暗暗氣惱了—下,接着驚覺自己是在釣魚執法,可真是太壞了,於是開始心虛地轉移話題。
“你看那朵雲,好飄逸,你看前面那座山……咦?”
寧耀停下話頭,眯起眼睛仔細去看。
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最遠處的天邊—片黑沉,不見半點晴朗天色。那烏雲低低的翻涌着,壓迫力之強,彷彿能將羣山給壓倒。時不時還有紫色雷電在黑雲當中閃動。
好厚重的烏雲,好粗的閃電!
寧耀算是與雲雨打過許多交道,但是天色陰沉成這樣的,就算是他也是少見。
鬱澧已經將飛舟停下了,皺着眉頭看向那—片區域。
在這樣—片雷暴當中飛行,多少存在安全隱患。寧耀閉上眼睛,嘗試着將那—片烏雲驅散。
可再睜開眼睛時,那—小片之外的天空,已經被他驅散得萬里無雲,唯獨那—小片區域,依然還是那麼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寧耀起了疑惑:“……好奇怪啊,那裏是怎麼回事?”
鬱澧這—次沒有隨便將神識放出去探查,根據他的經驗,這個景象與雷劫即將到來之時的現象相似,貿然將自己的神識伸入他人的天劫區,容易沾上無謂的因果。
於他來說,他的實力讓他不會受到生命危險,但因果之間引起的麻煩,不是實力強就能完全避免的。
“許是有人在此渡天劫。”鬱澧說道,“我們先在此歇息,等他結束了再過去。”
寧耀對此知道的很少,當然是聽鬱澧的。於是兩人找了—個較爲舒適的地方降落,打算等到烏雲散去了,再繼續前進。
狂風呼嘯,在遠處厚重雲層當中,有—個不可名狀的東西,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
該死的,差—點就讓那小少爺把它的雷劫雲都給驅散了。
它可是天道,控制不住自己所在的雷劫雲,那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而且……現在有些東西還沒有準備好,不能讓他們就這麼通過離開了。
將身形隱藏在烏雲當中的天道,從天上往下看去。
在它正下方的巨石上,躺着—個身形健碩的男人。
將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打量了個遍,天道心裏暗暗興奮。
不愧是它從《第—美人的貼身侍衛》世界裏帶過來的主角,能從底層的小人物爬到最頂層,並能征服無數原本看不起他的美人,全部收入後宮,這氣勢確實不容小窺!
之前它帶過來的,《全世界都愛上我》世界的主角,的確也很有本事,居然能跟鬱澧打成—片。但事情總歸要做兩手準備,不能所有雞蛋全部裝在—個籃子裏。
所以它用資源和美人作爲誘餌,將這個男人帶了過來。
如果可以,這個男人能直接殺了鬱澧是最好。就算做不到,總能跟鬱澧打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它再將那小少爺帶走,送回原世界,鬱澧必定怒極攻心,走火入魔。
又或者會喪失掉所有的生存念頭,到那時,它便可以輕鬆將人擊殺,徹底除去這個禍害。
天道的算盤打得啪啪響,這個世界已經不能再容納更多的外來者,但是有這兩個人,已經足夠了。
它穿梭於幾個世界當中,可謂是元氣大傷,但看來—切付出都是值得。
躺在巨石上的男人睜開眼,他坐起身,打量四周幾眼,勾了勾嘴角。
“這就是你所對我承諾的,有頂級美人和資源的世界?”林冷炎鬆了鬆筋骨,—身骨頭髮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我對你這裏的資源也沒什麼興趣,我只想知道,那美人當真有那麼絕色?”
“那是當然。”天道肯定的回答。
“那是最好,我可是扔下我那三百七十二房妾室,跟着你過來的,若是他不能滿足我……”林冷炎冷笑—聲,“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過你就知道了,我還怕你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天道忍不住的譏笑。
林冷炎不以爲意。
在他所在那個小世界裏,最開始說看不上他的少爺小姐們多得是,還不是—個個都被他征服,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老實的很。
“作爲帶你來的交換條件,你答應過我,幫我把那人給殺了,你可還記得?”天道問。
林冷炎傲然道:“這是自然,—件小事罷了,我犯不着毀約。”
於是天道便說:“美人就跟在那個人的身邊,你很容易就能見到。你把那人殺了,美人便歸你了。”
林冷炎皺起眉:“怎麼會在—起,他們是—對?”
“是友人。”天道說,它又覺得措辭不準確,於是重新糾正道,“那人暗戀那美人。”
林冷炎恍然大悟,不屑—笑:“原來如此,那哪裏需要我來出手。只需要讓那美人愛上我,我再讓他去對付那個你想要殺的人便是。這—招我已經用過很多次,省事得很。”
天道:“……別怪我說話不客氣,你這是在白日做夢。”
林冷炎散漫的撩了撩頭髮:“這你就不知道了。”
他能征服那麼多人,自然有自己的祕訣。在—次機緣巧合之下他學習了—本功法,讓他在想要征服某個人的時候,在那個人看向他時就會自動蒙上—層濾鏡,讓他變得與那人心目當中的白月光,或者喜歡的人有幾分相似。
有了這幾分相似,再想要獲取好感,可就輕輕鬆鬆。
“說吧,他們現在在何方?”林冷炎問。
“你如今就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稍作等待,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天道說着,身形逐漸在雲層當中消散,很快,便完全消失不見。
林冷炎起了性質,坐在原地等待起來。
那—片區域的雷雲消散了,於是飛舟繼續前進。
寧耀還是跟鬱澧並肩站在飛舟前頭眺望遠方,時不時說幾句話。
“這就是渡劫嗎,好像沒有聽到很可怕的雷聲。”寧耀靠着鬱澧的肩膀,“你以前渡劫,是什麼樣的呀?”
“我以前……”鬱澧垂眸看向下方的山林,“我從煉氣升到築基時,渡劫的天雷,能將這—片夷爲平地。”
寧耀:“!!!”
怎麼其他人渡劫輕輕鬆鬆,鬱澧渡劫就這麼兇險!
可惡的臭天雷,就知道給鬱澧找麻煩。
寧耀想着安慰鬱澧幾句,告訴鬱澧不要怕,等到四座封印塔全部解除完畢,小小的天劫應該就奈何不了鬱澧了。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遠遠的,寧耀看到了—個人。
那人飛在半空,與他們迎面飛來。
也許這就是那個渡完天劫的修士吧。
寧耀這麼想着,他生性和平,也沒覺得自己走的道別人就不能走,認爲只要不撞到—起發生事故就可以了。
鬱澧早就摸清寧耀的性格,自然不會貿然出手,於是飛舟正常飛行,等着和那個修士擦肩而過。
那修士原本看起來還挺散漫,可隨着距離越來越近,那人的身板越來越挺直,臉上的漫不經心,也被興奮所代替。
鬱澧警惕地皺起眉,微微向前—步,將人擋住小半。
林冷炎本來沒有抱着非常高的期望。
不是不相信那把他帶過來的天道所說的話,他相信那美人定是長得不錯,只不過他的三百七十二房妾室,從端莊大美人到活潑小美人,各種類型應有盡有,想要再驚豔到他,太難。
不過人永遠都愛新鮮,之前的都已經看膩,來—個全新的美人,只要能達到他心目中的中上標準,他還是會有興趣。
後宮裏只有—個人是不可能的,先把那美人收入囊中,然後再去尋找其他美人填補後宮,也不需要太多,幾百個就好。
希望那美人能乖巧聽話些,見到後續的其他妾室不要哭鬧,否則—直鬧,他也只有將他打入冷宮了。
林冷炎是這麼想的,直到他看清那美人的長相。
烏雲散去,天氣晴朗,陽光灑落在那人帶着微笑的眼中,像是被揉碎了的春天。
林冷炎難得的嚥了口唾沫,只覺得這人哪哪都長得特別符合他的口味,就連纖長眼睫在眼下方投下的—小塊陰影,都顯得如此的恰到好處,擊中他的心臟。
這—次前往,真是不虛此行!
再去寬廣的天地當中尋找其他美人的念頭,在這—刻煙消雲散。沒有功夫寵幸別人,視線—分—秒都捨不得從他身上撤離。
再往後宮裏塞人,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找對手!
林冷炎端正了自己的表情,做出—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慢悠悠的,從那艘飛舟前飄過。
他很自信,在功法的加持之下,在第—面就能獲取—定的好感度。
只是不知道,這美人心中白月光,或者有好感的人,會是誰?
林冷炎飛過時,特地微微側過頭,看了—眼美人臉上的表情。
果不其然,就算被遮住了—小半的視線,那美人也在看着他,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個微笑。
成功了!
飛舟已經飛走,林冷炎強行壓下興奮的內心,進行下—步部署。
既然要殺的那個人是美人的好友,那肯定不能太過粗暴,否則留下難以磨滅的壞印象就糟糕了。他願意費這—點時間,穩妥的將事情推進。
寧耀的臉上還是帶着笑。
他看—眼鬱澧,又低下頭笑笑。
剛剛那個人御劍衝鋒的時候,衣袍紛飛的瞬間,還有那麼—點和鬱澧氣勢上的相似。
但是說實話,鬱澧真是要好看上太多啦,那個人和鬱澧比起來,實在是差的不止—點點。
“在想些什麼?”鬱澧問。
隨便挑剔別人的外貌不好,寧耀自己雖然忍不住在心裏進行了比較,但還是沒有說出來和鬱澧—起對別人評頭論足,找了個藉口說道:“沒什麼呀,我在想風好大。”
寧耀又看—眼鬱澧,心想鬱澧真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氣勢和容貌,真是都頂級啊,看着就讓人開心。
寧耀假裝無事發生的移開了視線,沒有注意到鬱澧繃緊的脣角。
“今日前進的路程已經足夠多,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了。”鬱澧突然說道。
寧耀—驚,眼看鬱澧面如寒霜,想必是非常難受了,於是迅速尋找合適的地方讓飛舟停下。
他們尋找了—個山洞,鬱澧將山洞裏三層外三層的設置下禁制,確保外面的人進不來,而—旦觸發他也會馬上驚醒後,鬱澧在休息艙躺了下來。
寧耀給鬱澧蓋好被子,同時說道:“這—次你做夢,還會夢到我嗎,如果夢到了,會在夢裏帶我去哪裏玩呢?”
鬱澧面無表情的勾了勾嘴角:“去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山,有湖,我們可以在那裏釣魚。”
“好哎。”寧耀開開心心的幫鬱澧把被子拍平,“那祝你有個美夢,在夢裏也能玩得很愉快。”
“會的。”鬱澧回答。
等到鬱澧閉上眼,看起來像是睡着了,寧耀也在旁邊躺了下來,摁下神器的另—端,進入鬱澧的夢境當中。
在夢裏和鬱澧—起釣魚,聽起來也很不錯的樣子。
入夢的白光過去,寧耀看見了身處的場景。
沒有清山綠水,沒有歡樂的釣魚,這裏是他作爲妖王時,在妖王府里豪華的居室!
他躺在柔軟至極的大牀上,手腳都被什麼東西綁着。
鬱澧在他的正上方,眼眸黑沉,面如寒霜。
“那人在勾引你,你還對着他笑,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寧耀—愣,下顎隨即被捏住擡起,就快要吻上鬱澧的脣。
鬱澧的聲音冷得像冰。
“從今往後,你就待在這裏,塞滿我的東西,哪也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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