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寧耀被後腦勺上的手緊緊扣住,完全沒有逃離的機會,只能不斷往前,接受這個吻。
這也是兩人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個吻,鬱澧這個新人全然沒有章法,只會橫衝直撞,弄得寧耀生疼。
寧耀稍微進行了掙扎,可鬱澧不但沒有領悟到他的意思,反而更用力了,彷彿要將寧耀摁裏進血肉之中。
“你……別……”寧耀的話語被吞沒在脣齒之間,承受着這樣強硬的吻,他的眼裏泛起晶瑩淚花,眼角也變得潮紅。
但這一切美景不僅不能讓寧耀面對的人憐惜停手,反而讓人愈發兇殘。寧耀無奈,只能伸手摟住鬱澧脖子,儘量反客爲主,做一個好老師,教鬱澧如何進行一個正常的吻。
如寧耀所願,鬱澧的力道漸漸減輕,最後恢復到了寧耀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吻變得親暱而纏/綿,寧耀提着的心也漸漸放下。
如果鬱澧相信了那挑撥離間的鬼話,現在肯定氣在頭上對他恨之入骨,立刻與他劃清界限。會這樣與他親密,說明鬱澧沒有相信封印塔的話,只是當成了別人對他的污衊吧?
要說不高興是假的,放下心中憂慮的寧耀閉上眼,更沉醉的投入到這一場教學當中。
片刻後,兩張脣短暫的分開。
鬱澧垂着眼,漆黑的眼睫在燭光之中,在眼下投下一塊陰影,讓他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
寧耀那張柔軟的紅脣上覆着一層水光,鬱澧伸出手按在上面,將其按得微微凹陷,再用拇指一抹,將水光抹去。
“你很熟練。”鬱澧沉聲說。
這話怎麼接好像都不對,寧耀推了鬱澧一下:“那我又不是十幾歲的人……你喫什麼醋,不也還是跟你嗎?”
鬱澧不語,他再次側過頭,吻了上來。
這一次的親吻依舊很長久,久到寧耀舌頭髮麻,依然沒有要結束的徵兆。
喉嚨中又涌上癢意,寧耀一驚,用最快速度推開鬱澧,將喉中涌上的血沫嚥下,再不動聲色的用咒術清理了口中血腥味。
這一切的發生僅在眨眼之間,寧耀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但面上還是面不改色。他眨眨眼,狀似不滿的說道:“太累了,你怎麼親這麼久?疼,要休息休息。”
寧耀不錯眼的注意着鬱澧的神情,而鬱澧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脣邊上的水,悶聲道:“嗯。”
寧耀放下心,鬱澧應該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幸好幸好。
寧耀不敢再深入的跟鬱澧親吻,他拿起桌面上的玉瓶,轉移話題道:“這是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麼。”鬱澧回答,“讓你不會太疼的藥。”
上一次寧耀想到的是讓人死的時候不會太疼的毒藥,而這一次,他終於和鬱澧的內心想法接上了軌。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去,就是爲了買這個?”寧耀哭笑不得,又感覺這實在是鬱澧會做的事情。
寧耀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將鬱澧拉了過來。
“零時已過,你十八歲了。”說着話的寧耀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燭火的光亮讓他眼底情誼若隱若現的搖曳,雪膚紅脣,不用刻意去勾/引,便已經蠱惑衆生。
寧耀輕聲道:“我教你一些新的東西。”
寧耀握着鬱澧的手,帶着聽話的鬱澧,一步步向牀走去。
————
鬱澧作爲天縱之才,似乎不管學習什麼,都進步飛速。
寧耀自詡爲老師,可他的教導很快就力不從心。
已經許久不曾製造過的靈石再次從牀上滾落,鬱澧伸手捂住寧耀的眼,不讓淚水繼續掉落的同時,也讓寧耀眼前變得一片黑暗。
“不許哭。”鬱澧說。
於黑暗當中,沒有了視覺,觸覺與聽覺就變得更爲敏/感起來。
寧耀能聽見自己的嗚/咽,還有鬱澧低沉的說話聲。
“我比他差麼?”鬱澧問。
“你……你神經病,”寧耀受不了了,斷斷續續的罵,“怎麼這個時候還要比,你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啊。”
鬱澧被罵了,但絲毫不知悔改,繼續問:“他也和你這麼做過麼,他親過你的哪裏?”
寧耀用泛着粉紅的後腳跟踹了鬱澧一腳,妄圖打斷這一番瘋言瘋語。鬱澧也的確不說話了,他咬住寧耀的脣,將寧耀溢出的其他聲音堵在口中。
擺在桌面上的紅燭燃燒了大半,而戰事還沒有停歇的跡象。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裏,寧耀很難保證自己一點問題都不出,在又一滴燭淚滑落之時,他伸手捂住嘴,咳嗽起來。
等寧耀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就見鬱澧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沒事,我只是好像有些着涼。”寧耀輕聲解釋。
“嗯。”鬱澧應了一聲,他沒有多問,只是繼續說道,“我想換一個姿勢,你背對着我。”
這要求其實正中寧耀下懷,他和鬱澧不面對面,會發生的親吻就減少許多,他有什麼突發情況,也不會第一時間暴露在鬱澧眼皮底下。
寧耀翻過一個身,身後的鬱澧湊了上來,前胸貼着他的後背。似乎是想要更緊密些,一隻大手伸出,摁在了寧耀的心臟處。
每一下心跳都被清晰感知,鬱澧的脣貼上寧耀耳朵,他輕聲道:“如此輕易就將後背全然交付給我,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是太過自信我打不過你,還是覺得我根本不會對你出手?”
說話間的氣流吹過耳尖,寧耀頭皮一麻,渾身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他猛地回過頭,對上身後鬱澧黑沉的眼眸。
“你……?”寧耀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一邊偷偷試着往前逃離,一邊軟聲道,“說什麼胡話,說得好像今晚你出手得少了一樣。”
摁在寧耀心臟上的那隻手絲毫不鬆,將寧耀前進的動作制止。
鬱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輕聲問道:“你嘴裏有血腥味,加上如此頻繁的咳嗽,是因爲身體快撐不住了嗎?”
鬱澧發現了!
寧耀睜大了眼,按照這幾年來他跟鬱澧所說的,他的身體應該在喫下那一碗藥之後就開始變好,不再有性命之憂。而他現在這個表現,很容易就能讓鬱澧猜出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鬱澧肯定相信了他只能被道骨治好這件事!而他蓄意的接近,都是爲了讓鬱澧放鬆警惕,以防鬱澧自毀,這樣才能完好無損的將道骨取出治病。
寧耀着急的想要開口解釋:“我——”
才剛剛說了一個字,寧耀的嘴就被鬱澧另一隻手捂住了。
“你不用說了,都是些巧言令色的話。”鬱澧淡淡道,“不如聽我說幾句。”
寧耀保持着靜止不動的姿勢,感覺到鬱澧將頭從他的耳邊滑下,來到他的後頸處,深深吸了一口。
“你身上好香。”鬱澧說。
寧耀說不出話,他只能睜着眼,任由鬱澧在他後背聞來聞去。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像我一樣,聞一聞這香味。”鬱澧輕笑一聲,他又回到寧耀耳邊,貼着寧耀耳朵問,“你打算拿走我的道骨之後,再去找一個什麼樣的道侶?”
寧耀無聲的搖頭,他扭過頭去看鬱澧,眼眶裏迅速堆積起了眼淚。
鬱澧鬆開捂住寧耀嘴的手,去擦寧耀眼睛裏的淚水。
寧耀聲音裏帶了幾分哽咽:“你不相信、不相信我的感情?”
那眼淚怎麼也擦不完,鬱澧的眼神漸漸軟下來。
“我沒有這麼說過,我只是說了一個比較能接受的猜測。”鬱澧說道。
“什麼東西。”寧耀哽咽的追問,“這是能接受的猜測,那不能接受的猜測是什麼?”
鬱澧笑了起來。
“就怕你是真的喜歡我,所以不願意下手了。”鬱澧說
這段話聽起來沒有一點邏輯,寧耀一時之間完全無法理解。他轉着頭和鬱澧對視,看着那一雙古井無波的黑眸,幾秒鐘後,突然明白了過來。
他爲了活命而接近鬱澧,奪走道骨之後遠走高飛,是鬱澧能夠接受的猜測。
而鬱澧不能接受的猜測,則與之相反。
他不爲了活命,也不打算奪取道骨,只打算到了時間後就安靜死去,這是鬱澧完全不能接受的猜測。
因爲鬱澧害怕他死去。
所以,爲了不讓他死,鬱澧會——
有溫熱的血液滴落到寧耀背上,空氣當中瞬間就瀰漫了血腥氣。寧耀已經意識到鬱澧想要做些什麼,他慌亂的要轉身去阻止,又被鬱澧強硬的摁住。
鬱澧的力氣很大,相對的,寧耀的身體卻是很軟。
“你動不了的,那瓶藥膏也該發揮功效了,不枉我特意往裏面加了東西。”鬱澧說道。
寧耀拼了命的要掙脫開鬱澧的束縛:“你瘋了!快住手,不許動!我什麼事也沒有,我——”
話沒能說完,寧耀再次吐出一口血。
身後鬱澧的呼吸一窒,處於心臟旁的肋骨處一疼,渾身發軟的寧耀垂下頭,正好看見自己心臟旁的肋骨處被鬱澧用指尖,劃開一個口子。
屬於鬱澧的修長手指上滿是鮮血,上面拿着一小節染着血跡的潔白骨頭。而那隻手毫不猶豫的,將那小塊骨頭,摁到了他身體裏。
“你死不了,也跑不了。”鬱澧笑着,他的聲音裏滿是愉悅,“你會永遠帶着我的骨頭,不論何時何地,我們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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