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動手其三
獨孤信人還未說什麼,那邊蘇錦雲已經嚷嚷起來,“比武便是追求公平公正,你這是利用別人的生理缺陷!太無恥了!”
天劍尊者並沒有搭理蘇錦雲。
獨孤信人也沒有。
文泰來跟衛鴿全都沒有講話,只有鍾其秋回罵了道,“你這鄉間小姑娘懂什麼,所謂比武,便是利用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條件,然後獲得勝利!”
沒錯。
即便這鐘其秋不是個人物,現在在場的江湖中人卻也都是這麼想的。
所謂比武的最終目的便是要贏,具體中間怎麼贏,那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做法。
“你左眼看不到,不是老夫的對手。”
天劍尊者將眼罩扔還給了獨孤信人。
獨孤信人接住,將它揣進了懷中。
“是的。”
獨孤信人這麼說着,接着蓋住左眼的手掌放了下來,“你說的有道理。”
他活動了一下左眼珠。
沒錯,左眼珠。
獨孤信人的左眼並沒有瞎,只是似乎有點不太適應一般,他又朝遠處望了望。
“你——居然裝瞎!”
饒是天劍尊者江湖經驗十足,也沒見過這種套路。
你孃的明明是個正常人,爲何非要裝個半殘疾?準備出航做海盜嗎??
“江湖中高手不多。”
獨孤信人如同表露心聲的一般說道,“贏得太容易就失去戰鬥了樂趣了。”
沒錯,獨孤信人並不是殘疾,他的左眼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看的比右眼更清楚一些。
而他卻帶着眼罩,這當然不是想要出去做海盜。
而是爲了樂趣,戰鬥的樂趣。
正如他所言的那般,江湖中高手上,與人動手若相差太大,就沒有了樂趣。所以他往看的更清楚的左眼上帶了個眼罩。
一隻眼睛的獨孤信人總比兩隻眼睛的獨孤信人要弱。
弱一些,就與那些與他戰鬥的人的差距小一些,樂趣也就多一些。
獨孤信人擦掉了左臉的血漬。
“你拔劍麼?”獨孤信人問。
天劍尊者雖說被驚到,但足夠的江湖經驗讓他顯得比常人要從容許多,他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好小子,不過就憑這本事還嚇不住我。”他說。
“還不拔劍?”獨孤信人問。
“你未夠資格啊!”
獨孤信人平靜的姿態在天劍眼中便是**裸的嘲諷,他怒吼一聲,又用出了“劍指一彈”的功夫。
只不過這次他放才屈指,就手腕就被獨孤信人抓住。
天劍尊者又是猛然一驚。
“兩隻眼睛的獨孤信人,總比一隻眼睛的獨孤信人看的清楚點。”
(猜猜這個梗來自於哪裏,有人猜中我就加更!)
說完,便是一把拉過還處於震驚中的天劍,一記過肩摔摔出。眼看尊者便要摔個八叉,他卻用十分高明的輕身功夫在半空當中完成了收身,等到落地之時,已是雙腳踩地。
但他還是驚歎出聲,“好,小子你比我想象中還有厲害那麼一點。”
“所以你要拔劍了麼?”
獨孤信人一遍又一遍的詢問着天劍尊者是否拔劍。
他曾聽蘇跡說過,這天劍尊者的劍術當年與劍仙李太白相提並論過。如果能用劍擊敗他,那自己便距離天下第一大劍豪又能靠近一大步。
“不急。”
天劍尊者卻擺了擺手,道:“此次是本尊失算,未料到你竟是完整之人,人,只是本尊現在又發現了一個你的破綻,看你是否能夠應對。”
“哦?”
聽聞此言,獨孤信人並不懼,他又是擺開架勢,說道,“那便再試試。”
衛鴿屏住呼吸,如此高手對敵,一招一式令她受益匪淺的同時,獨孤信人與天劍尊者之間的對話又讓她有些聽不太懂。
“破綻是?”
她問身邊的說書人。
說書人在當年也闖出過奔雷手的名號,雖說如今已時過境遷,得了老花,但眼界並非是衛鴿這種白毛丫頭能比的。
文泰來雖說捱了天劍尊者一記老拳,但其實受傷並沒有衛鴿嚴重,他如今已是爲老不尊的叼着一條雜草老神在在了。
衛鴿踹了他一腳,他纔回過神來。
“嗯?怎麼了?”文泰來問。
“破綻?”衛鴿說。
文泰來眯起眼睛,似乎看不清場上的局勢。哦,這個看不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衛鴿翻了個白眼,並不奢望文泰來能夠給多少指導。
但他偏偏這個時候開口了,
“速度吧。”他說。
“速度?”
“獨孤的招式我尚能看清一二,但天劍的那一拳我是實在看不清的。”文泰來說。
正如同文泰來所言的那般,天劍尊者忽然暴起,一拳朝着獨孤信人的面門打去。
獨孤信人剛欲格擋,突然又是轉頭,居然是天劍的腳步一拐,直接閃到了他的身後。獨孤信人雖說看清了天劍的身影,卻是跟不上他的速度。
面對着這一記“劍指一彈”,獨孤信人已是束手無策!
…
天劍尊者在獨孤信人背後微彈,獨孤信人便向前衝了五六語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等他回頭的那一刻,嘴角已經染上鮮血。
一記“劍指一彈”,看似平平無奇,實則蘊含巨力。
“尊者天下無敵!!”
看天劍尊者已經擊傷對手,鍾其秋也無需壓抑,直接高喊出聲。他身邊的徐廣明的反應慢了兩拍,但還是接了一句,“尊者神功蓋世!"
天劍擺了擺手,兩個小輩這般恭維的叫喊並沒有讓他覺得多威風,然而只感覺這兩人聒噪的緊。
“小子,怎麼樣?本尊的劍縱步還行吧?”天劍尊者頗爲得意的問。
“華山劍縱步麼?”
獨孤信人咳嗽了幾聲,看模樣是被那“劍指一彈”傷的不輕。
這一劍指而來,若是放在衛鴿身上,估計五臟都能讓毀了去。這獨孤信人只是退了幾步,已經是十分了不起。
這也得虧他經常在瀑布之下練劍而練就的一身超凡內力,以及還有半本九陽神功的功勞。
“聽說華山劍縱步已近乎失傳,今日有幸見到也算得償所願。”獨孤信人說。
此話聽得不僅天劍有些害臊,鍾其秋與徐廣明兩人更是臉熱的不行。
江湖中人都知道華山的新生代弟子在五嶽劍盟中排得最末,便是因爲這一屆的華山弟子的天分是真的差。
這也並不是天劍尊者不想傳出自己壓箱底的絕活,而是因爲他們根本學不會!
這劍縱步整個三代弟子中也僅有最精英的嶽姓弟子抓住了些神髓,那這劍指一彈別說是三代弟子,即便是如今坐上華山掌門的武曹欽也沒有掌握。
有時候天劍尊者便會幻想,林雪夜,木村十三或是眼前這個獨孤信人,只要其中一人是華山門人,那便不怕華山日後不壯大啊。
只可惜,這一二十年來,華山派的氣運確實是差的可以。
獨孤信人只不過是平靜的說出了事實,落在鍾其秋的耳中卻像是**裸的在嘲諷他一般。
他既羞愧又憤恨,只是他憤恨的不是自己無能,而是獨孤信人的“多嘴”。江湖上的人把這種行爲稱呼爲“無能狂怒”。
“尊者,這魔頭快不行,趕緊結果了他吧!”
話說獨孤信人雖然經常在江湖上走動,並且性子極其不好相處,但卻未曾聽過他有做出過任何違背仁義道德之事,鍾其秋喊他魔頭,也純屬是因爲他那劍魔的稱號。
在鍾其秋看來,劍魔便是“用劍的魔頭”,那自己喊他一聲魔頭也不算冤枉了他。
而自己的這個做法也是讓自己門派的尊者消滅江湖魔頭的正義之舉。
天劍尊者沒有聽鍾其秋的話,他盯着獨孤信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這模樣,倒有幾分當年老夫的風采。”天劍尊者說。
“聽他放屁。”
文泰來小聲對衛鴿說道,“他年輕的時候可沒你四師伯長得帥。”
衛鴿:……
衛鴿本身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如今更是被這個說書人弄得無語。
“哎可惜你不是華山的人。”
天劍尊者長嘆一聲,“好久沒見過這麼有天賦的年輕人了,上次還是——”
上次遇到那個還是跟自己鬥了二十招還未落敗的小娃娃。
“罷了。”
天劍尊者一甩長袖,便轉身說道,“其秋,拿過劍匣,光明帶上人,咱們會華山。”
“可是尊者——”
鍾其秋剛想說如今形勢大好,豈有離去的道理。斬殺這個魔頭之後,華山派的聲勢必定會更加浩大。
天劍尊者知曉鍾其秋的想法。
他可笑鍾其秋見識短淺,若真斬殺了這獨孤信人,聲勢是會更浩大。但浩大的也僅僅只有他天劍一人,與華山派的關係不大。現在江湖上很多人都已經把華山派跟天劍分開來看。
因爲在那些江湖人眼中,華山沒落,已經配不上天劍這種高手了。
而這,正是讓天劍最痛心的事。
並且像獨孤信人這般少年英才,天劍還真不信他是自學成才的,在他背後肯定有更厲害的隱士高人,雖說天劍並不懼怕這些。但爲了華山考量,得罪獨孤背後之人總是不太好的。
更何況,獨孤信人真的讓天劍起了惜才的心思。
當今武林,若說有人能超越當年李太白的成就的話,那獨孤信人必定值得一份提名。
“走吧。”
天劍嘆息着説,可惜這般少年英才,並非不是華山門人啊。
不是他們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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